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快穿)(43)
正待此时,太子亲信李德福来了将军府。
李德福与盛将军见了礼,笑眯眯道:“太子殿下特命老奴送来几本笔墨阁的古书,赠予盛小姐,以表情谊。”
盛将军既惊又疑,道:“这……殿下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谢楚行那等阴险狡诈之人,能安什么好心。
琉璃腹诽几句,嘴角下撇道:“嫌我没文化呗。”
“……咳。”
李德福不曾想这盛小姐如此心直口快,愣了一愣,见她模样可怜,又忍俊不禁,只能赔笑道:“盛小姐哪里话,殿下素来爱书,如今赠您书,自然是喜欢您了。”
琉璃哼唧两声,心中一动,笑道:“殿下如此美意,琉璃铭记在心……也送殿下一份回礼吧。”
太子府
谢楚行一身玄衣,神色冷峻,倚坐在水榭旁,目色幽幽地望着李德福手中捧着的那只缸……缸里的王八。
“……”
李德福如履薄冰,不敢多言。
你说这盛小姐送太子什么不好,偏偏送一只王八?这岂非暗示太子乃是……
谢楚行眉峰冷冽,轻笑一声:“扔到东湖里吧。”
……
谢楚行送到盛府的几本书出自笔墨阁,皆乃古诗珍本,十分晦涩难懂。琉璃瞧了几眼,便觉得头疼。
你说这谢楚行明知盛琉璃是个不通文墨的人,怎偏偏还送诗经过来?
琉璃不得其解,不过太子殿下送来的东西,岂能不好好研读一番?还是前去笔墨阁,细细查阅查阅书籍为妙。
笔墨阁位于朝京繁华之地,来往皆是文人墨客,品性高雅,腹有诗书气自华。
乍见琉璃出现在阁外时,便有人识出这是盛将军府那个脑袋空空的嫡小姐,未来的太子妃。
“她怎么在这……”
这未来的太子妃容貌绝美,肤如凝脂,目色盈盈,只不过听闻素来教养在家,才识孤陋,腹内空空。
如今莫不是听闻太子好诗书,故意投其所好,才来了笔墨阁?
便有心高气傲的才子奚落道:“怎么什么样的人都能来笔墨阁了,真是怪也。怕不是趋炎附势,装模作样。”
琉璃行到阁门口,乍听此话,不屑地笑了笑,置若罔闻地直接走入阁中。
这一世,她要活得肆意张扬,谁也不惧。区区世俗眼光,怕什么。
那人见琉璃云淡风轻似乎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模样,不禁微微恼怒,忽然将她拦在门外,道:“盛小姐,你初来乍到,可知入这笔墨阁需得作诗一首?”
琉璃斜他一眼,淡淡道:“谁定的规矩?”
他一愣,才道:“……便是我等文人墨客约定俗成之事,你一小女子不知倒也正常。只不过规矩不能改,还请盛小姐题诗一首。”
阁中众人闻声观望,暗藏打量。
琉璃抬眸环视一周,眼瞳如玉澈然。
笔墨阁并无这等规矩,偏偏满阁中人,都对她持有偏见,竟无一人为她辩护。不过她出自武将世家,虽才疏学浅,武学倒是颇为不错,这人不识好歹地拦在她面前嘛……
其实倒也并非无人为她说话。
二楼的雅间中,昭王瞧得这一幕,目色微凝,视线落在琉璃那莹白无瑕的脸上,淡笑道:“……毕竟是你的妻子,不去帮一帮?”
“……”
半掩的竹纹轩窗旁,谢楚行眉间淡淡,薄唇微抿,语气难辨:“……自己蠢笨,与我何关。”
话虽如此,深沉的视线却紧紧落在琉璃身上。
这目光实在太沉冷,仿若从天浇下一盆冷水般,琉璃正欲给那人一掌时便忽地一颤,抬眸一望,便与谢楚行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真巧。
琉璃伸出的掌心顿时上扬,朝谢楚行欢快地挥了挥,笑道:“殿下!”
