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接受改造(15)
紧接着肚子也十分配合的嘟囔了两下,“咕噜—咕噜—”的声音回响在屋里格外明显,祁昱无法忽视,便命人安排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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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王府的厨子头一回接到这样的差事,以往很少有人能留下吃早膳,更何况听管家说还是位小娘子,厨子大哥二话不说便撸起袖子施展起当家手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每一道菜都精细无比。
有正值夏令的莲叶羹,白玉脊翅,还有去皮的鸡爪子,茶泡饭,燕窝五柳鸡丝,糕点水果零零种种加起来十多余种。
“殿下,这是什么?好生精致啊。”季心心指着桌中心一道摆成牡丹花样的肉片卷问到。
她的腮帮子鼓鼓的,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祁昱没大听清,只听了前面几个字,便看了过去,这一看,脸上的温度都降低了好几度。
那是道在微开不沸的鸡汤中熬制一个时辰,再将其放入用以调制好佐料的汁水中腌制透彻的餐点,然后切至成片摆盘成牡丹形状的的清汤虎丹。
“女学里没教你食不言,寝不语吗?”祁昱一个犀利眼神杀了过来,目光有片刻的深暗,然后命人将那道菜撤了下去。
季心心就这样被误伤了,祁昱星目含威,不怒自威,连一旁收拾的侍女都颤颤巍巍的,马屁没拍成,倒拍在了马腿上,她本想夸下王府的厨艺精湛,没想到倒惹祁昱生了气。
可她哪会善罢甘休,这顿早膳她可是有目的,饭桌上静悄悄的,侍女也都退了下去。
她一边夹菜一边掀着眼皮偷偷打量他,只见他正专心致志的吃着饭,没有了前面生气的模样,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开口。
很快膳厅就响起了一道脆生生的声音:“殿下,你说那人可真大胆。”
好半响祁昱才不痛不痒地“哦?”了一声,季心心见他并没有拒绝她往下说的意思,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
“她竟敢假冒皇后娘娘懿旨。”
说完便一直看着他,可他神色无恙,似乎因为就着吃饭的规矩,并不搭理她。
祁昱被她贼精且热烈眼光看的无法下饭,立马回击了一个冷眼甩过来。
“难道不是你自己主动说是皇后娘娘懿旨的吗?”
“……”
呃~那日确实是自己多嘴,给了人靶子,才会别人顺着意思那样说,也是自己大意了,她哪想到会有人要害自己。
“可我除了娘娘确实谁都不曾认识啊。”
话音中还带着些委屈,但祁昱一副愚不可及的表情,带着些明显的嫌弃,扯了扯嘴角似乎连话都不愿和她多说。
季心心连忙说道:“您不生气吗?皇后娘娘可是您母后,有人竟敢在你管辖的宫内发生如此大不韪之事。”
季心心说的急切,她想让祁昱和这件事扯脱不了关系,不论是从宫内职责还是皇后娘娘方面,话里话外都迫不及待想暗示他,可这般迫不及待,终是暴露了自己。
祁昱置若罔闻,将手一伸,准备拿起侍女搁置在一旁的手帕,季心心见状连忙拿起递了上去。
祁昱接过手帕,不紧不慢的擦拭着,一举一动中尽显王室贵气,他抬眼斜看了她一眼道:“看来你是吃饱了。”
听了这话季心心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下去,头也缩着,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些,这话是在说她吃饱了撑着呢!
