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动古代娱乐圈(240)
泰宗不但决定对番突用兵,还决定御驾亲征!旨意未出之时,朝堂众臣一片反对,竭力劝阻。但泰宗皇帝一意孤行,悍然下旨,执意要做一个超迈高祖文宗的中兴明君。
圣旨一出,整个朝堂的官吏们都行动起来,全部配合皇帝出征。
番突会入侵大唐,他们早就觊觎大唐的富饶土地和丰沛物产,安然并不觉得奇怪。
早在他在优兀草原上时,就知道那克初山虽然是个疼爱小女儿的慈父,但同时,也是个擅于阴谋诡计的枭雄,而且非常会拉拢团结番突各部,而在那克初山周围还聚集着一批能征善战的将领和谋士,这样一个号称番突雄鹰的人,一统番突各部,成为大单于的人,怎么可能永远雌伏于荒凉岔瘠的优兀草原?
安然不懂朝堂上的大事,也不知道泰宗决定御驾亲征跟接回平萱公主的骸骨有没有关系。他就一个小老百姓,国家大事,轮不到他来操心。
安然跟洛城所有普通的平民百姓一样,对番突人的入侵,对泰宗的御驾亲征,都抱持着一种看热闹的态度。
为了皇帝的御驾亲征,朝堂各部门的官吏们以最快的速度,脚不点地地忙了几个月,才在五月中旬做好了准备。
当然,皇帝不可能冲锋在最前面,做好准备之后,最先出发的,是前锋队。泰王皇帝在钦天监挑选出来的“利战”日子里,在五月月底方才出发。
泰宗皇帝御驾出征的日子,安然的歌舞小团队被太常寺请去,为泰宗皇帝的中军大队表演了一场《旗舞:男儿当自强》,以壮士气和行色。
安然现在不是乐官,也不是乐籍,就一良籍平民,因此,不隶属于太乐署管束,需得太乐署的上级太常寺出面发函征召安然献艺。
安然倒不拿乔,虽然这种表演不光一个铜板也没有,还要一切花费用具自备自理。
泰宗皇帝御驾亲征,在北城门搭建了一个极大的高台,先有礼官情绪饱满激昂地诵读征战檄文,后是安然献舞,最后皇帝点将誓师。高台上,皇帝一身金甲戎装,威武之极,台下羽林军铠甲鲜明整齐,队列森然,嘶吼震天。
这一番表演是大唐有史以来,无以伦比的大戏,引得洛城民众呼友唤友纷纷前往观赏,万人空巷,把北门里里外外挤得水泄不通。
威武雄壮,盛大肃穆的出兵仪式,其震憾与精彩,成为洛城人家经久不息的话题。
随着泰宗皇帝的御驾越来越向北推进,一个接一个胜利的消息传回洛城,被番突人占领的失地,一个接着一个地被收复,洛城民众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兴奋地沉浸在大唐强盛威武,万邦来朝的梦幻中。
整个寄园,无人为官,大家都对这场战事,漠不关心。只在容问凝忧心忡忡,因为她开设在晋江城的丰景商铺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消息。她希望自己商铺的伙计和掌柜们都能够平安无事,哪怕商铺没有了,人在就好。
安然本来还有点担心杜宁启和凌肆他们。不过,杜宁启是丽龙八城行营的都统,他的死讯上要战报,战报一来,很快就会传开,只要没听到他的死讯,他就平安。凌肆几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就算在乱军之中,保命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第215章 平安信
自从把寄园搬到邑安坊后, 因跟方安两府都离得近了,安然常常回家里看望父亲和舅舅们。便常听舅舅们说起战事,前线的节节胜利, 显然给后方的官吏们极大的振奋, 说起每一场战斗, 都是津津乐道。
安然去安府看望父亲时, 安凌墨有一两次留饭。吃饭的时候,听安靖铮的儿子安濉柳鹦鹉学舌, 说着从坊间听来的消息,眉飞色舞地歌颂泰宗皇帝立下的赫赫战功时,安凌墨笑着啐他道:“你懂什么?就会人云亦云!这仗,打得亏!”安濉柳已经十多岁了,也被送进漱玉书院上学。
黎嘉三年时, 安凌墨调任兵部外员郎,正五品, 其中有没有李子实帮这个岳丈使力,不得而知。正五品,基本上是一个寒门子弟按秩升迁的顶点。再要往上升,就需要有人提拔保荐或有卓越的政绩, 或有优异的才能。
