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安白试图去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哭着喊着道,“贺安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你不爱我也不愿放过我,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想要救你,可是每次都没成功。求求你,不要嫁给他。”贺安白也崩溃了,眼流满面,他忍不住跪下来,仰头看着她,“祝双,求你不要嫁给他,我求你了……”
祝双不为所动,擦了擦眼泪,决绝的甩开他的手,“你放开!”
“我给你钱,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
“你离婚,娶我,你做得到吗?”祝双突然低头,俯视着他,露出一抹残忍的笑,“虽然我不爱你,但是我可以勉强嫁给你。”
贺安白艰难的在心里做着抉择,一边是怀有身孕即将产子的廖珠雨,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会为了孩子奋斗看着孩子一点点的长大,会有光明的未来;另外一边是祝双,他不爱,却和他的命运时时刻刻缠绕在一起。
“够了,放我走吧。”祝双用另外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头,“你看,我说的就是没错,你就是喜欢占着茅坑不拉屎还要关上门。”
贺安白手上用力,把她也拉了下来,紧紧的锁在怀里,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
贺安白把她压住,在她耳边低声道,“祝双,那个男人以后会家暴你,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你相信我。”
祝双恼怒的看了他一眼,露出牙齿去要他的手,很快便见了血,铁锈般的血腥味立刻充满了口腔,贺安白就是不放手,仿佛一放手她就要嫁给那人了一样。
“祝双,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贺安白不顾她的挣扎,在她耳边缓缓讲述着旧世界的故事。
时间静静地流逝着,两小时过去了,祝双用脚踢了踢他,“讲完了?我说,你是不是脑袋有点问题?”
贺安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悲凉,他突然有些恨自己,为什么不干脆爱上她,娶了她,便一了百了。
可是不行,他克服不了自己的心魔,直到现在他仍然觉得她脏。
但是当真如此吗?皮囊只是身外之物罢了,她那么纯粹简单,她只要有个人来好好的疼爱她就感到满足了,就可以轻易的把自己的心交付出去,可是他偏偏做不到。
那么多相处的时光,他都做了些什么。他恼怒于她的放肆,把她一个女生留在了男厕所,用钱来羞辱她,有了需求时便命令她。她说得对,他一直在把她当作自己的宠物,高兴时就和她玩一玩,不高兴时任其自生自灭。
他从来没有保护过她,给过她任何一丝爱意。
贺安白回忆着之前的点点滴滴,赫然发现她才拥有最纯粹的灵魂,她宁愿不要钱也要爱情。
而自己,刚刚竟然试图再次用金钱换取她的爱情。
多么卑鄙啊!
贺安白缓缓点头,眼睛仍然在流泪,在地上呆久了腿也有点难受,他慢慢松手,低声道,“对不起。”
祝双立刻从他怀里跳了起来,生怕他又发疯,惊疑不定的道,“那我走了。”
这幅画面太过于诡异,贺安白这样的人也会流泪,他刚刚还给她下跪了……
“走吧。”贺安白有气无力的道。
他扶着沙发缓缓起身,便看到祝双兔子一样跑到门口,警惕的盯着他,“我觉得你还是去看看脑科比较合适。”
“谢谢,不用了。”贺安白抽了一张卫生纸,擦干眼泪,坐回到沙发上,眼睁睁看着她拉开门离开。
马上又要结束吗?
每一段人生几乎都是从祝双认识谭旭升开始倒计时,每个世界中,他都是那样劝着祝双,可是她就是执迷不悟。
但是没有哪一次有这一次这般刻骨铭心,在这个世界里,他好不容易经历了正常人的恋爱,结婚,即将生子的喜悦,他经历了爷爷奶奶逝世的苦痛,开始明白生命的意义,知道了珍视眼前人的意义,小小的升了一个职,为即将出生的孩子做好了一些物质和心理的准备,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未来究竟是在深市还是家里,一切一切的,明明才刚刚开始啊。
可恶!就这样要结束了吗?
