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榆红着耳根撇开眼不去看露出一小截的腹肌。
“只能……这样……将就着穿。”
温白榆收好了行李箱，想起来什么问：“哥哥，你午饭吃了吗？”
一路上舟车劳顿，换乘了好些交通工具，折腾了一圈。
又累又饿。
俞书辰摇摇头。
温白榆拿了手机，转头就要出门。
被俞书辰一把拉住手腕：“去哪？”
“我去买饭。”
“外面还在下雨。”俞书辰拉着他坐下，“有泡面吗？我吃点泡面就行。”
好在饮水机上面的水是昨天刚换上的，即使外面的水还需要一周才能退下去，也够两个人喝。
吃完面，温白榆拆了一根新的牙刷。
俞书辰在刷牙的间隙里问他：“小星星，我睡哪？”
温白榆的处理器卡顿了几秒，片刻后才磕磕巴巴道：“我，我床上吧，我……我睡蒋……蒋舒床上……”
俞书辰皱着眉，没说话。
洗了脸，默默爬上了温白榆的床。
温白榆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完成课上老师留的集体作业。
外面的天色暗下来，风雨吹打在宿舍的窗户上，像一组组催眠曲。
温白榆越看电脑上面的字越像是催眠咒，脑袋一点一点。
俞书辰半坐在床上喊他：“星星。”
“嗯？”
“上来睡。”
“噢……”
温白榆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往上爬。
爬到一半，就听见对面的俞书辰说：
“外面在下雨。”
温白榆：“？”
“不跟哥哥一起睡吗？”
温白榆一脚踩空，瞬间清醒。
“星星不是怕打雷吗？”
作者有话要说：当年说过的谎，都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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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温白榆一秒回到那个装害怕打雷躲进俞书辰被窝里的羞耻夜晚。
原本跟着意识一起要沉睡的感官也在这个瞬间复苏过来。
他站在爬梯上, 离头顶的光源很近，将他眼底浮上来的红晕照亮一片。
那本是年轻时候对于亲近人时情不自禁地小谎言。
在此刻被他一提，倒像是他某个没有妥善处理好的小黑点似的。
俞书辰半躺着, 下巴搁在宿舍围栏的铁杆子上，半眯着一双笑眼, 将他的慌乱和羞涩尽收眼底。
温白榆的一只眼睛被灯光晒得发烫, 身后没有再听到任何俞书辰的声音，但不知道是不是平时的默契, 温白榆即使没有转头看到他家哥哥现在的模样, 似乎也能想象出他此刻一脸兴味的笑容。
这么多年过去了，经过了多少个大风呼啸、暴雨惊雷的夜晚，自己没有再借机躺到他的床上，也没有听到他邀请自己一起睡。
温白榆以为, 怕打雷这件事是两个人心中心知肚明的亲近的借口罢了。
但现在俞书辰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像是那天和今天完美的串联, 好像中间没有经过这么多年的变迁，那个因为撒谎而留在哥哥床上的事情发生在了昨天。
像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怕打雷。
温白榆转过脸，背对着顶光小声说：“我已经长大了。”
俞书辰既然装作不知道，温白榆也不想随便给自己戳破，好像是跟对方在赌气。
他又在这个基础上圆了一个比较说得过去的理由，给过去的这个谎言画一个完结的句号。
“啊, 已经长大了。”明明知道这件事是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 温白榆还是从俞书辰的口吻里听出了淡淡的怅惘。
“已经不需要哥哥了。”
温白榆动了动嘴唇，只觉这是一个坑，犹豫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俞书辰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 朝着他的方向摊开手，“星星不怕了？”
温白榆点点头。
俞书辰“嗯”了一声接着道：“那哥哥挺怕的。”
温白榆被他突然的这一句怕打雷，吓得抖了一下，刚要问什么时候的事，就听俞书辰面不改色继续往下说——
