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星际]+番外(53)
娄清把那张图片发给国王,国王沉默几秒后,立刻“啊”了一声,“这个疤啊,这是你小时候摔了一跤,做了个小手术留下的。”
娄清笑了,“您确定?”
国王的语气笃定:“当然。这是手术仪器留下的,所以形状才这么奇特。我是你的父亲,还能记错这种事吗?”
娄清附和:“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扰父亲了,再见。”
国王也恨不能早点挂电话,立刻应声;“嗯好,再见。”
挂断电话后,国王长长松了一口气,旁边坐着的小太子却立刻放下了饭碗,碗筷在桌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国王和王后看过去,国王很无奈:“你又做什么?只是一个电话而已。”
小太子咬着牙,愤恨道:“现在是一个电话,但以后呢?你们难道没看到这几天他顶着我的名字做了什么?现在好多我原先的粉丝都转黑了,他们说我以前的优雅是假的、温柔也是假的、连画技都是假的,就因为他的新账号发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粗俗东西!”
小太子说着就委屈了起来,眼里包了泪,抽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他把我的名声全败坏了,等到我的荣誉和声名都不可挽回吗?——而且他说不定都已经察觉到什么了,不然为什么忽然问起身上的疤来了?”
这一点倒让国王和王后有些顾虑了。
王后叹了口气,“好吧。计划提前一点时间也没关系,反正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他也剩不了多长时间。”
小太子顿时大喜,走到王后身边坐下,抱住王后的胳膊:“谢谢母后。”
国王却有些担心:“这样好吗?万一弄巧成拙,暴露了人造人的事,祖王那边会不会——”
“——这点小打小闹祖王怎么会放在心上?如果不是不可抗因素导致祖王进不了德源卡,现在坐在联盟议会首席的,就是我们娄家了。”
王后打断国王的话,神态倨傲,“这事我会跟祖王汇报的,现在是咱们的小心肝开心最重要。”
小太子闻言,开心一笑,又看向国王:“父王……”
国王最受不了他这样,无奈叹气,“好,随你,你开心就好。”
小太子顿时大喜,站起来殷勤地给国王夫妇夹菜,一时间屋内欢声笑语。
另一边,魏乐茜看到娄清取消耳边的虚拟耳机,立刻凑过来:“确定了吗?”
娄清点头,然后问魏乐茜:“你那张图是哪儿来的?”
魏乐茜答道,“当初那个定制公司为数不多的几张图,那个痕迹是定制人特有的一种创口,普通网络上绝对搜不到。”
娄清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谢谢。”
魏乐茜笑了一下,随即又叹了口气:“虽然我在小太子那个弟弟冒出来的时候,就觉得你不是小太子,但还真没想过会是这样,这也……啧,如果是这样,那对萨维马索那一家人就得用最坏的打算了,我敢打赌,他们为了让小太子拿回以前的荣耀,绝对会拿你当踏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娄清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但态度却和之前的温和包容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当然是反击。”
魏乐茜立马就两眼放光了,“来来来,说说呗。你草哥我在Vast上也是个网红哦~”
娄清白了她一眼,“暂时用不上你。需要你配合的时候,我会毫不客气的。”
魏乐茜哼哼了一声,“那可多谢了啊。——这事儿我会替你保密的。”
娄清笑了:“谢谢。其实别人我无所谓,但闫禹那里我想自己告诉他。”
魏乐茜的视线往下扫了还在蹭娄清的雪豹弟弟一眼,心想,不用了,他已经知道了。
“那我们出去吧。”
娄清说着,驾驶着代步车开出了小巷。
车子刚开出去,就看到了陆一扬从另一边拐角走过来,陆一扬看到他们,立马笑着招手,“哟,殿下来——”
话没说完,就见代步车上忽然冲下一团毛球,小炮-弹一样直蹦进了陆一扬的怀里。
魏乐茜是早上见过伍兰,所以直到雪豹是弟弟,但陆一扬不知道。于是陆一扬几乎条件反射要抽出随身匕首挥过去,但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间,他的第六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停下了动作,然后毛球就撞进他怀里。
陆一扬抱着毛球,低头一看,就对上了那双十字星眸。
陆一扬:“……”
陆一扬:“???”
