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在冷宫种田+番外(130)
但这一切在得知祈王即将成亲的对象后,那股开始的欢喜已完全化作了恼怒。这恼怒只一小半属于祈王爷,另一大半全是那个手里拽着三皇子,还想勾搭另外一个皇室俊彦的女人!
是的,坐在这里的,整个大郑朝最尊贵的两个人已经知道,祈王想要成婚娶为正妃的女人正是昔日重华宫那个小小丑婢。
这个消息,自然是应卓同皇帝坦白的。
打从一开始,他和吴桂花就没想抹去三皇子的存在。他们是可以向天下人瞒住三皇子的来历,把他当成养子让他快快活活地长大,可这对小胖墩原本一个有父有母,有家世有来历的孩子未免过于残忍。
他现在小不觉得,可他总有长大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万一问起来,别人都有爹娘,为什么他没有,为什么姑姑不是娘,为什么……这让应卓和吴桂花如何面对?
这是其一。再者,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小胖墩养在王府里总有长大的一天,他们如今又都在京城住着,很难说皇帝跟小胖墩不会再见面。或者,很难让小胖墩一个孩子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与其瞒来瞒去让皇帝猜忌,还不如他们自己主动说出来,免得生出是非。
当然,吴贵妃这人已经死了,就连知道吴贵妃存在的广智也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出来也死了,应卓跟皇帝坦白的,只是吴桂花宫变那天做的事。又解释说,出宫之后因为小胖墩病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找谁去说这事,才一直等到他回来,由他将此事原委和盘托出。
所以说,皇帝是一早就有了吴桂花和应卓两人是旧识的印象。如今得知他俩的事,倒也没有太吃惊,还能来劝太后:“这件事,大哥本可以给吴氏捏造一个完美无缺的身世,却还是选择同朕坦言相告。他既然敢信朕,朕若是辜负了他,如何对得起他的这份信任?”
见太后沉默,皇帝再接再励:“何况此次蛮人入侵,袁大将军和楚大帅仓促应战都受了重伤而死。朕离亲政还有这么些年,大郑朝要仰仗大哥的地方太多了。这个时候,如何能令功臣伤心?”
太后终于叹了口气,语气似是失落,又似是欣慰:“陛下都跟哀家讲了这么些道理,哀家还有什么好说的?哀家答应就是。”
皇帝大喜之下离座行礼:“多谢母后。”
太后拦着他不叫他拜下去,板着脸补充了一句:“哀家答应可不只因为皇儿求情,就当她教会了我儿爬树的谢礼吧。”
皇帝赧然,喃喃叫着“母后”,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宫变那天皇帝爬上树躲过一劫,太后从未提起此事,却是心里有数:她这个儿子从小被她教得没有一点小孩子的活泼劲,听说皇帝是躲在树上逃过一劫,太后当时就想到了吴桂花,也只有在重华宫,皇帝才有一点孩子样,这宫女果然没负她所望,连爬树都敢教给皇子。听闻对方失踪在宫乱中,十有八|九凶多吉少,她还可惜了好一阵子。现在想到这个昔日人人都暗地里瞧不起的丑婢将成为王妃,成为她的侄儿媳妇,唔……好像也是有点意思?
可惜这事太后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祈王妃身世这事,自家人心里有数就是了,面上还是要做得漂亮些,给她找个拿得出手的身世,不能叫人看了皇家笑话。
太后走着神,不意皇帝往宫后走去:“听说母后园子里的辣椒已经出苗,正是长蚜虫的时节,恰好朕今日得了罐杀虫水,去看看有没有效果。”
太后:“……是那吴氏捎进宫的吧?”
皇帝:“母后您怎么知道?”
“……皇帝别这个样子看哀家,还用猜吗?这种东西也只有吴氏那胆子大的不怕忌讳敢送进宫。”
皇帝想解释说,杀虫水就是用点艾蒿和橘皮煮成的,不光没毒,还很好闻。
却见太后已兴致勃勃的,喊人来要换衣服:“哀家也想起来,有一日没去我那田里去了,皇儿等等,哀家跟你一道去看看。”
皇帝:“……”
…………
太后的转变吴桂花没猜到,赐婚圣旨到前,她还在跟应卓说:“不答应就不答应,我们两个在一起也用不着谁答应。宫里要是答应了,我们就正正经经办一场,要是不答应,我卷卷铺盖卷儿,明儿个就搬进来,还怕了她咋地?”
