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接受改造(7)
本来上辈子自己就受伤颇多,这点小伤不足为奇,只是家人太过看重,事发当天直接就把自己接了回来。
司南瞧小娘子神情不似作伪,便又鼓着劲开始揉伤。
季心心打开帖子,原来是郡公府千金的生日宴,只是两人间并无交际,她想着莫非是入选女学子后地位蹭蹭蹭的往上升了?亦或者宴会上表演的五禽戏出圈了?毕竟那天完事儿后有好几位小娘子向她表示惊叹呢!
只可惜,若不是脚伤倒能一一赴宴,终究是错过了展露头角的一次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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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休养恢复中,半月一晃而过,终于在入学前脚伤恢复如初,此时季府上下正为季心心的入学而忙前忙后。
季心心靠在门壁上,看着江氏吩咐丫鬟将她学的衣服放入箱笼中连同钗环首饰一并归置好,满屋的箱笼都无法下脚。
“娘亲,不过十天罢了,用不着这么多行李的。”她及时出声,她怕再不开口连平日里盥洗漱具都要一并装进去了。
“不怕的都是能用上的,女孩子娇贵一针一线都该是注意。”江氏说罢拿起女儿惯用的软垫纠结着是否带上。
季心心见状接过软垫,道:“娘亲,我是去学习的,不是去游玩的,带这么多物件显得娇气了些。”
这次入学一言一行皆被人盯着,小则只是她们十二人的事,大则便是天下女子的事了,若是不能以身作则,误得可是将来千千万万女子的入学,是以平时读书再懒散,这次也用心起来。
入学前的这段日子,乖乖在府突袭功课,还恶补里好些知识。
江氏有些发怔,细思极想后方才意识到自己的过错:“是为娘太过小题大做,乱了手脚。”这几天她因为担心女儿脚伤着急的嘴角都起了泡。
季心心轻靠在江氏的肩头,安慰说道:“娘亲,我们家住这么近,需要什么我会差人来说的。”
江氏轻抿唇角,带出一分浅笑,她将女儿扶直身子,重新开始指挥丫鬟收拾,最终在季心心的建议下,由原来六个箱笼缩减至一个。
季心心拎着收拾好的行李,拒绝了江氏要求送她入宫的提议,带着司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府门。她怕回头就能看到江氏婆娑的泪眼,虽然她平日严苛,但季心心知道江氏有多疼爱她。
到了宫门只允许一人进入,司南只能止步,季心心接过行李不得不承认自己深谋远虑,不然一个人怎么提得动那些箱子呢。
进了宫前来迎接的是一位身穿鹅黄宫装的宫女,圆脸秀眉,长相普通,放人群里都难找的长相,可是耳尖的一颗黑痣却吸引了季心心的注意力。
季心心上前微微施礼,道:“劳烦姐姐带路了。”然后从袖口掏出几颗银裸子鬼鬼祟祟的往那宫女身上塞,动作极其不自然,毕竟这种事情干的还是不太熟练。
这次出门其他没带,碎银子倒是带了不少,花生形、元宝形还有特意让匠人打造的各式瓜果形,总之几年存下来的压岁钱和月银都用光了,腰带里、袖口里、荷包里应有尽有。
有道是有钱可使鬼推磨,这宫里的牛鬼蛇神可不少。钱生胆气,出门在外哪能不多带些胆子呢。
宫女有些诧异,显然没有意识到对方的举动,但还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小娘子客气了,这是奴婢该做的。”说完后退一步阻止了季心心塞银子的举动。
季心心的手伸在半空中有些尴尬,她扭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前方正好有一队队伍巡逻,以为是对方害羞,便等队伍走了后,塞在她的手里:“我还有需要劳烦姐姐的呢。”
说完便提着行李走了,不给拒绝的机会,她季心心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也太丢份了。
宫女错愕片刻,但很快便恢复了专业素养,上前接过季心心的行李往前带路。
这次女学由于是头次,太学中并无时候女学子们的学舍和学堂,所以这次试读安排了在了宫内一处院落里,待到太学修筑完毕后,会一并搬入进去。
不知是不是有意磨练这批学生,这次安排的地点是又远又偏,走了半个时辰都没到。季心心有些受不住了,她们走的是大道,没有树荫,烈日下又晒又渴。
她看了眼前方步履如飞的宫女暗暗感叹,自己的身体算是不错的,每日练五禽戏也注重运动。平日里走上半个时辰也不带喘。可对方提着行李竟还一点儿事都没有。
季心心微微诧异,不会是个练家子吧?再看她步履稳健,气息平和,身体素质极好。
对方似乎注意到她在打量自己,侧过身子施礼,道:“小娘子是有什么吩咐吗?”脚下的步伐却未停下。
季心心也毫不客气,顺势回道:“姐姐,我有些累了,能不能休息会儿。”说完还喘气了两口。
宫女看着季心心似定住了般不曾挪步,有些为难,那张从容不迫的脸也有了一丝怪异的情绪。
季心心看她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她来的尚早,按道理今日只需是收拾学舍,并不赶时间,可对方表现的竟是自己有意为难一样,难道自己提的要求很过分吗?
