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接受改造(4)
“我现在就接受你的请教。”
季心心怕对方反悔,不等回话便马上提气准备展示那套由华大家所创建的功法。
季心心凝神聚气,呼吸自然,做完起式后紧接着开始第一个虎戏。她俯身双手按地,用力使身躯前耸,配合着吸气,做出虎的第一个神态。紧接着呼气然后身躯后缩。继而两手先左右后向前挪动,同时两脚向后退移,极力拉伸腰躯,做出虎的第二个神态。
她的虎爪刚劲有力中带着几分柔气。神发于目,一双眼睛明亮有神,一瞧就是精力旺盛之人。
在场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本以为能看出好戏,没想到却反被折服。只见被大家不屑的虎、鹿、熊、猿、鸟五种禽兽在季心心的演绎下栩栩如生,人与动物之间的壁垒在她这里被打破,时而雄劲豪迈或轻捷灵敏,时而沉稳厚重或变化无端,竟莫名有些好看。
季心心的身姿巧到好处增之一分太肥,减之一分太瘦,正是由于如此展现出来的动作形神兼具,刚柔并济。大启的世家千金因追随过午不食身形都有些瘦弱就连说话都提不上气。而她却反之,不知私底下比旁的千金多吃了几碗饭才换来的面色红润,中气十足。
周嫣心里堵着一口气想反驳却被季心心一系列动作惊呆住,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但听不懂人话还十分没有眼力见。堂堂侍郎千金竟然哗众取宠,看着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她正想出声阻止这无礼的行为,远处的小桥边却传来一道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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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内,常嬷嬷瞧着昱王殿下踏进清凉苑,心里舒了一口气,心道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
一个月前,因为昱王殿下的选妃一事,母子两人闹的竟足有一月不曾来往,气的娘娘在宫里唠叨了半月的儿大不由娘,今日,殿下能踏进此处,也算是破了冰。
常嬷嬷领路在侧,暗中观察着昱王殿下的一举一动。只见来往的宫女略多,昱王眉头微蹙,面露不悦,常嬷嬷瞧状立刻解释道:“殿下,娘娘今日在此举办赏荷宴,湛王殿下已在殿内等候多时。”
直到看到殿下的步子继续往前走,常嬷嬷才放下心来,娘娘和殿下本就因为选妃之事不悦,若是知道今日娘娘有借着女学子的事来打探湛王与昱王殿下的婚事,唯恐殿下会转头就走。
一行人步子略微加快,常嬷嬷一心只想快些将殿下引之殿内。几人一路到了木桥上,正欲下桥却发现前面的必经路口处有好些女学子围成圆圈,挡住了去路。
其中被圈住的女学子格外显眼,只见她身穿雾粉色底潞绸纱衣,与身旁的柳树交相辉映,而举动更是引人乍舌。时而伸展双臂做出鸟儿姿态,时而又变换出凶猛的猛兽,姿态美观,尚可欣赏。
只是——
常嬷嬷侧身看了一眼身旁的昱王,只见他神情淡然,并未嫌弃,嬷嬷想到二十多年前陛下和皇后也如此种情景初见,而娘娘也正是在那一次相见中在一众千金里脱颖而出直封皇后之位。
祁昱看着圈内的女子,细长的双眼眯起,似有探究之色。随着那女子的转身,他眼底一沉,闪过一抹难辨的神色。
伺候多年的常嬷嬷观察到异样,心口一紧,立即开口大声呵斥道:“谁在哪儿?还不快些让路!”