安凌墨不会打仗, 但他会算帐。兵部派了多少粮草,多少军需,又需要发放多少伤亡兵卒的抚恤等等诸笔帐目,而番突一方死了多少人, 也可以从战报上得知, 两相一对比,就能知道这仗打得亏不亏。
当然, 认为这仗打得亏的,不止安凌墨一个人。但是,泰宗皇帝打仗打得正是高兴的时候,一心想要建立堪比高祖文宗的丰功伟业,想劝他尽快搬师回朝的奏折,一律被扔了。
洛城民众完全沉浸在皇帝御驾亲征连连取胜的狂欢中,仿佛皇帝“指挥”的每一场战斗,都可以成为兵家的经典之战,可供后人钻研学习。
洛城仿佛几月之间,就钻出了许多无师自通的兵法大家,对皇帝的每一场战斗,都能引经据典说出很多专业门道来。
百姓们,对泰宗皇帝的崇敬钦佩之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直如滔滔东逝之水,川流不息。大臣们对泰宗皇帝的大肆唱功颂德,吹捧到了可与高祖文宗并肩的地步。
只是,在这形势一片大好之中,战线推进缓慢,战事远没有照人们预料的那样很快结束。
不过,战线推进虽然缓慢,还是在一步步推进,到了十月中旬,北方战报传回来,说泰宗皇帝准备对番突蛮子发起最后一轮强攻,收复丽龙八城,收复大唐全部失地。
转眼到了黎嘉五年冬月中旬,这个时间,在安然的记忆里,丽龙八城差不多该下第一场雪了。
这一天,安然没事,就在家里寻思着编支轻快些的舞蹈,把一些现代舞技巧渗入其中,就跳给寄园的人看。
忽然之间,前院猛地响起了阵阵哭喊尖叫之声,安然正在疑惑,就听得有个仆役飞快去跑过来叫道:“爷,快逃,官兵抓你来了!”
官兵来抓他?为什么呀?安然一个犹豫,还没决定要不要逃,就被尾随追来的官兵给抓了起来。安然知道打不过这么多官兵,没敢挣扎。
恶狠狠的官兵们把寄园的所有人都抓了起来,抓人的同时,少不得打砸抢,把些值钱的东西猛往自己身上揣。把人都集中在一起后,一个领头的上来问:“哪个是安然?”
安然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道:“我就是。”
“呵!”那领头的周围好些个兵卒的目光都盯向安然,最后那领头的一哂:“想不到,两届花魁,是这个样子!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周围的其他兵卒跟着一起哄笑起来,其中有个兵卒笑道:“让樊三哥失望了哈哈……”
洛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花魁安公子的舞姿是如何的矫健猛劲,又婉约轻灵,刚柔并济,臻舞蹈之大成,又想着安然曾有女装小公子的浑名,没见过安然的,就会把安然想像成一个阴柔艳丽,类似南风馆里的小倌那样的人。
其实上,安然长得俊朗丰隽,神态飒落率真,身上肌肉虬结紧实,这要放在穿越以前,就是个散发着浓烈男性荷尔蒙的大帅哥,跟小倌这类娘娘腔,完全不同。
领头的啐道:“办正事!”向安然道:“带走!”
还没等安然有所表示,便有两个兵卒上来,不由分说架起安然的双臂就往外拖,门外停着辆马车,左右架着安然就上了车。
安然不知道这些兵卒是什么人,但他们穿着正规官兵的服色,应该不是强盗或什么王府的护卫。安然一看对方来了不下五十人,知道挣扎无济于事,没敢反抗。
安然被架上马车,刚刚坐定,马车就行驶起来,安然只来得及从车帘的缝隙里看见寄园众人哭喊着追了出来,想要追上来,被后面的兵卒粗鲁地拦下了。
过了会儿,安然稍稍镇定了些,才向左右两人问:“你们什么人,干什么抓我?我没犯事!”
其中一个说:“你犯没犯事,我们不知道,反正就是奉命拿人。”
另一个狠狠推攘了安然一下,恶声恶声地叱道:“闭嘴,老实坐好,走到地头就知道了,多问什么?”
安然一路上始终找不到逃跑的机会,几经周折,终于被送进了一个庭院里,在被关到晚间,才有一个似是将领模样的进来,自称是洛城八大营的副都统领,姓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