容渊笑了,眉心中央的嫣红小痣放佛活了般。
她在告诉他,要好好的活着。
房卿九的眼里,心里都只有美的如画的容渊,他眉心中央的小痣则落在她的心上,融入骨血。
原本是有些尴尬的,可被容渊这么看着,她摸了摸鼻子,瞬间也坦然了。
男欢女爱,没什么好尴尬的。
得了房卿九的回答以后,容渊便走了。
新的一年开始,家家户户放起鞭炮,整个苏州的清晨,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度过。
很快,寒冬过去。
房卿九脱掉层层叠叠的衣裳,弃掉暖炉,趁着阳光温暖时,把桂圆按在盆里给它洗澡。
房至宜近来有些烦闷,可能是距离会试越来越近的缘故,便在房府到处走走。结果走着走着,他的脚步停在房卿九的院子前。
吴東守在外面,见到房至宜,笑了声:“小姐正在院里,二公子可要进去看看?”
房至宜从入了房府以后,来看房卿九的次数不算多,但比起从不踏足的房如韵和房如甯的院子,下人们谁都看得出来,这位二公子很是亲近堂小姐。
至于大少爷,便是哪个小姐的院子里也不去瞧瞧,整日就知道窝在书房里,或者偶尔出去应酬生意。
其余空闲的时间,都与大少夫人腻歪在一起。
吴東看出房至宜想要进去的意思,识相的往旁边让了让:“请。”
房至宜想说不进去了,脚步却不由自主往里走。
刚一进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的笑声。
房卿九把袖子卷起来,看着湿漉漉的桂圆跑出盆外,它毛茸茸的猫毛此刻湿漉漉的黏在一起,整个身子比平时小上两圈。
兰茜在一旁笑着:“小姐,我本以为桂圆是虚胖,都是毛多,没想到它是实心胖。”
衫宝道:“养的那么好,不实心胖怎么对得起吃下去的那些东西?”
房至宜正要走过去,脚边突然就多了一团东西。
桂圆蜷缩着身体,狼狈的抬起猫眼,瞧着房至宜。
房至宜想到它是房卿九的宠物,便要蹲下身去将它抱起来。
只见,桂圆身体灵敏的一躲,便跑到了房卿九的身边蹲着。它似乎很不喜欢房至宜,还冲他挥了挥爪子。
房卿九对房至宜一笑:“二堂兄,桂圆好像不喜欢你。”
房至宜也不介意,他对猫猫狗狗也谈不上多喜欢,愿意亲近桂圆,也只是看在房卿九的份上:“我也不需要它喜欢我。”
桂圆凶悍的继续挥了挥爪子。
将桂圆洗干净,弄干了猫毛,房卿九把它丢进窝里睡觉,然后去到院子处,看到房至禹正在喝茶时,她抖了抖衣袖入座:“二堂兄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窜门?”
她感觉到,房至宜像是有意在躲她,来她院子里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少。
或许,是因为房府不待见她。
也或许,是因为别的她还没有猜到的缘故。
总之,房卿九不喜欢自寻烦恼,所以这种疑惑,基本上在她的脑海里过上一过,就自动给忽略了。
房至禹喝着茶,茶水沾湿他的唇瓣。
暖阳照射在房卿九的身上,衬的她秀致的五官愈发娇美动人,白皙的肌肤也像是染了一层莹光般细腻滑嫩。
她的头上,脸上,衣衫各处,都洒满金黄色的阳光,仿若她本就是灿若骄阳的女子一般。
他看的入了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放下茶杯:“在屋里读书闷得慌,想要出来走走,谁知道走着走着,就到了堂妹的院子,于是便进来讨杯茶喝。”
房卿九知道房至宜肯定有什么不与他人言说的烦闷心思,但她没有解除他人烦闷的义务,把茶壶往他面前一送:“既然二堂兄是来讨要茶水喝的,我把整壶茶都送给你,如何?”