您咋还变形了?
雪豹弟弟没工夫跟陆一扬耗,伸出爪子拍在陆一扬胸口,特别用力。
你看!
陆一扬低头一看,就见雪豹弟弟的爪子前半截已经呈现半透明的状态了——这是伴生即将回到主体的表现。
陆一扬是知道他们陛下还没跟娄清坦白伴生的事的,于是立刻懂了。
“啊!”
陆一扬演技浮夸地冲着因为弟弟忽然跑下车而惊吓到想赶过来的娄清喊,“陛下说要赶紧把弟弟送过去,我就先走啦!”
说完,抱起雪豹弟弟就是一个百米冲刺,一个拐弯就不见了。
娄清:“???”
魏乐茜:“……”
·
十分钟前,森林。
闫禹一路步行,一直走进了森林深处。
刚才那无声的呼唤十分短暂,但绝对不容错认。或许变异者的德源卡人或者变异者的后代们感应只在那一瞬,但棘虫不会。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棘虫最近的活跃或许也有了解释。
闫禹的脚下不停。
初春的森林里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早春的野花稀稀落落地绽放着鲜嫩的颜色,苏醒的动物们隐没在林间,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奇异的叫声。
而随着进入森林的深度增加,周围的景色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渐渐的,棘虫增多了。
孢子虫非常细小,六芒星的截面两边对称,宛如蝠鲼的胸鳍一样缓慢扇动着,在草丛里、树木间悠然地游弋着,混在采蜜的蜂蝶中,竟也美的和谐。
而不同以往的是,它们落在花草树木上、动物上、人的皮肤上,不再像以前那样化水寄生,而是如鸿毛一样轻轻落上,然后又会离开,只有少量的还会寄生,但孢子虫对已经被棘虫寄生过的人没什么大影响,所以并没有人在意。
闫禹停下了脚步,视线在周围逡巡一圈后,对跟在他身后的中将说道,“给其他大陆发函问一下棘虫的活跃情况。”
中将的声音很激动;“是。”
顿了顿,中将按捺不住心中的猜测,问出了口:“陛下,您觉得这会是虫王卵孵化前的预兆吗?”
闫禹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或许是——希望是吧。”
中将微怔,仰望着看了闫禹的表情一眼,那张异于常人的脸上确实没有半点口是心非。
他是真的那么希望的。
中将的心里五味杂陈,同时又隐隐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闫禹的嘴角忽然抿直了,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中将见状,忙问道:“陛下,您怎么——”
中将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到了闫禹尾巴上的光膜,是伴生回来了。
而且看来这次融合并不是很愉快。
于是中将没有迟疑,做了个手势,带着其他人远离了几步,给闫禹留下了个人空间。
闫禹站在那里没有动,如果靠近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里逐渐漫上了宛如能撕裂人的狠戾。
人体器官。黑市。被贩卖的人。特殊标记。小太子忽然冒出来的“弟弟”。
被定制的人。
碎片的信息瞬间连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而娄清变成了祭台上的那个唯一的献祭品。
闫禹握紧了拳头,虽然伴生带回的记忆里娄清并没有半点难过——相反的,还有些斗志昂扬。但萨维马索玩弄娄清的事实是不可改变的,而且娄清是真的完全没所谓吗?
想到最后,闫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身在其位,自幼被灌输的思想就是遇事要从大局考量,将自己的情绪置之度外。积年累月,“克制”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成为了一种本能。
但这一次他可以忍下愤怒,但无法抹去心疼。
他能做什么呢?为娄清做点什么?让娄清可能存在的那点微末的怅惘和难过也被清除?
闫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