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动古代娱乐圈(140)
眼看灭口不成, 凌家试图收买纪蕴。纪蕴假意投靠, 却在凌家内部找到了更多当年灭门惨案的证据。
随后,纪蕴向官府出首告发了当年的灭门案,等凌家头目被投入大牢,纪蕴联合荆东宫家, 打击并瓜分接收了凌家在荆州的势力和地盘。
纪家庄重出江湖!震惊了整个江湖, 大家都在传说纪家庄的庄主武功盖世,心计深沉, 手眼通天,当年灭门惨案的遗孤,能够杀回来一举报仇,背后有朝堂势力的支持。
纪家的报仇方式,显得非常不江湖,没有以血还血,以眼还眼,而是把当年凌家遗落下的罪证移交给了官府,并联合荆东宫家,和以前纪家的远亲故旧,帮助官府捕快,以奇袭方式捉拿了凌家一干重要人犯。
依靠官府和唐律,将纪氏灭门惨案的真相公之天下,将凌家绳之以法。
现任的荆州知州赵大人,平白无故破获了二十四年前的灭门大案,得了这么件大功劳,喜出望外,便对纪家庄格外客气宽容,对纪家和宫家公然瓜分凌家地盘的行为,视而不见。对纪家在故居原址重建纪家庄的事,全力支持。这样一来,似乎更坐实了纪家背后有朝堂势力支持的猜测。
一时之间,江湖各派对纪家庄的异军突起,没人敢上门招惹寻衅,对凌家的没落,各门各派也三缄其口,甚至还把投奔求援的凌家子弟拒之门外。
凌肆并不知道纪蕴对安然的感情,只他每每来寄园做客,闲聊之际,听安然说起幼小之时,他跟纪蕴怎么怎么玩耍打闹,纪蕴怎么怎么护着他,他怎么对纪蕴撒娇耍横,纪蕴又是怎么让着他……因此,凌肆知道安然跟纪蕴是一块儿长大的发小,感情非常深厚,简直比亲兄弟还亲。
凌肆多方求援无门,迫不得已,才想出要挟安然以胁迫纪蕴这么个下下策。
“我为什么不追究?他们是我的父母兄弟亲人,二十四年,我流落外姓,孤苦无依,不管过去多少年,如在昨日!还好,这世上,总归是有天理的!”纪蕴冷冷道:“七十七条人命,这么大的案子,你以为是我撤状就能私了的事?凌肆,你以为朝堂官府都跟江湖一样,有钱有权有势就可以把一切都摆平?你真是天真!与其逼我撤状,不如赶紧回去替你家人备好棺材!”
七十七条人命的灭门案,不管是案发,还是破案,都是令人非常震惊的。当年灭门案发生时,知州知县等未能克期破案,荆州府和荆阳县先后被贬撤过三任官员。
现任荆州知州赵大人早已经写了奏折,上奏皇帝了。案件卷宗在案情审清之后,也送往洛城,交刑部复核。一旦刑部复核无误,凌家十多名主犯很快就会被开刀问斩,其他二十几名从犯将被流徒充军。
纪蕴走的是跟一般江湖人不同的复仇走线。这是一桩早在二十四年前,就由刑部发文下来,要求克期破案的大案子,哪怕纪蕴愿意撤诉私了,官府也不会答允。
其实,凌肆为凌家跑腿办事多年,哪能不明白事理?他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现在,他最后的希望被纪蕴冷冰冰的几句话彻底打破,一咬牙,切齿道:“纪庄主,既如此,就休怪我辣手无情!”
凌焕把巧儿一提,拔-出钢刀架在她脖颈之上。巧儿早已经吓晕了过去,像条死狗似地被凌焕提在手上。
凌肆哈哈地笑着,说道:“纪庄主,救不出我凌家之人,大家就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我们活不下去,你也休想!我数三下,你就自裁,你死了,我就放过这几人,你若不自裁,我们就杀一个,再数三下,再杀一个。”他咧了咧嘴,道:“救不救人,就看你纪大庄主慈不慈悲了。”
凌肆虽然在笑,脸上却满是狰狞之色,使他那本来看上去浩然正气的脸孔,显得说不出的扭曲丑恶。他就是一条落入陷井的狗,慌不择路,被逼入绝境。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江湖人的狠厉凶戾,自己死了,也要拉个垫背,完全忘了寄园之人待他们的情谊,只想把纪蕴拖下地狱陪葬!