“……”
房至宜一愣,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忽然笑出声,当真把茶壶端到自己面前:“堂妹好意,我接受了。”
房卿九摆了摆手,一脸‘我很大方我很仁慈我很善良貌美’的神态:“无须客气。”
见状,房至宜嘴角的笑意扩大。
下一刻,他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把外面包裹的一层布解开,露出里面的白玉雕花簪:“本打算在除夕夜交给你,只是被祖母缠着,错过了时机。”
何止是错过了啊。
都已经过了两个月了。
不过有礼物拿,房卿九也不客气,直接收下:“多谢。”
送完东西,房至宜心情好转,临走时,还顺手把房卿九送的一壶茶带走。
第298章 黄氏的转变
房卿九坐在八角亭内,手里把玩着房至宜送的白玉雕花簪。
触手生温,绝非凡品。
衫宝凑过来,她一直帮容渊留意着出现在房卿九身边的每一个人,她发现,房至宜心思不纯。
看到房卿九手里的簪子时,更确定了。
兰茜走过来,赞叹道:“这簪子看着就价值不菲,还有这精美的雕花,其精致程度也不是一般簪子能比的。”
衫宝嘟囔道:“依我看啊,那什么房至宜,对阿九图谋不轨。”
兰茜觉着衫宝的脑子真的是思想不纯洁。
谁都知道,房卿九跟房至宜是堂兄妹,怎么就衫宝的思想龌龊,老往旁的去想呢?
她白了一眼衫宝:“你这张嘴啊,千万不要跑出去乱说,我家小姐跟房公子那可是清清白白的。若你出去瞎说,被府里的下人知晓,传来传去,还不知道最后会传成什么样。”
衫宝完全不把兰茜说的话当回事儿,但她有分寸,绝对不会瞎说:“唉,我忽然有点同情正在覃州带军打仗的容公子。”
房卿九挑眉,握住簪子:“你怎么就同情他了?”
据她所知,衫宝很怕容渊。
怎么突然就站出来为容渊说话了?
想来,容渊为了买通她身边的人,费了不少功夫吧、
而看衫宝对容渊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就知道衫宝一定得到了许多好处。
衫宝在房卿九面前坐下,拿起糕点往嘴里一塞:“你想啊,容公子在外面拼杀,随时都能够丢了性命啊。而咱们的阿九,正在房府内风花雪月。要是让容公子知道这根簪子的存在,一定很生气。”
“……”
这倒是。
如果被容渊看到簪子,他多半会将簪子毁了。
房卿九想到毕竟是房至宜的一片心意,将簪子交给兰茜:“把东西收好。”
她不喜欢浪费别人的心意。
兰茜伸手接过,跑向屋内。
为了防止衫宝说的事情发生,她把簪子藏的严严实实的,准备平日里也不拿出来给房卿九佩戴。
光阴似箭。
会试开始。
房至禹与房至宜做好准备,在老太太等人期盼的目光下动身,赶往盛京。
黄氏近来痴迷佛道,嘴边挂着的都是佛经,平时跟房添寿说话,便产生了强大的落差感。
房添寿原本还想找她说说话的,到后来直接歇了这心思。
因为两个谈话在各自领域的人,等同鸡同鸭讲。
也可以说,黄氏能够听懂房添寿说的,但偶尔丢出来几句佛家之言,便弄得房添寿摸不着头脑,且显得他没文化,还很无知一样。
房添寿吃了几回憋,就懒得再理会黄氏了。
老太太看了眼修身养性的黄氏,清楚她必然是夜夜梦靥无法安寝,才会突然痴迷佛道。
哪知她这一痴迷佛道,整个人从头到尾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嘴里念的,张口就是佛家之言。
若非她还在房府,老太太都在担心,她房府怕是要出一个出家人。
她送完人回到院子,就拉着黄氏,对她道:“我听说府中茹娘独宠,府中之人都在传言你这个正室没有了任何地位。黄氏啊,你好歹是我房府的正室夫人,听了这种不实的流言蜚语,就该站出来惩治一番嚼舌根的下人,树立你正房的威严才是!”
老太太也吃斋念佛,但心思始终都在红尘的追名逐利中,哪里像黄氏啊。
黄氏是身在红尘,心在佛堂。
黄氏自从痴迷佛道后,浑身上下收敛了过往的做派,周身的气质也变得柔和。
以往,她还会出去跟一些各家的夫人走动,如今便是连房府的门都不出了。
整日里除了吃斋念佛,就是自己设了一个小书房,提笔练字,像个清修的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