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在冷宫种田+番外(7)
吴桂花低头讷讷道:“可我才好了没几天,什么都还不知道。我怕我哪天又犯糊涂,办错了事。”
秦司簿跟她说这半天话,险些忘了同乡告诉她的,这孩子以前傻得话都说不囫囵,怕是真的难堪大任。她是不肯在嘴上低头的人,只道:“行了,我过几日来寻你。在此之前,你别到处乱走。”
吴桂花心说,放心吧,我比你还怕出事。她连声答应着把秦司簿送出门,转头拴上门闩就往后院去了。
她必须弄明白,虎皮纹那么大个活人到底哪去了!
第5章
身份问题有人肯托底,吴桂花心情振奋不已。
她看出来了,重华宫地界偏远,只要她不折腾出大动静,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想通这一点后,她差点在后院里掘地三尺,终于在大槐树附近的大石头旁边找到了一块木板。
这木板用一块草皮伪装起来扣在地上,要不是吴桂花搜寻得仔细,走路的时候听见声响不一样,还不一定能发现。
不会有错,木板下面一定有个类似地窖的存在,这个虎皮纹姑娘一定藏在地窖里。
但吴桂花隔着木板敲了半天,又叫了半天,里面一直没人吱声。
反正她不可能在里面躲一辈子,等她愿意出来时,再想办法跟她沟通吧。
吴桂花把这个怪人丢到一边,她在吴贵妃的院子还有些东西要拿。因为系在大槐树上的绳子被她扔过了墙头,她又在院子找了一架梯子将它搬到墙头,翻了过去。
结果等到吴桂花取完东西翻过来时,梯子不见了。
吴桂花:“……”这表现不像很傻嘛。
她只好抱着草绳溜下去,敲了敲木板:“喂,你若是不想我住进来,就出来亲自同我说。”
说完,她抱着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去了前院。
之前的臭味还没完全散干净,吴桂花把长在院子里的艾草拔起来,拿几截枯草当引火绒点燃了,放在院子各处熏蒸。
趁着熏蒸的时候,她在每个房间看了看。
这个院子比吴贵妃那间院子只少前院照壁的那部分,房间其实不少。除了后院一排倒座房之外,正院一明两暗三间房,西边也有五间厢房。虽然门后没有照壁遮挡,但因为两侧有两个耳房,形成一个小小夹道,倒也不用担心开了门让人一眼就把整个院子望到了底。这两个耳房一个是杂物间,另一个被辟做了厨房。
吴桂花甚至在后院找到了一口井,她现打了一桶出来,反正比她昨天舀的湖水干净多了。
厨房里依次搁着米面油盐糖等物,就是没看见蔬菜。
这才有居家过日子的相嘛!
吴桂花把刘八珠旁边的厢房收拾出来,决定这间以后就是自己的卧房,因为这是整个院子唯二有床的房间。
对了,她还在厢房旁边找到了一个小门,应当通往吴桂花先前在大槐树上看到的小院子,小门上的锁锈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吴桂花扒着门缝看了看,视线被满地乱长的野草挡住了一大半,她决定先放着等以后再说。
忙活了好半天,房间总算收拾得能看了,时间也快到了下午。
吴桂花摸摸叫了大半天的肚子,转脚去了厨房。
她在打扫房间之前,先去厨房捏了个面团,在面团里加了点糖和碱,还用小火隔火保温发酵。现在小半天过去,面团胀成鼓鼓的一大坨,早就饧好了。
吴桂花从锅里取出面团,赶忙把灶下的火拨旺。趁烧开水的空档,她又把面团撮成一长条,不一会儿,面团被切成了十个白胖的白团子,整整齐齐地码在雪白的纱布上被架上了蒸篦。
一刻钟后,吴桂花坐在厨房门口,一手一个,啃着香喷喷的大馒头,不觉笑开了怀:昨天还发愁下一顿在哪,今天连馒头都吃上了,这不是好日子,什么是好日子?
吃着吃着,她忽然有所感应,猛地一回头!
虎皮纹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前院,站在正房的屋檐下,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手里的馒头,下咽口水。
吴桂花站起来,举起手里剩下的那个馒头晃晃:“想吃吗?”
