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赠我(4)
好在路霖修今天心情不错,阮轻轻的小作小闹看上去就像小猫撒娇一样,不讨人嫌,还有点可爱。
对峙两秒,狭小的空间忽然荡起路霖修轻飘飘的笑声,他朝阮轻轻招了招手:“过来。”
阮轻轻的嘴唇抿成一道线,摆明了拒绝。
路霖修耐心有限,身子前倾,长臂一伸给她拦腰捞了过来。
“喂——”
阮轻轻本能地要挣扎,路霖修手上用力,将她紧紧禁锢在臂弯里,男人掌心传来的干燥的热度透过衣衫,烫得她浑身一僵。
趁她发愣的间隙,路霖修把头靠在阮轻轻的肩膀上,“累,让我靠会儿。”
声音低哑,泛着疲惫。
阮轻轻又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只好吩咐道:“周琦,开车。”
周琦得了命令,长舒一口气,赶紧启动车子。
*
一路无话。
车子平稳地驶进临湖别韵地下停车场,周琦小声提醒:“路总,太太,到了。”
阮轻轻解放似的一把推开路霖修,率先下车,径直走进了电梯。
路霖修气质清冷,举手投足间又有一种侵略感,好在架了一副金边眼镜,中和掉一些戾气,多了些谦逊温和。
他下车先是理了理衣服上的折痕,然后不疾不徐地跟在阮轻轻身后,在电梯门合上的最后一秒走了进来。
阮轻轻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感官都像是被雪松里夹杂着的强劲的冷风侵袭。
推开将军门,地暖的热气扑面而来,阮轻轻踢掉高跟鞋,又把羽绒服搭在手里,赤着脚就往楼梯的方向走。
受了一天冷眼,路霖修有点绷不住了。
他烦躁地扯下领带,强忍着怒火,盯着阮轻轻的背影,冷冷道:“吃完晚饭再上去。”
阮轻轻脚步一顿,靠着楼梯扶手回过头,看着路霖修因为一路上靠着她肩膀弄出褶皱的衬衫,勾唇一笑,“路总贵人多忘事,我一直都不吃晚饭。”
阮轻轻骨架小,算是娇小型那一挂,可虽然是瘦,但该长肉的地方还是毫不逊色。
她脱了外面的羽绒服,此时就只剩一件贴身的高领毛衫,楼梯间冷白的灯光打下来,愈发显得玲珑有致,再配上嘴角那抹似嗔非嗔的笑,是一番别具风情的美艳。
路霖修偏开目光,拧着眉头走进一楼书房。
路总的好脾气,大概也就这么多。
*
临湖别韵是中式别墅,依湖而建,远离闹市。
院内有小桥流水,又建了六角梅亭,还有一片小型花圃种满了阮轻轻最喜欢的卡赞勒克玫瑰。
站在二楼露台,就能看到被春风微微吹皱的湖面。华灯初上,光怪陆离的灯光洒进湖面,便被揉碎。
阮轻轻拍了一天的戏,几乎都跪在雪地里,现下又冷又累,实在是没心情观赏湖景,只想泡在浴缸里。
温水一点点包裹住身体,身上的疲惫和寒意一点点被驱散,阮轻轻泛起朦胧的睡意。
意识模糊时,心里感慨了句,原来泡澡这能提升人生幸福感。
当然,如果路霖修不回来,幸福感是会爆棚的。
两个小时后,阮轻轻完成了夜间护肤流程,又小心翼翼给脸上涂了药,刚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微信就响了几声。
【魔仙堡里的花园宝宝】
陆诗宁:【@轻轻轻,鸡?】
明月:【@轻轻轻,pljj带我上分】
阮轻轻猛然坐了起来,疲惫一扫而空,把枕头摆成最舒服的姿势,回道:【上号】
空荡荡的房子里晚上只住阮轻轻一个人,打游戏开麦也吵不到别人。
所以,路霖修从一楼的书房上来时,就听到整个二楼都飘荡着阮轻轻的声音。
“宝贝儿,进屋里。”
“室长趴下,苟住,这把必吃鸡。”
路霖修狐疑地走到卧室,推开门,目光越过干净简洁的沙发茶几,然后落在阮轻轻身上。
刚洗完澡,室内温度又高,阮轻轻只穿了一条墨绿色吊带睡裙,露出的纤薄的肩胛骨和细长的脖颈。
一双长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纤细修长没有一丝赘肉。深蓝色的床单衬得她整个人白腻似玉,让人挪不开眼睛。
路霖修喉结上下蠕动,感觉一阵口渴。
“阮阮。”
路霖修声音似有一把沙子般沙哑。
他修身量高,站在阮轻轻前面,头顶就投下一片阴翳。
阮轻轻不悦地拧起眉头,“干嘛?”
