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注意力转到那些作业上,费劲看了半天,却一题都不会,但是看贺安白一脸平静的批改着,便不自觉的生出了一股膜拜之情。
“哥哥,你好厉害。”祝双不由自主的夸耀道。
“嗯?”贺安白不明所以,低头寻到她的耳朵,不安分的舔了舔,别有意图的问道,“哪方面?”
耳朵变得热热的痒痒的,祝双往下缩了缩,“这些题目这么难,你都会,好厉害。”
贺安白随口道,“想学吗?我教你。”
“好呀。”祝双不是不想读书,是读初中的时候,她上课时间要学习,下课了又要放牛,还要帮忙照顾祝宝和祝福,根本就不能一门心思的放在学习上。
如果贺安白没有失忆的话,便会记得她语文成绩很好,很喜欢唐诗宋词。
贺安白又问,“那学费拿什么来交?”
啊?
祝双呆了呆,一脸呆滞的望着他,不明所以然。
贺安白便浅浅的笑了笑,捏住她的小下巴吻了上来,“就用这个。”
他生病之后,便很少笑了,他这一笑,仿佛春天的花全部都开了,祝双也不由自主的有点高兴。
贺安白心情好,旭升的事才有希望!
前所未有的,第一次,祝双积极的回应了他的吻,贺安白心下微微一喜,便逐渐加重了这个吻。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只需要一个引子便能轻易的将人点燃,贺安白有点想了,把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一边,把她一把抱了上去,高大的身躯笼罩住了祝双。
祝双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场景,不自觉的将腿并紧,瞳孔因害怕而涣散的看向别处,急声道,“哥哥,我不要。”她不喜欢贺安白,所以也讨厌他的触碰,她可以为了谭旭升去迎合他的吻,却仍然不能用身体去迎合他。
“我不喜欢强迫人,”贺安白慢条斯理的单手解着她的扣子,一边摘下眼镜缓声道,“但是你要是不想和解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
他的手停在胸前的第三颗扣子处不动了。
四目相对,祝双读懂了他眼中威胁的意味,贺安白也明白了她仓皇下坚定的目光意义何在。
他微微一笑,“我现在腰受了伤,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祝双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目光又变得犹豫起来了。
“看样子你并不是很想救他。”
仿佛恶魔在耳边低语一般,祝双蓦然惊醒,心下一凛,想到了谭建国那刺痛心脏的磕头声,想到了与谭旭升的往日种种,心下一横,主动搭到了他的睡衣扣子上,抿唇坚定的道,“你可要说话算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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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小贺,真是对不住啊,这点钱你先拿着。”等到走远了些后,谭建国站定,递过来一个红包。
贺安白似倒是接了过来,径直打开,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当花钱买教训了,这钱不亏。”
谭旭升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捏得霹雳哗啦的响,又要发作。
“旭升……”祝双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他便立刻惊醒了一般的低头看过来,表情一松,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但是随机他又飞快的抬头怒瞪着贺安白。
“趁我没反悔前离开,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有些东西不属于你就不必再奢望了。”贺安白警告道,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祝双,在谭旭升父子开口之前,拉着祝双上了车。
一上车,祝双便挣开了他的手,神情有些许的不自然。
“怎么?把我利用完就随手扔掉?”贺安白冷笑,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望着前面的一对父子的背影道,“谭旭升走上他爸的路是迟早的事,你若是不信,大可看到最后。”
“旭升不一样,而且叔叔当时也是为了救人失手才……”祝双无力的解释着,但是言语实在是过于苍白。
贺安白想到了第一第二世界中伤痕累累的祝双,兀自摇了摇头,“今日我若是没有和解,他多年牢狱生涯出来后和今日的谭建国又有什么区别?”