她看着祁昱将手帕用完后扔在一旁,然后站起身子,离开饭桌,季心心心一横,饭也顾不上吃,厚着脸皮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道上,季心心站在身后看着被祁昱挡住大半阳光,心道这世上唯有它和空气才最公平,不论你是何种身份,它丝毫不惧,都一样承受着它的攻击。
祁昱的影子宽而长,将她笼罩在它的庇护下护着,季心心踏在他的影子上,享受着暂时的压制的快感。
昱王府伺候的人不多,所以一路上见到的人寥寥无几,诺大的王府竟显得有些寂寥冷清,也不知道为何祁昱到了适婚年龄却不成亲。
季心心抬着头看着他宽阔平厚的肩膀,竟产生来一丝可靠感,所以她才会来找他吧,如果同别人说,还以为她撒谎,可祁昱不会,她知道他会相信她,这件事自己还不敢告诉江氏,怕没得头绪,徒惹家人烦恼。
“殿下。”季心心轻唤出声。
祁昱停下步子,转过身看着她,只见她昂着头,一张下巴俏而尖,白玉盘的脸蛋上漫着自然健康的红晕,一双眼睛如明珠般耀耀夺目,只是似乎眼里泛着点点泪光。
“怎地又哭?”方才不是都喂饱饭了吗。
“没哭~”她真没哭,因为昂着头对着阳光直视,有些扛不住才刺眼泛出了泪光,让他产生了误会。
祁昱似乎有些不相信她的话,伸出手将手指探了上去。
季府往事
祁昱伸出的手指在她脸上擦拭,季心心下意识闭上了眼,身体紧绷了起来,他的手指微凉,指腹间还有些薄茧,触及到温润光滑的皮肤带起了颤栗。
祁昱看着那滴泪珠在他手上消失殆尽,直到确定不会再有泪珠流下,便收回了手。
“你先回季府吧。”
“我——”
季心心话都没说出口,就被祁昱差人送出了府,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没有探出他的意思。
因为两府只有一步之隔,季心心出了王府便回了自个儿府邸。到了小院竟看到贯日不在家的爹爹,以为自己偷溜出去惹得江氏生气竟连爹爹都请了来。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季心心如此想着,便凑了上去,痛痛快快的请了个礼。
“爹爹安好,娘亲安好。”
季心心垂着头静待如期而至的暴风盘问,谁想只听到他们二人淡淡的回声,有气无力,似乎无心追究。
她顿时感觉气氛有些诡异,平日里的江氏是鲜活的,会跳起来责骂,可现在她只是侧坐在凳椅上,从她方向看去似乎神情有些发愁,而爹爹杵在一旁略显局促。
季心心将视线投向一旁的丫鬟司南,只见她也低着头缩得紧紧的,都不回眼看她家小娘子。见到此状,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怂意,竟想逃了出去,可不料江氏却开了口。
“心心,你去收拾下,半个时辰后去大伯府看望祖母。”
江氏的语气里带着些疲惫和无奈,听得季心心心生不忍,原来是要去见婆婆了,所以才会如此,连偷跑出去的季心心都不再责问。
大伯府中去过一二两次,每次江氏都要抑郁上好些时候,婆媳矛盾由来已久。
有道是父母在不分家,可季家情况特殊,早早便分了家。季老爷子曾是位进士,原来也是风光的,可是仕途不畅,回到故地后靠着教学过日子,负担起养家教子的责任,将希望寄托在两个儿子身上。
季老爷子是极有本事的,教出了两个好儿子,大儿子季承望二甲进士如今官至三品。小儿子季承载一甲探花官居四品。一门三进士好不风光,可这风光本人却没享受到,早早便去世了,只留下婆婆罗氏在。
季承望25岁时获二甲,回乡做官又娶得程家千金,仕途一直稳步上升,后来官至三品迁至永安。反而19岁成为探花郎的小儿子确是默默无闻,在翰林院待了三年后便直接外放。
婆母罗氏以为是江氏身份不如大嫂,没有在仕途上帮上季承载忙,才至以本该前途无量的他默默无闻,又因为生不出儿子,对她是冷眼相看。
经历清贫又享富贵,本就学识不高的罗氏红了眼失了分寸得意忘形,心气儿高的江氏更是看不上她,再加上当年一意孤行要跟着丈夫外放,更是惹的罗氏不喜,在罗氏再三阻拦下留得女儿季心心在跟前,江氏则远赴丈夫处,由于讨厌的人不在跟前,这厌恶便延续到了厌恶之人女儿身上。
而季心心就是在罗氏照看下落水失踪的,怎能教江氏不恨,矛盾越积越深,女儿落水便是□□。
至于分家那是因为原先季老爷子本就没有留下产业,诺大的季府都是季承望打拼来的,季承载又外放这么多年,收入只堪堪维持生计。后来因为治水有功被皇帝赏赐宅院,江氏才顺势要求下分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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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浩浩荡荡到罗氏跟前请安,还没落座就听到上头祖母不悦的声音。
“这家虽是分了,但规矩是不能忘的。”当时因为碍于御赐宅院的情面,不得不分家,但是定下的规矩却是初一十五以及每周都需到跟前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