罗袖下,露出一截雪白细腻的皓腕。
谢楚行顿时沉了脸,从阁楼飞身而下,一把拽住她的手往回塞。
“太子殿下!见过太子殿下……”
阁中众人瞧见谢楚行,纷纷行礼。那奚落琉璃的人瞧见谢楚行握着她手,模样冷厉,便觉得琉璃定是惹怒了谢楚行。
他欲攀附谢楚行,便朝前一步,笑着行礼道:“见过殿下,方才在下与盛小姐以诗会友,怎知盛小姐竟久久题不出来一句诗,莫不是嫌弃在下微薄……”
二楼雅间中,昭王挑了挑眉,不禁一笑。
谢楚行并不理会他,只深眸微垂,淡淡扫来,喜怒难辨地望着琉璃。
琉璃朝他轻轻一笑,摇他的衣袖,轻声细语道:“你帮一帮我嘛。”
“……哼。”
谢楚行唇畔微扬,语气却冷若冰霜,道:“孤与你非亲非故,缘何要帮你。”
琉璃顿了顿,扬声道:“殿下与我怎就非亲非故了,不久前,殿下还说我已经是您的……”
谢楚行飞快捂住了她的嘴。
他又气又笑,斜了琉璃一眼。
这个笨丫头,到底是蠢笨还是故作无知?“盛琉璃是谢楚行的人”这种暧昧不清的话,岂能在众人面前说出。
私底下说一说也就罢了。
另一旁,那人瞧见谢楚行待琉璃如此,已经是又惊又疑,语气微颤道:“……太子殿下?”
谢楚行缓缓收回手,侧目而视,目色几分寒光凛凛,语气如刀,薄而锋锐:“孤的太子妃,凭何要瞧得起你。”
那人面色顿白,连声告罪:“草民无状,求太子殿下恕罪……”
罗素衣回京
阁楼上,昭王目睹谢楚行护着琉璃的一幕,不禁浮起几分羡慕之情。他垂眸瞧了瞧自己清瘦的腕骨,神色微黯,苦笑一下。因素来病弱,负疾累累,恐耽误了谁家姑娘,故而自己并未娶妻,年少时轰轰烈烈的爱恋,更是从不曾体会过。
少年与姑娘这份张扬动人的情谊,是清心寡欲的昭王从未体会过的。
谢楚行为琉璃解决了困局,淡淡睨了她一眼,语气冷若冰霜,问道:“你来此处做什么?”
琉璃丽眸微垂,婉约柔回,如实道:“殿下赠予我的古诗,晦涩难懂,我便思量来此借阅一些古籍,以便研读。”
“……”
谢楚行沉默些许,神色缓了缓,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不过,你可知孤为何赠予那些诗书与你?”
琉璃一愣,抬眸疑惑道:“不是嫌我没文化吗?”
谢楚行顿了顿,不置可否,只是盯着她那双清澈见底的明眸瞧了片刻,忽然一笑:“也罢。”
这蠢笨的丫头不知晓罗太傅与罗素衣即刻便要回京,那罗素衣秉性高傲,恐怕会为难于她,故而他才送几本诗书到将军府,暗示她提防着些。不曾想,这一番苦心,倒真像错付了一般。
“……什么也罢?怎就也罢?”
琉璃倍感困惑,追着谢楚行问来问去。
谢楚行收敛了笑意,拽着她往笔墨阁外走,淡淡道:“孤是说,看不懂便别看了,不必勉强自己。”
琉璃眉间微凝,思量一瞬,气道:“好啊,谢楚行,你不仅嫌我没文化,还看不起我!”
枉她费尽心思来笔墨阁,还受了一番委屈,人家谢楚行却根本不领情,一句不必勉强,不就是看不起她么?
———继承了原主的智商,又加上本就不好惹的脾气,琉璃得出这番结论。
“……”
谢楚行一顿,回首凝望而来,敛声:“你叫孤什么?”
太子不怒自威,语气难辨,琉璃那腾腾燃烧的气焰忽而一晃,虚了几分,往后一退,甩开谢楚行的手,道:“我说……你瞧不起我,我不同你好了。”
谢楚行冷笑一声,拂袖便走:“不知好歹。”
琉璃思量一瞬,提步跟上。
谢楚行每走一步,她便跟一步。谢楚行停顿一下,她亦停顿一下。
“……”
谢楚行察觉,回首望来,眉间沉敛,以为她悔过,便哂笑道:“怎么,不是不与孤好了吗?跟着孤做什么。”
琉璃理直气壮,道:“我没有跟着你,不过要回家,与你同路罢了。”
谢楚行深深望了望她,薄唇抿出个些许嘲讽的弧度,呵笑道:“你怎不再厚颜无耻一些,说你的家在东宫,要与孤一齐回家。”
琉璃神色一恍,附和道:“还是殿下更甚一筹……”
谢楚行眉间一抽,实在拿她无可奈何,便不再与她计较。
正待此时,赤马牵引着华盖从大道上驶来,行人纷纷避让。到了谢楚行跟前,他挑眸望了马车一眼,目色瞬间冷凝,立在原地,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