柳树底下的季心心正聚精会神的保持着单腿平衡姿态,接下来就该是曲腿抱膝了,突闻一声呵斥,季心心只觉得骨头都被震碎,力气一松,身形松松垮垮不再成形。
她闻声望去,发现一丈内的木桥上有一行人正居高临下站在那儿,其中一人尤为显眼,只见他身着月白色镶边长袍,腰间绑着一根玄青色云纹玉带,身姿挺秀,贵气难掩,周身带着无形气势。即便是寻常衣物,穿戴在他身上也很难不让人多看两眼。
季心心正想细看,却撞入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中,惊得一股冷气从脚底冒出,险些快要摔倒。慌乱间捡起地上的团扇遮住脸蛋,只留下一双惊慌失措的鹿眼,连忙退让。
待到同伴提醒,她方知众人已经离去,紧绷的身体也悄然松弛,她擦拭不知何时被细汗浸湿的额头,堪堪松了一口气,抚摸着心口,胸腔内心正毫无规律的乱跳着。
竟能在这儿遇见他。
再遇祁昱
时辰到宴会开始,身着统一浅蓝宫装的宫人们手持托盘,有条不紊的在席间穿梭,花红绿叶流水澹澹、音律丝竹相伴席间。
季心心的座位挨靠在岸旁,仔细瞧还能瞧见探出身姿的莲蓬果儿,好不可爱。只是现在的她一点儿欣赏的心思也没有,就连坐席前的佳肴都黯然失色。
没想到还能遇到他。
三年前季心心正在学校游泳馆里练习,不知怎得游着游着一抬眼就变了模样,万年不变的大白墙变成了空旷的山林,那长五十米宽二十五米的泳池变成了一眼望不尽的河流。
挣扎上岸后,衣裳尽湿,就这样迷茫的走在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山林中,一直走到衣裳都干透了才见到人影,原来自己是穿越了。可是没有继承原身的记忆,在古代社会寸步难行,由于没有路引和身份证,客栈都不敢收留她。
走投无路的她蹲着街角,初次穿越的新奇已在一次次碰壁中消失殆尽。就在失望无助时,她看到笼罩着金色光晕的男子路过眼前,气度凛然,隽美矜贵,一瞧便是有财有势之人,想着长期饭票就在眼前,一时脑热,伸出手扯住对方的衣角,勾搭上他。
哎!
休莫再提啊,谁没有不堪一提的晦涩往事呢。仗着自己那一点与众不同便在他面前胡作非为,现在眼前的酒就是她沙雕又中二时脑子里的水。
季心心摆了摆头,一口饮进了案桌上的酒水。
位于上席的皇后娘娘早早就注意到了这位女学子,在大家讨论女学探究学问之时,对方在发呆,在大家欣赏音律品鉴美食时她却在摇头晃脑,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皇后侧身朝一旁的贴身宫女问道:“台下靠岸边第三位女学子是哪家千金?”
宫女抬眼望去,只见那女学子正闷着头喝酒,弓腰回道:“回娘娘,是新任工部侍郎季大人家的千金季心心。”
皇后点了点头,季承载外放十多年,一直任劳任怨,踏实行事。当初大兴之地洪水多发,他游走探访在周边地区,为当地防洪出了不少力量,今年更是修筑好一道防洪大堤,为当地百姓造福,也为启国造福。
只是季承载为人不善交际,言语间的直接更令人不喜,殿下总在耳边唠叨,虽然季大人总能气自己半死,但想到他话里的真言却又让人醒悟。也正是由于他的独树一帜性格和做事风格才得以在众多爱卿中杀出重围,一举获得陛下的宠爱,还得了赏赐在昱王府邸旁的宅院。
“原来是季家,看来像他爹爹,是个呆的,不过酒量倒好。”
身旁的常嬷嬷点头附和,眼中却有些鄙夷,果真就是个呆的,方才想引殿下注目不成,倒是一个人喝起闷酒来。想到这里,嬷嬷低头询问道:“想来季小娘子是爱喝酒的,娘娘孤单时也可唤进宫来做做伴。”
娘娘爱喝酒她是知道的,只是这宫里能与娘娘酒量相比较的却不多。娘娘常在宫中叹道无人做陪。方才瞧季小娘子一连喝了好几杯也面不改色,想必是个酒量好的。
再者多少也有些怜爱之心,想攻克昱王殿下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小娘子勇气可嘉,行为也未出错,就是笨了些,心地也不坏。
皇后想了想嬷嬷的话,又看到席下的季心心正朝她举杯致意,竟觉得有几分傻气和可爱,吩咐道:“差人去给她添些酒,是个可人的。”
姜氏闲来时喜欢酿制酒水,却因度数高于一般的果酒不得大家喜爱,方才席间她瞧见只有季小娘子在饮用左侧的酒壶,其他人都喝的右侧的花酿。想来,也是有几分缘分。
席下,季心心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大中午的竟觉得有些瘆得慌。她瞧了瞧一旁的池塘,不知是不是在河边的缘故,从骨子里透着凉气。
她拿起面前的酒杯,想驱走骨子里的寒意。
几盏酒下肚,只觉这酒水有些辣口,味道一般般,比起在大兴喝过的酒还差了些,但好在自己不挑。
季心心抬头恰巧与皇后目光对视,她礼貌举起酒杯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