什么是非对错,都已经被抛之脑后,他救不了自己的家人,就只想杀了纪蕴,杀了这个让自己家破人亡之人。他本能地遵循江湖规矩,不问缘由,只要以血还血,以眼还眼!
安然被凌肆摁在桌上,并没有挣扎,一听凌肆这话,猛地一挣,叫道:“凌肆!要杀就杀我,不许动我的人!”
刀刃就在安然颈边,他这一挣,不但没有挣开,脖子倒在刀刃上又划拉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到桌面上,痛得安然一抖,心头暗骂:“凌肆,磨磨卿卿个毛!你特么不会给老子来个痛快的?!”
纪蕴一看安然再次受伤,只心痛得肝颤肝裂,立即便想冲上去动手。
纪蕴刚拉出个架式,凌肆森然笑道:“你来抢人试试!”
纪蕴见凌肆那锋利无匹的直脊破风刀已经在安然的脖子上拉出两道伤口了,想要结果安然,只是手腕一抖的事。而自己距离安然还有丈许之遥,自己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凌肆的手腕一抖。
纪蕴只得收了架式,站直了身体,冷冷:“凌肆,你若再敢伤他,我要叫你生不如死!”
其实,纪蕴对灭门之痛,并没有什么真切的感受,那时他刚才出生,还是个无知无识的小婴儿,什么都不懂,跟家人也没有什么感情。
然后在方家快乐幸福地长大,只是在十岁那年,第一次听说了自己的身世,他有些难过。除此之外,他没有更多的感受。
离开洛城,远走江湖,为自己的家族复仇,只是纪蕴在被安然拒绝之后的无奈选择。他其实更愿意放弃复仇,陪伴在安然身边。为家族复仇对纪蕴来说,更多的是生为纪氏子孙的负责。
一举端掉凌家,纪蕴只觉得他做成了一桩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尽到了纪氏子孙的责任,有种轻松感,但并没有觉得复仇有多痛快。
因为纪蕴对纪家人只有血缘和理智上的联系,基本谈不上有多少感情。
然而,安然和方府不一样,那才是纪蕴的家人和亲人,他绝不能让他的家人和亲人受到江湖仇人的伤害!
亲眼看着安然被挟制,被伤害,纪蕴觉得远比当年听见家族被灭门时,更加痛得真切,痛得炽烈!
纪蕴狠话一放出来,倒引得凌肆一阵悲怆大笑:“救不出人,老子今天就没想再活着!”那笑声,宛如绝境中的孤狼,发出濒死前的哀嚎。
他又把刀微微一压,便又在安然脖子上拉出一口血口子,目光凶恶地瞪向纪蕴,喷着粗气,发狠着挑衅:“怎样?姓纪的,比一比,看谁的动作快!”
安然挨了一刀又一刀,刚熬过一阵疼痛,跟着又来一阵疼痛,气得他直骂:“凌肆,你他-妈-有种,给老子来个痛快!”
纪蕴赤着眼叫道:“阿然,别说话!”
凌肆叫道:“一!”
顿时,院子里安静了下来。
凌肆又叫道:“二!”
院子里的气氛紧张凝滞到极点,静寂得能听见众人的粗喘声和呜咽声。
就在一阵令人窒息的对峙中,传来一辆马车停在门外的响动,继而,有人下了车,传来问凝的声音:“太君,然哥儿就住在这里,你慢些下来,不要急。”
这个时候,问凝竟然陪着桂太君一起来到寄园外!
安然陡然心头一痛:他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可是他不想疼爱他的姥姥亲眼看见他死于非命!
一直安安静静没有挣扎过的,陡然挣扎起来,想要从凌肆的挟制中脱身出来,叫道:“姥姥,别进来!”
然而,凌肆的手,比安然更快,粗大有力的手一下就扼住了安然的咽喉,扼得他呼吸不得,只喊出一个“姥”字,就再吐不出半点声响。
凌肆同时瞪向纪蕴,只要纪蕴敢于示警,下一息,他的刀就要割断安然的喉咙!
纪蕴紧张得脸颊直颤,但安然在凌肆手上,他不敢轻举妄动。
问凝等丫头们把桂太君扶下车,自己上前一推,把就虚掩的门推开了,回头向桂太君:“太君请进,然哥儿这些日子,天天都在家呆着里呢。”
然后,问凝抬眼朝门外一扫,顿时尖叫道:“凌爷,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们爷!”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冲了进去。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凌肆一手扼住安然的脖子不够,还架了把暗沉沉的刀在安然脖子上,这情况太清楚了:安然许之为友的凌肆,想要安然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