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再欠你什么了。”祝双毫不客气道。
贺安白无言许久,“我又不需要你还。”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亏欠于你呀。”祝双叹了一口气,“一辈子都还不清。”
“那就用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来还。”
“我可不想呐。”祝双笑了笑,她一笑便有浅浅的一个梨涡,特别可爱。
贺安白亲了亲她的梨涡,问,“今年回不回老家?”
“还没想好呢。”老家对于她来说已经很陌生了,只是今年贺成军回老家时听说祝大国生了病,这才告诉了祝双。
这些年贺成军黄翠娥夫妇把祝双当作亲女儿一样养,对于她和贺安白的事也是极为看好,所以什么事也都没瞒着她。
祝双本来手脚冰凉,此时被他一暖,倒是浑身都暖洋洋的,困意竟然有点上来了。
贺安白瞧见她迷迷瞪瞪的模样,便道,“把衣服脱了再睡。”不然容易着凉。
祝双翻了个身,埋到他怀里,嘟囔道,“不要。”
贺安白无法,帮她把贴身的毛衣脱了,又摸索着脱了底下的打底裤和裙子。
她身形纤细,却不是瘦的全是骨头的那种,抱起来软软的很舒服。
身上有不知名的花草香味,贺安白埋在她发间深深的嗅了一口,好香。
如果时间可以一直这样延续下去该多好。
第三条IF线
##第四十一章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等到两人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祝双还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两个老人也当无事发生。
四个人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饭,饭后黄翠娥又拉着三人出了门,打算买两件过年的衣服穿,现在的年轻人不像以往一样手头紧,看衣服不再是奢侈,随时能买,但是对于长辈来说,春节是一定要买两件衣服的,穿上新衣服过节才算是过一个好节。
一下午收获颇丰,每个人手上都提着大包小包的衣物东西,浩浩荡荡的又杀回了家。
祝双趁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小声对贺安白道,“这些钱我过段时间再还给你。”
贺安白笑笑,“我妈送你的,收着就是了。”
“不合适。”祝双摇摇头,也不管他,跑去厨房帮忙。
贺安白的嘴角慢慢放了下来,坐回到沙发上。
贺成军问,“和双双吵架了?”
“没有。”
“没有就好,好好对人家。”贺成军缓声道,“双双是个好孩子。”
“嗯,我知道。”
饭菜不出一小时就做好了,四口人今天逛累了,胃口格外的好,盘子里的菜几乎都被扫荡一空,消灭得干干净净。
等到已经把锅碗都收拾干净后,已经八点多了,祝双看了看时间,准备告别。
黄翠娥一把拉住她,“这么晚了,路上冷,你回去了肯定又舍不得开空调,就住这里吧。”
祝双租的房子有空调,但是为了省钱,她夏天都开得很少。但是住贺安白家里,她现在也觉得不太合适。
贺安白道,“今晚就住下吧,外面太冷了。”
祝双面露难色,想要拒绝,但是最后贺成军都开口了,拒绝的话便被吞回了肚里。
看样子分手的事,还是得告诉黄翠娥和贺成军。
最后,半推半就之下,祝双同意在贺安白家里过夜。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所以祝双格外的别扭,不自觉的就往床沿边挪了挪。
贺安白翻了个身从后面把她揽住,“再往那边就要掉下去了。”
祝双闷闷的道,“你别挨我这么近。”
“我又不对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也不许过来。”
“你把被子都拉跑了,我整个后背都在外面。”贺安白控诉道。
祝双一听,赶紧把被子往他的方向挪了挪,有点着急,“你冷不知道拉被子吗?”