应卓在古代过了这么长时间,还转不过弯:“那样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吴桂花说他:“你那时候还说你是新社会先进思想,要响应国家号召,艰苦朴素不办婚礼呢。怎么这时候还扭捏起来了?”
应卓:“……我不是怕人家瞧不起你吗?”
吴桂花哼道:“我这辈子怕过谁瞧不起来着?要我说,不办婚礼也好,我万一跟你过不爽利了,还不能离婚,现在这样也不错,你要是对我不好,唔唔唔……”
听见圣旨到的消息,吴桂花捂着嘴巴还心有余悸:亲娘啊,自个儿当老祖宗在家里称王称霸时间长了,都忘了这还有一只老虎屁股不能摸,往后要过一辈子,可得小心点了。
一辈子啊……吴桂花咂了咂嘴巴,心满意足地笑了。
第116章 番外:儿女都是债
京城的老百姓们发现, 自从祈王爷成婚之后, 那日子过得比以前热闹多了, 简直要常年霸占京城八卦热榜的架式。
先是圣旨下来,婚礼还没办, 张罗着要拆房子:据说王妃喜欢花花草草,王爷想把那一院子从江南弄来的石头疙瘩给搬出去,弄个花园子送给王妃。急得老管家恨不得上吊,哪有新郎官结婚前拆房子的?说出去多不吉利。
据说王爷还挺不服气, 问管家说,普通老百姓家成婚都要布置新房,还要按新娘子喜欢的来,凭什么我不行。
哎哟嗬,这话传出来又笑掉大伙大牙一回。连王府老管家急都眼了, 扯着脖子跟王爷直吼:“那人家议亲都是一套礼走下来, 少说也要个半一年的。谁像您似的,猴急猴急的,非要把日子定在一个月后,一个月时间,走礼都怕走不完, 还想干点啥?老奴怕您新王妃进了府, 刷的墙都还没干,说出去不是丢您的脸吗?”
本来么, 王府里深宅大院的, 出出进进的又是大男人, 就是住祈王府附近都不见得长年能听见王府里头的动静,何况王府里商议婚事这么私密的话?可谁叫那天祈王妃跟王爷在门边说话呢?
别看柔柔弱弱一小姑娘,嗓门还挺大,连王爷边上那些抻耳朵的,扒墙根的,夹眼缝的都听得清清楚楚:“老总管年纪这么大了,你一天一个主意,把老人家身子折腾坏了怎么办?你又没成过婚,按人家给你的规矩来就是了,哪有这么些事?你要是心里紧张,干脆去城外庄子住一个月,等成婚前你再回来就是了。”
众:王爷这是紧张结婚啊?唉哟嗬真稀奇,堂堂煞神竟然还紧张成婚这种事!咱小老百姓都不怕的事,煞神竟然害怕……这么一说,不知道咋回事,想到煞神也有紧张的事,好像觉得,这煞神也不那么叫人害怕了嘛。
祈王妃也不能叫人小看,平常人家小姑娘说起成婚这种事哪个会像她一样,什么避讳都没有,大大方方地就在门口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呢?由此可见,能跟煞神相配的,也不能是寻常人。
尤其王爷叫王妃这么一通说,不但没觉着恼怒,还给她理了理头发:“走急了吧?要不今天咱们不出去,就在王府里把太浩楼的大师父请来做一桌?”
这一波恩爱秀得路人们闪瞎狗眼哟!还有那王爷府里太浩楼价值一千两的席面说叫就叫了,大师父说请就请了,皇帝老子也没这么豪气吧?要是早知道煞神是这么个疼媳妇的性子,我们家那闺女/妹子/小姑子/大姨子……
有那明白人就撇嘴:早知道早知道,说得好像早知道京里随便一个姑娘就能嫁进王府似的。
热闹还没完呢,祈王妃嫁进来没三天,府里开始一波波往里进人。这些人既不是花匠,也不是泥瓦匠,也不是胭脂花粉店的掌柜娘子。众人一问,都是些京郊庄子庄夫,地主家的大管事这种人,问起来他们要干嘛,结果人说人是来送菜种的,还送的是王妃娘娘亲自要的蔬果良种!
说是王妃娘娘要亲自选菜种,难道王爷婚前折腾着请名匠治的园子,要平的场子是用来种菜的?王妃娘娘不种花不种朵,却要种白菜秧子萝卜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