祝双固执的摇摇头,喃喃道,“旭升不会的……”
贺安白不想同她继续胡搅蛮缠,有些事情天生便是注定的,今日不是他将谭旭升送入牢房,他日必定会有其他人将他送进去。
此时快到中午了,贺安白直接开车往黄翠娥的小区驶去。
贺成军还在外地,黄翠娥便一个人在家,有时约了朋友一起出门逛逛,有时出去打打牌,过得倒是悠闲自在。
黄翠娥今天听说他们要过来吃饭,特地去市场买了不少海鲜,做给贺安白补补身体。
“安白,尝尝看这汤怎样?”黄翠娥给他端了一碗骨头汤,虽然现在生活条件提高了不少,但是黄翠娥一直记得贺安白爱吃排骨,逢年过节便少不了排骨汤。
贺安白尝了一口点点头,还是熟悉的味道,谈不上好不好喝,但是这是一种无可取代的“家”的味道。
黄翠娥一会儿给他夹一个虾,一会儿夹一块鱼肉,纯粹还把他当孩子看待一样,让贺安白哭笑不得。
至于祝双,黄翠娥连半分眼神都不曾分给她,她仍然记恨着贺安白受伤的事,仍然十分不待见她。
明明在同一张饭桌上,祝双却变成了第三个多余的人,这顿饭吃得毫无滋味。
今天黄翠娥约了人一起打麻将,吃完饭后便也不留他们了,火速收拾了一番后便一起吃了门,各走各的方向。
车上,祝双有点苦恼的道,“阿姨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所以你要加油。”
祝双抓了抓脑袋,有点不知从何做起,只能虚心求教于他,“我该怎么做呢?”
“给她生个大孙子,她就高兴了。”贺安白毫不避讳的道,这也是事实。
老太太现在身体还算硬朗,该有的都有了,无忧无虑,天天闲得发慌,要是能有个孙子的话,就有点事可做了,没工夫去对付祝双了。
祝双短短的“啊”了一声,呐呐的道,“现在也太早了吧。”
哧——
什么太早,明明就是满脸的不情愿,但是贺安白也懒得去戳破她。
自祝双辞职后,在县城小餐馆帮忙的活儿便不能继续干下去了。这几天她一直在看招聘信息,虽然自己文凭很低,但是自觉手脚还算麻利,找点简单的活儿应该可以。
但是贺安白径直便否定了她的想法,让她安心在家修养,自己足以养活她。
对这样的说法,祝双始终不太赞同,奈何她稍微一反驳,他便直接道那点工资根本连日常用的零花钱都不够来搪塞她。
若是再多说两句,他便直接用吻来封住她的话。
最后只能作罢。
谭旭升自那日起,便再也未曾见到,毕竟一个在市里,一个在县里,终究隔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只是逢年过节,他便会给她发一条祝福的短信,祝双回复过后便会飞快的删掉。
一年的时间过得飞快,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或许是平平无奇的一年,但是对于祝双来说,却并不平凡。
这一年的12月,陈荷芹失踪了。
祝大国疯了一样的去找,报警,发寻人启事,甚至去陈荷芹的老家去找,都未果。
留下祝宝和祝福两个半大的孩子。
后来村里便有了谣言,陈荷芹是卖过来的媳妇,之前一直都没有家人来找,自己也不识字,还有孩子,舍不得走,所以才留下的。
现在娘家人找到她了,把她带走了。
说法不一,大同小异。
最后的结果却是无差,祝大国在五十四岁这一年,再一次失去了老婆,与两个半大的孩子相依为命。
祝双听到消息,恍若未闻,只是觉得苦了两个孩子。
倒是贺安白有点在意这件事,领着她亲自去探望了一番。
五十四的男人,脸上道道如刀刻般的沟壑,佝偻着腰蜷缩着沉默的抽着烟,哪里还有当年盛气凌人的模样。
爷爷奶奶一个在屋外晒太阳,一个在后面的菜地里挖地,对于这种事已经看淡了。
两个孩子一见到祝双便叫着姐姐跑了过来,拉着她问妈妈去哪里了。
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祝双只好安慰道,“妈妈出去办事了,很快就回来。”
至于那个很快究竟是多块,她也不知道。
如果可以,她希望多年前的那个夏天,有人来告诉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