声音明显不耐烦。
路霖修接着说:“饿了。”
阮轻轻头也不抬,“饿了就吃饭啊。”
“家里没有。”
“没有就打电话让助理买好送过来。”
路霖修身子凑得更近了一些,“休息时间不能打扰员工。”
还真没看出来这还是是个体贴员工的好领导。
“那你来打扰我?”,阮轻轻嫌他挡着光,身子稍微往旁边偏,人一没留神,就被对面一枪爆了头。
“靠。”
阮轻轻把手机扔到床上,往枕头上一靠。
王牌局,一下子掉50分,她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阮轻轻这一动,就露出锁骨下一个食指距离的位置,隆起的凝脂般的轮廓。
路霖修喉结上下蠕动,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问道:“输了?”
“……”
“不玩了?”
“……”
路霖修轻挑,“那正好去给我做饭。”
谁要给你做饭?!
光风霁月一般的路总五谷不分四肢不勤下个厨都是纡尊降贵?
路霖修仿佛精准地在她的易炸点上放鞭炮。
阮轻轻气得差点失去表情管理,好在影后的专业素养够硬,做了两次深呼吸,用尽可能平和的语调说:“抱歉,我不会做饭。”
这话不假,阮轻轻十六岁之前没学做饭,十六岁之后又读高中住校没机会学做饭,再然后弟弟阮丛开始给她做饭,人生到现在都和厨房无缘。
路霖修看她小猫炸毛的样子,就忍不住接着逗她,双手一摊,“我也不会。”
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从容不迫地拿起睡衣,走进卫生间。
临关门,他一边脱衣服一边悠悠地给具体方案,“下碗清汤面条就行,最好再卧个鸡蛋。”
“……”
浴室的暖光打在路霖修的身上,线条流畅,肌肉均匀。
阮轻轻咬咬牙,从床上爬起来。
*
半个小时后,路霖修趿拉拖鞋下楼,松松垮垮的系着睡袍,露出胸口一片健壮的小麦色肌肤。
脱掉白天一身笔挺的西装,少了些冷冽和严肃,平添几分慵懒,又不失高贵,倒像是个无忧无虑地公子哥儿。
阮轻轻睨了他一眼,又用下巴指了指餐桌,咬牙挤出一个字,“吃。”
路霖修挑眉坐下,随意一瞧,倏然笑出声来。
在他印象里,阮轻轻下厨还真是头一遭,他不抱什么幻想,但成果还真是让他想不到。
檀木桌面上,摆着一个骨瓷碗,清清白白的汤里飘着几根葱花,底下摊着一坨面,鸡蛋稀碎地分布在碗里,简直是……不堪入目。
阮轻轻脸一冷:“笑什么?”
阮轻轻的颅顶高度极佳,五官标致,此时了褪尽脂粉,清秀可人。皮肤婴儿似的粉白,一双小鹿似的眼睛含着水,就算是在生气,看上去也是戾气不够娇嗔有余。
毕竟还有秀色可餐,路霖修拿起筷子,挑了挑眉,“还知道放葱花,值得表扬。”
“……”
路霖修是泼天富贵里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从来没吃过这种色香味俱无的东西,但还保持着良好的用餐礼仪,吃又软又坨的面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阮轻轻就坐在他对面,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轮廓坚毅,额头和鼻梁过度的弧度自然,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再配上薄唇,不得不承认地好看。
吃完最后一根面条,路霖修放下筷子,用手捏了捏晴明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望向阮轻轻,眼神清冷,像是夹杂春日夜晚的寒风。
仿佛所有的思绪都藏在目光的最深处,让人无法窥探。
阮轻轻也不想窥探,把碗往水槽里一放,转身上楼。
*
一室安静。
吃饱了饭,路霖修把电脑带回卧室,坐在沙发上接着处理资料。
阮轻轻躺在床上,和团队商量明天的公关方案。
扇了罗巧曼一巴掌,她不拿这件事好好炒作一番上个热搜卖惨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