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翰又在房间里转了转,发现果然,不仅没有太子,一个丫鬟侍卫都没有,怪不得这小子露着一头短发,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嗑瓜子了。
他放松地在桌边坐下来,才解释道:“我在街上看见了那天带走你的侍卫,跟着过来,找到了这个地方。”
又看向他:“你在这里好像过得并不坏啊。”
说好的强取豪夺、贞操危机呢?比他们天天卖苦力幸福多了!
“哪能呢!”李立帆连忙也坐下来,殷勤倒了杯茶水给徐翰,皱着脸道:“是因为我被抓回来之后,太子就没有来过了,我开始战战兢兢的,后来看他一直没来,才渐渐放松了。我想着反正我也跑不了,何必这么担惊受怕呢,就苦中作乐了。”
虽然如此,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几天吃饱就睡、睡饱就吃、瓜子还管够的生活有点悠哉,悠哉地让他都快忘记自己被卖的处境,还以为搁家里面呢。
当然,如果有手机可刷就更美妙了。他不无遗憾地想。
这些话当然是不能告诉剧组的。
可是徐翰又不瞎,他喝口茶,语气怀疑:“……我看你不是苦中作乐,而是乐不思剧组吧。”
李立帆:“嘿嘿。”没想到被你看穿了。
徐翰又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太子这段时间都没来?”
李立帆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估计是宫里有事绊住了吧,也可能已经把我忘了?他最好永远都不要来,不然我怕我演不来,直接揍他!”说到后面他握了握拳,一脸不爽。
徐翰虽然没见过太子,但觉得他这竹竿身板不一定打得过人家。不过这话太伤自尊了,徐翰只是默默想了想,没说出来。
李立帆不知道被鄙视了,他充满期待地问:“翰哥你既然都来了,就带我走吧!”
虽然这几天过得还算悠哉,但是没有自由啊。
而且那个神经病太子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简直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剑一样,他压力山大啊。
徐翰想了想,摇头:“不行,太子侍卫已经见过我们,如果你不见了,他们还会找上来的,到时候可能就不像上一次那么好说话了。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你暂时还是乖乖待在这里吧。”
李立帆顿时蔫了,委屈巴巴的,“那我就一直在这里等吗?翰哥你老实说,导演是不是已经抛弃我了嘤嘤嘤。”
徐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乱想。我们现在还没有安顿下来,你回去了也是受苦受累,在这里还能悠哉悠哉嗑瓜子。等我们办好了户籍,买了房子,到时候导演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
李立帆趴在桌子上,忧伤不已,“唉,好吧。”
徐翰站起来,“好了,看看你没事,我也该回去了,免得被人发现。你放心,我回去会跟导演说的,以后我们也会时不时来看看你。”
李立帆点点头,正要送他出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他:“翰哥你等等!”
徐翰虽然不解,但还是停下了。
李立帆动作麻溜地去抽了一块布出来,铺平在桌上,然后又跑到内室,一头扎进了床上,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徐翰正纳闷不解,李立帆已经抱了一堆东西钻出来,小跑过来把东西一股脑地放在了桌上,发出哗啦一声。
徐翰定睛一看,只见散落在桌面的是银筷子,白玉杯,红玛瑙,蟠龙玉佩,碧玉簪子,紫金发冠……五颜六色,珠光宝气。
这可不是道具,是真的金银珠宝啊,一件件都散发着暴富的气息!
徐翰震惊了,“你哪来的这些??”
李立帆机智一笑:“都是这屋里的,我偷偷藏起来的。”
徐翰:“……”
他迟疑了下,还是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李立帆理直气壮:“他限制我的自由,我搜刮他的财产,有什么不可以?!”
好……吧,听起来还蛮公平的?徐翰纠结半晌,问:“那你现在是要?”
李立帆一脸兴奋:“带出去帮我存着!等我恢复自由了,我要做个货真价实的富家公子!”
徐翰:“……”
李立帆又大方挥手,“当然了,鉴于剧组目前的困境,你们可以拿一部分换银子,赶紧买房买地安顿下来!”