“姐姐,我是真的走不动了。”季心心说完有赖着不走的架势。
“……”宫女迟疑片刻后道,“小娘子,前方有休息的地方,您随我来。”说完她的心还在打鼓,那贵人交代对小娘子的惩罚自己已经完成,但离指定休息的宫殿却还很远,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沉下心带路。
片刻间,宫女将季心心带到一处闲置的宫殿门口,这是宫人们得空时闲聊休憩的地儿:“小娘子,这里面无人,可在里休息片刻,我去打些水来。”说完便匆匆离开。
殿门两旁的石柱灯台高高矗立,璃罩在曜日下熠熠生辉,季心心眯了眯眼,看着对方似逃跑的身影,不做多想,踏门而入。
这是一座不大的小院,只有三间房和门口的一处石桌,虽是闲置,但不见灰尘,季心心将行李放置在石桌上,安心坐了下来。
七月的天,连风里都带着无言的燥热,由于不再暴走,热量向毛孔发起攻击,全身都烫了起来,脸颊也是红扑扑一片。季心心拿出团扇轻轻摇晃,心想若是能下水畅游一番便好了。
三年都不曾下水,怕是这双腿都要废了。
等了半响也不见人来,季心心的手都有些酸了,正欲换只手,却见石桌上投映出一道高大黑影,以为是方才离去的宫女,转过头正要招呼,见到来人话语却抑在喉中……
季心心笼罩在他的黑影里,高大身形带来的压迫感让她呼吸微顿,似乎天都不再燥热,只觉得窒息感扑面而来,让她无处遁形。
“昱王殿下。”季心心不自觉轻唤出声。
祁昱轻“嗯”一声,权当回应,视线却掠过季心心的脚踝。那日去往郡公府邸后,却得知她因伤不能前来,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季心心感觉到他意味不明的视线,意识到自己还未起身,立刻站起身来,端端正正行了一礼,道:“见过殿下。”
祁昱不再说话,因逆光站着,烈日灼目下看不清神色,只见他眉心微皱,眸中泛冷,带着不可打探的思量。
似是一场无声的较量,季心心却在对抗中败下阵来,她头微垂,露出莹玉光泽的脖颈。因垂头能看到她俏丽的鼻尖和顺滑的下颌线条以及微微泛红的耳尖,似乎与记忆深处有了重合。
不知僵持了多久,只听见那道脆生生冰冷冷的声音从头顶穿来。
“抬起头来。”
初次交锋
闻声,季心心抬头,目光却不敢与之对视,立即别开眼看向下颌那处,却见他嘴角微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
很快便又低下头来,这是皇权社会下最直白的反应,方才的燥热感已消失不见,带来的只有逼仄的压迫感,血液都似凝结,心中却惴惴不安。
祁昱看着又低下去头,狭长的黑眸微眯,似是不悦,然后大步朝她走去。
季心心感觉对方就像战场上披荆斩棘的将军,脚下是横陈的敌军尸体,他带着仇怨准备朝她霍霍开刀,来不及应对,慌乱间她的下巴就被祁昱捏在手里,感受到指腹间粗砺的质感,季心心的心跳漏了几拍。
祁昱微眯着黑眸,带着审视目光打探着面前的脸,似乎想找寻什么痕迹,记忆里的人五官已逐渐模糊,只剩下那跳脱身影,蹦蹦跳跳窜来窜去在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