“虎皮纹往后退了一步。
吴桂花不再追她,把馒头用个干净的盘子盛起来,放在台阶下,说了声:“想吃自己来拿。”一转身去了厨房。
到她出来时,馒头不见了,虎皮纹也不见了,盘子里剩下好大一口口水。
吴桂花:“……”
既然有吃有喝,吴桂花决定,在秦司簿再上门之前,先老实窝在重华宫哪也不去,免得生出事端。
正好院子里到处是杂草,她闲着没事,撬了东边厢房那头小门的锁。又把那小门里长了满院子的草全给拔了,还从杂草里挑出了几丛野韭菜,几颗野葱,还有马齿苋,鱼腥草等一些可以食用的野菜和新鲜的艾草,最后在草丛里找到了一窝鸟蛋。
吴桂花惊喜不已,把鸟蛋和野草放好,挑出野草里长而韧的部分搓草绳,艾草全部留下来晚上熏蚊子。
吴桂花是穷过来的,日子从来过得精细。剩下的草杆也不浪费,把里头薄荷苍耳子等认得的药材再拣出来,一样样都摊在台阶上晒干了,再把那些杂草拨到另一边,这些草晾干后,当枕芯或者引火用也是极好的。
到晚上的时候,她用醋加盐拌了点马齿苋,鲜嫩爽口的马齿苋加上香甜又有嚼劲大馒头,吴桂花足吃了三个才打住嘴。
最后,她扶着撑得溜圆的肚子,去才收拾出的后院转悠了一圈消食,顺便巡视领地。
不出意外,这间院子以后全都是她的地盘了,这么大的院子,她以前从来没住过,可不得好好规整规整,看能干点什么。
一圈转回来之后,她放在台阶下的盘子果然又空了,只是干净漂亮的白瓷碟子上多了个豁口。
吴桂花还是什么都没说,第二天上午她只做了她一个人的菜,临了揣上昨天剩的馒头,关好厨房的门,在院子里吼了一句话:“下回想吃东西,自己来跟我说。还有,糟践东西的人没饭吃。”转身去了小院接着拔草。
吴桂花不介意多做虎皮纹一份饭,毕竟受了她养母的遗泽,这一院子的东西也是人家留下来的,代她照顾一下孩子也是应该的。上辈子吴桂花一个人养四个孩子,在那么困难的年月都过来了,多这一张嘴,她完全不觉得是个事。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真傻的姑娘显然想赶她走,要是总给她找不痛快,那她就不乐意了。
尽管这姑娘目前只是恶作剧,但同在一个屋檐下,以后吴桂花还需要借她的身份掩护自己,更需要她的配合,万一被她漏底了怎么办?
吴桂花说到做到,中午做的野韭菜煎鸟蛋配着馒头吃,晚上把鱼腥草拌了,并擀了面条,一个人连菜带面吃得干干净净,一口汤都没给她留。
虎皮纹没坚持过两天,第三天中午,吴桂花锅里正煎着韭菜煎饼,鼻子忽然蹿进一股异味,她颈后汗毛一竖,想也没想,手里的铲子往后一挥——
“嗷~”!
吴桂花转过头,果然是虎皮纹不知什么时候摸到她身后,捂着手哇哇直叫。
见吴桂花瞪她,转身就要跑。
“你再跑,今天也没饭吃!”吴桂花叫道。
虎皮纹脚步一顿,吴桂花已经转到她面前,气势汹汹地伸出铲子指着门口:“去,坐那去!”
虎皮纹吓得哆嗦了一下没动,吴桂花眉毛一竖正要接着吼,她竟然嘴角下撇,作了个哭相。
吴桂花:“……”我们俩到底谁长得比较吓人?
不过经她这一吓,虎皮纹嘴巴撇着撇着,竟真的小步小步挪到了门口的小杌子那,规规矩矩坐了下来。
真的是规规矩矩并着两腿,两条手臂垂下来,坐姿异常僵硬,一双眼睛巴巴盯着放煎饼的盘子来回动。吴桂花煎完最后一个饼子,指指水缸的方向,板着脸道:“先去洗手。”
虎皮纹猛地跳起来,跑到放水缸的地方,舀起一瓢水反复冲洗,直到手上的泥污全部被冲下来,还举着手给她晃了晃,一看就是经常做这件事。
吴桂花点点头,原以为她还要再费一番口舌让她听懂,笑着夸了一句:“很好。”盘子推到她面前:“吃吧。”
虎皮纹小心地看了她一眼,见吴桂花垂着眼皮,仿佛没再注意她,赶紧抱起盘子,伸手夹出一大块煎饼,往嘴里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