“星星长大了该保护哥哥了。”
温白榆另外一只脚差点也从台阶上面滑下来。
他偏头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慢慢从楼梯上面走下来，真诚地回复：“好。”
俞书辰笑笑，又朝着他说：“那星星快上来吧，下面有些冷了。”
温白榆一脸迷糊：“可是……今天，没有打雷啊……”
俞书辰笑出声来，那只手依然伸着，只是由原来平举着变成了往下垂。
“快上来。”
见温白榆还是没动，俞书辰只好拿出杀手锏，“叶姨叫你照顾我。”
“那我在下面守夜，守着你。”
“你不在我身边看着，怎么知道我晚上有没有烧起来。”
温白榆被他说服了，在底下踌躇了一会，才犹犹豫豫地站在了楼梯上。
温白榆从前做梦都在想能和俞书辰一起在一个被窝里面睡去，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将两人自然唤醒。
他享受和喜欢的人肌肤挨着肌肤，侧过脸彼此呼吸相闻的时光。
他甚至有时候会生出什么都不想干了，就想和俞书辰像连体婴儿一样，长在一处，天天腻在一处。
能和俞书辰一起安眠，可以说，温白榆高兴至极。
但宿舍的床明显不适合躺两个成年男人。
他舍不得疲惫不堪的俞书辰还要因为宿舍的小床多了一个人而无法好好休息。
俞书辰往床的里侧躺了躺，对着站在阶梯上还没跨到床上来的温白榆轻笑，“过来，让我抱抱你。”
温白榆抿了抿唇，没有行动。
俞书辰接着说：“分开这么久，我想你了。”
这句话一出，泪腺特别发达的温白榆，眼里突然间就起了一层雾，面前的床板和俞书辰的身影，在他的泪光折射里被分裂成了好几个。
他红着眼睛，几乎要关不住自己的情绪。
温白榆努力眨巴了一下眼睛，将眼泪从眼眶里挤出去，被睫毛扫成了好几滴细碎的泪珠。
他努力想要看清俞书辰此刻的样子，但还是被泪水蒙住，朦胧一片。
俞书辰往前伸了伸自己的手，一把将人从□□的最后一阶拉到了床上。
温白榆受力往前扑过去，脑袋撞进了俞书辰的胸膛上。
额角传来一阵钝痛，俞书辰胸前的肌肉像是一块钢铁，竟比他的额头还要坚硬。
俞书辰挪出一只手来，揉按他发红的额头，笑道：“怎么这么冒失？”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跟哥哥睡觉啊？”
“明明，明明是哥哥趁我不注意……”
温白榆的半边脸还靠在他的胸膛上，俞书辰一低笑一出声，引起胸膛一阵阵的震动，将温白榆半边身子都震麻了。
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温度都在不断攀升，如果非要用一个状态来形容的话，就犹如被架到锅子上的螃蟹。
温白榆在宿舍里向来喜欢穿着宽松的睡衣。
上半身是宽大的T恤，下半身是松松垮垮的短裤，只到大腿根。
如今因为他被横着拉到了俞书辰的身上，裤子的下摆被风吹得卷起了一边，露出了里面的内裤边缘。
俞书辰垂下眼睛就能看到两条纤细修长的腿，像一根刚刚剥出来的嫩藕，又白又嫩，仿佛能把顶头的白炽灯的光反射到天花板上。
温白榆自觉再继续听下去，待会可能连摆正姿势的力气都没有了。
刚抬起头来，就看到他家敛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的哥哥，左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了他的腿上，又顺着上卷的裤腿边缘往上滑。
温白榆瞳孔微微睁大：“！”
这一刻他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吃了贪图宽松衣裤的亏。
那只手长驱直入，直达目的地。
温白榆脑袋一瞬间被热血冲得嗡嗡的。
他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思考，仿佛全身的感官细胞全部商量好了，涌到了同一处，使得那只手的触摸和动作被自己的感官无限放大。
窗外大风吹动宿舍的窗户，两片锁在一起不算牢固的玻璃互相碰击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外面的雨好像小了一些，在风中里传来沙沙的被卷在空中旋转再落在阳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