“你转过来,我就不冷了。”贺安白把她的身体掰过来,和自己面对面,单腿压住她的腿,揽住她的腰,把她抱得紧紧的,“你看,这样就不会冷了。”
“喂,你放开我。”这样的姿势久了会有点难受,祝双推他,他却纹丝不动,拉着她的手,从自己的睡裤里探了进去。
“来,帮帮我。”
祝双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拼命想抽出自己的手来,却被握得极紧,只能跟着他的动作运动着。
“双双,我们复合好不好?”贺安白在她耳边喘着气,低声恳求,“我爸妈早就把你当成了女儿,你要让我妈伤心吗?”
祝双的大脑虽然已经混乱不堪,但是还是摇摇头拒绝了他,“我们不可能。”
“明天我就会跟阿姨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不许说。”
“你还没好吗?”她手有点酸了。
“没有。”
“我手酸,要睡觉了。”
“等等,快了。”
难熬的几分钟后,总算是结束了。祝双擦干净了手后,又塞回了被子里,闭眼睡觉。
但是贺安白还是不肯放过她,贴着她的耳朵不安分的舔舐着啃咬着,祝双不堪其扰,她现在感觉贺安白过于幼稚了。
好在她不配合,他也没有太过于越矩,一晚上安安稳稳的过去了。
次日,祝双吃过了午饭后便回了自己租的房子,离得不是很远,步行大约十分钟的样子。
开门,开灯,关门,阴沉沉的屋子被白炽光所照亮,显得有了些许的生气。
但是这个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若是不说话,屋子里便是安安静静地。
外面早已有了过年的氛围,张灯结彩,咸鱼腊肉,喜气洋洋,可是这间屋子仿佛是无人居住一般,死气沉沉。
尤其是刚刚从贺安白家里回来,这样一对比越发觉得凄凉。
她给自己烧了一壶热水,静静地喝着,想着和贺安白相关的事。
她和他一同长大,亲眼见证彼此从不谙世事的少年成为独当一面的青年,两人之间有很多美好又珍贵的回忆,她无疑是喜欢他的,但是仅限于喜欢。
这种喜欢就像是一个并不值钱的玩意,她好想随时随地都可以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抛弃这种喜欢。
她享受着贺安白及他们家人对自己的关爱,享受着贺安白对自己的爱,但是却无法作出任何回应。
她没办法对他作出任何天长地久的承诺,她不够爱他。
虽然算是扔掉了一张长期饭票,但是祝双也并无后悔之意。
毕竟,未来可期。
除夕夜,祝双又被黄翠娥邀请来家里吃饭,她本不愿来,但是架不住黄翠娥的热情邀约,只好不情不愿的来了。
奇怪的是,贺安白竟然发烧了。
祝双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烫得很,两颊也有一些不正常的红晕。
贺安白在做梦,一个又一个的噩梦。
梦里是过去那么多世界发生的一点一滴,像一场漫长却又早已知道结局的狗血电影一样,有条不紊的播放着。
他被按在空无一人的电影院里,被迫眼睁睁看着那些过往。
自私的自己,狰狞的自己,放荡的自己,怨恨着,报复着,痛苦着。
幼时的,年轻的,长大的祝双,不甘着,堕落着,疏离着。
一幕幕交织,一幕幕重叠,种种信息量几乎要在脑内爆炸开来。
五彩斑斓的世界中,祝双不断的离他远去,走着走着便跑了起来,径直扑入到了另一个怀抱中。
贺安白伸手按住自己的心脏,心痛如绞。
他忍不住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恨恨的想,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绝不会!
可是不知为何,那两人的身影却越来越远,贺安白伸手去抓,入手只有一团无辜的空气。
路上明明没有石头,他却突然摔到了地上,眼睁睁望着他们的背影。
祝双!
贺安白突然睁开眼睛,胸口快速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环顾四周,却发现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在旁边,正看好戏一样看着他。
这里是?
大教室,投影仪,老师,这里是学校!
“喂,梦到什么了?”旁边一个人推了推他的胳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没什么。”贺安白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却始终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他不是应该在家里过年吗?
勉强捱到下课,他不管宿舍其他几人,径直就往教室外走,他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理清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