贺安白心里难受得想吐,看着虎口处的伤口发着呆,不知道过会回去该怎么交代。还是先处理一下吧。
第一条IF线
##第二十四章
2017年的三月底,廖珠雨顺利产下一女。
贺安白看着躺在襁褓中皱巴巴的婴儿,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高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因为产假的规定,贺安白也有了半个月的假期,每日便和黄翠娥一起,在家照顾着廖珠雨,本来廖珠雨是打算到月子中心去修养的,但是架不住黄翠娥的热情,只好乖乖躺在家里休养。
这一年的春节,贺安白没有回老家,爷爷奶奶已经不在了,那里只剩下两栋楼房,再回去也没有意义,更加不想看到祝双嫁人的场景。
听说她初八结的婚,从她结婚之日起,贺安白几乎是数着指头在过日子。
在旧世界,大约就在这个月,她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贺安白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是他仍然不舍,舍不得那个新出生的小糯米丸子。
求求你,晚一点,让我再多看看她。
贺安白每日睡前都要祈祷一遍,即使心知这样的祈祷无效,纯当是个心灵安慰罢了。
清明节当天晚上,突然有人敲门,黄翠娥在厨房里烧水,廖珠雨在沙发上看电视,贺安白只好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湿漉漉的祝双,她穿着一件连帽卫衣,低垂着脑袋,但是贺安白还是能够看到她鼻梁上青紫的伤痕,他侧身把她让了进来。
领到客房里,给她端了一杯热水进来。
贺安白问,“他打你了?”
祝双点点头,抬起脸来,露出一张已经青紫交错伤痕累累的脸来,在这张脸上再也寻不到往日的狡黠。
贺安白不自觉的把拳头捏紧,厉声道,“和他离婚。”
“离不了。”祝双摇摇头,“他不肯离。”
“报警呢?有没有报警?”贺安白感觉自己的声音里都有了杀气,他现在恨不得拿刀去杀了那个人。
“警察说这是家庭矛盾,而且也没发生致命的伤害,让我登记了一下就不管了。”
祝双喝了一杯热水,郑重的放下水杯道,“哥哥,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走了。”
贺安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把她抱紧,伸手轻轻的抚摸她脸上的伤,可是只要微微一碰,她便痛的身体一抖,她现在脆弱的像一个易碎的瓷器。
“留在深市,那个房子我给你免费住,每个月我给你钱,不要回去。”贺安白把她抱紧,不让她离开。
只要她离开,那么现在的一切,都完了。
祝双摇摇头,唇角溢出一抹笑,却让整张脸都显得难看极了,“贺安白,你亲我一下。”
贺安白以为她在说笑,眼睛无意识的睁大了一些,“是不是只要我那么做了,你就不会离开了。”
祝双刚一点头,他便扶住她的后脑勺,灼热的吻便落到了她的唇上,她的嘴唇上也有伤痕,被他一碰便痛的“嗤”的一声嘤咛。
这是他们直接的第一个吻,也是最后一个吻,贺安白抛却了自己的执念,抛却了廖珠有,抛却了世俗,不顾一切的吻她。
他第一知道她的唇是这么的柔软,不,不是第一次,在欢乐空间ktv时他就感受过,但是和那次不同,这次是唇与唇的碰撞。
他紧紧的抱着她,她也回抱住她,仿佛抱住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恨不得将彼此嵌入到血肉中去,融为一体才好。
贺安白迫不及待的撬开她的齿关,尽情的享受着她的甜美。
“够了吗?”最后他喘息着放开她,眉眼低垂,用大拇指摩挲着她因为接吻而有些发红的柔软的唇,“还想要什么?”
“谢谢,我很喜欢。”她微微一笑,主动抱着他的脑袋,蜻蜓点水一样的回吻着他。
贺安白反客为主,把她压在墙上,再次垂头重重的吻了上去,尽情的汲取着她身上的热度。
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廖珠雨手上的热水杯怦然落地,她指着正不顾一切在房间内拥吻的两人,颤抖着声音道,“你,你们……我早就该知道的……”
她刚刚生完孩子,没修养两天,就受了这么大的刺激,直接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