徐翰:“……”
最后,徐翰还是一脸纠结地背着个大包袱离开了。
第17章 心生一计
清晨,盛京燕王府内。
从窗缝溜进来的一缕微凉晨风,轻轻掀起了床帐一角,露出里面熟睡的美人。
美人侧首俯卧着,乌黑柔顺的长发披在她肩头,挡住雪白香肩,露出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只是脸色稍稍苍白,娥眉不展,带着几分楚楚动人。
似是被风扰了,美人嘤咛一声,睁开了一双秋水般的盈盈美目,尚带着几分惺忪迷濛,叫人大为怜爱。
“姑娘,您醒了?”
昨日被紧急调来伺候这位美人的侍女,为美人初醒时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动人风情痴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道。
姚池美美地睡了一觉,本来神清气爽,心情舒畅。闻声转头,看到陌生人,瞬间皱了眉:“你是谁?”
“奴婢莺儿,是来伺候姑娘的。”侍女语气恭敬,声音也轻轻的,生怕吓着了娇弱美人儿。
姚池顿了一顿,立刻想起了昨天的事情,遇到了一个心怀不轨的男人,十分悲催地给他挡了刀,而这个男人是当朝尊贵显赫的燕王……
她迅速冷静下来,眸光流转,打量了一圈陌生但华丽的房间,温声软语地问:“这是哪儿?”
莺儿看美人神色,连忙安抚道:“这是燕王府。您受了伤,昨日是王爷亲自将您带回府的,还紧急宣了宫里御医来为您看伤呢,可见燕王对姑娘爱护……”
姚池早有猜测,这么一问不过是确定罢了。
不过这也让她想起了背后的伤,不免担心,就要撑起身转头看看情况。她对自己的身体满意得很,可不想留一道疤。
这可吓坏了莺儿,连忙拦着,“姑娘您可当心些,现在还不能起床呢,御医吩咐了要卧床静养的!”
姚池一动就发现火辣辣地疼,哪里还敢动,连忙又趴回枕头,但还是不放心地问:“御医可说,我这伤会不会留疤?”
莺儿笑道:“王爷让御医开了最好的药,还送来了白玉祛疤膏,必然不会让姑娘留疤的。”说着笑容暧昧,想来已经脑补了王爷对这位美人儿的怜惜疼爱。
姚池一听不会留疤,就放心了。
狗男人,要是敢让老娘留疤,他就死定了!
她心里盘算着,十分自然地指示这侍女给她倒水润喉。
莺儿连忙倒了温水来,小心喂了她喝。完了放下杯子,才懊恼地想起来,“啊,忘了让人通知王爷了,王爷吩咐过,姑娘一醒,不管什么时候就要通知他的……”
说着她就要出去,却被姚池叫住了,“这个别急,你先帮我个忙。”
莺儿只好站住了,一脸不解:“姑娘还要什么吗?”
姚池趴在床上,看着侍女微微一笑:“你先给我拿个纸笔来。”
啊,这位美人属实美啊,如明珠生晕,玉石生光……莺儿虽是个女子,却也看呆,迷迷糊糊去寻了文房四宝来。
等放到了床边小凳上,倒了清水磨墨,才稍回神,讷讷地问:“姑娘,您要写什么,您这身上有伤呢,仔细伤口。”
姚池柔柔道:“无碍的。我的家人未必知道我受伤了在此地,恐怕急了,我要捎信告诉他们。”
她也没说错,导演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估计现在正为自己担心着急呢。当然要先说一声,让他们安心。姚池觉得自己真是人美心善。
莺儿一听,放下心来,殷勤伺候着:“那姑娘小心些。”
姚池慢条斯理地挪了两条手臂上来,一手接过已经蘸墨的毛笔,一手撑着下巴,让莺儿退开些。
然后她看向展开在小凳上的宣纸,微微蹙眉,犯了愁。
要咋写呢?
她没用过软趴趴的毛笔。
她以前演过古代才女,但实则她没练过书法,不会写毛笔字,拍戏都是直接放替身。
现在下笔,妥妥就是鬼画符——实在太损坏她绝世大美人的形象。
而且还要拜托人家送出去,要是半路被拆了看见不是会奇怪?有风险,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