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重生追妻记(74)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道:“这么久不见人,他在外面要是缺胳膊少腿的,可怎么办......”
钱氏见她都开始说胡话了,扭头问稳婆:“怎么样了?”
稳婆也是急得不行,道:“孩子的头要出来一半了,您请娘娘再用用力!”
可是连草已经精疲力尽,陷入了昏迷。
恍惚中,她看见赵从将她从紫宸宫外抱起来,跪求先皇不要让她去和亲。
画面一转,她又瞧见赵从砸了赵贤的宫门救她,跟她求亲;洞房花烛夜,他们亲吻、拥抱;他背着她到城外的香山寺去上香,求佛祖庇佑她这辈子顺遂安康,再无烦扰......
这是他们的今生,幸福而快乐的今生。
连草看着看着,恍惚中要去拉赵从的衣袖,却扑了空,她心里一惊,醒了过来。
周围真的好吵,剧烈的疼痛在身下蔓延,她咬着不知何时被塞在嘴里的棉布,闷声用力叫喊。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小皇子......”
连草看着头顶赵从挂上的平安符,忍不住喜极而泣。
赵从,我的陛下,咱们的云奴来了。
第61章 完结
连草恍惚中觉得指尖有些湿润, 微微动了下手指,便听有人在叫她:“连草。”
她慢慢睁开眼睛,朦胧中瞧见一张熟悉的脸, 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她一瞬间有些呆愣。
赵从伏下身子,抬手将她散乱的发丝整理好, 轻声道:“娘子好睡。”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却听得连草眼角发红, 她伸出双手搂上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心口, 埋怨道:“你怎么回来的这样晚?我方才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赵从听得心软成一团, 给她道歉:“是我的不是, 叫你受苦了。”
连草轻声啜泣,抱着他道:“你可看过孩子了?”
赵从领着人在马上骑了几天才飞赶回来, 一到宫里连衣服都没换就过来看她,自然还没有看过孩子。
赵从摇摇头:“孩子待会儿再看, 咱们先说说话。”
连草轻轻拍打他:“哪有你这样当父亲的?”转头便叫奶娘将孩子抱来。
连草将孩子抱给赵从看:“你瞧,这是咱们的云奴,他长得多好看。”
襁褓里, 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婴儿正在兀自睡着,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赵从怕自己摔了他,不敢接过, 只是凑过去看,看着看着,眼圈竟忍不住开始发红。
这孩子的眉眼确实和云奴如出一辙,他想起前世他刚出生时, 也是这般的模样。
赵从瞧得欢喜,可又怕自己的手凉到他,竟不敢拿手去碰,只是一只手托着襁褓,开口道:“云奴......我是父亲。”
刚出声没几天的孩子最是喜睡的时候,听见有人吵闹,云奴慢慢睁开了眼睛,刚要张嘴哭闹,却乍然瞥见赵从的脸,不知为何,竟笑了起来。
伺候云奴的乳母瞧着惊奇,直道:“小皇子很是喜欢陛下呢。”
赵从眼圈发红,伸手将连草和孩子一起圈在了怀里,“连草,谢谢你,给我这样一个家,谢谢......”
连草也忍不住落下泪来,抱了他许久,才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一身的汗味儿,快去洗漱去,免得熏着孩子。”
赵从低头去瞧云奴,他正睁着一双圆咕隆咚的眼睛看着自己,见他看过去,还对他咧嘴笑起来,赵从伏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起身去沐浴。
连草吩咐乳母下去,抱着云奴躺在床上,她侧着身子轻拍襁褓,道:“小云奴,父亲长得好看吗?”
许是着急回来,赵从脸颊上胡子未刮,长出许多青色的胡渣来,但瞧着仍旧是丰神俊朗,器宇不凡,比之从前的漂亮又多了一份男子气概,就算未做收拾,也仍旧是赏心悦目。
云奴自然是听不懂,只是眼睛滴溜溜地转,等转累了,便慢慢的睡着了。
连草轻轻在他白嫩的小脸上亲一口,小声道:“睡吧,我的孩子。”
慢慢的,她也挨着云奴闭上了眼睛。
等赵从从浴室中出来,正瞧见他们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床上睡得正香。
赵从脸上满是柔情,他慢慢走过去,在他们脸上各亲了一口,然后脱鞋上床,将连草和云奴抱在怀里,与他们一同进入梦乡。
***
转眼间,已是嘉明七年,这些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朝政安稳,赵从也待连草很好,要说她有不满意的,那就只有一件事。
云奴太过爱刨根问底了。
天上的云为什么是鱼鳞形状、地上的雨为何最终会聚集在一起、月亮为什么总是会变换形状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他都要向太傅讨教明白,否则便吃不下饭,惹得教他的太傅短短两年便换了四五位。
连草对此颇为头疼,她问赵从:“云奴总爱钻研这些不必要的问题,恐会耽误他的功课。”
赵从搂着她沉吟片刻,便叫人将云奴叫过来,问他:“今日的功课可都背完了,意思可都理解?”
云奴恭恭敬敬地给两人行了礼,然后用软糯的嗓音快速的将所学文章背了出来,又浅显易懂的解释了意思。
连草有些目瞪口呆,他,他才五岁啊,怎么连《战国策》的文章都能背?
赵从扭过头拉着她的手道:“看到了?他这样聪慧,闲暇时研究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无可厚非,况且......”
他顿了顿,笑道:“他问的那些我也很想知道。”
连草无奈,只好道:“成吧,只是云奴,不许再气太傅了。”
云奴一脸无辜:“母后,儿子只是问太傅一些问题,他答不上来,这便是气他吗?”
看着他那双与赵从如出一辙的眼睛,连草噎住了,转头去向赵从求救,却见他嘴角上弯,正在憋笑。
见连草瞧过来,他赶忙清了清喉咙,对云奴道:“若往后有什么问题,一并写在纸上呈与太傅便可,不可在课上当着太傅的面问,明白了?”
六七十岁的老太傅,因为在课上答不了云奴的问题,已经私下找他哭诉好几回了,说自己才疏学浅,教不了太子,请他另请高明,他为了此事,也是颇为烦忧。
云奴想了想,有些不明白,但他还是恭敬道:“是,儿子记下了。”
乳母将云奴带下去后,连草还是愁眉不展,赵从手搂着她的腰,道:“担心什么,咱们孩子这样聪慧,你应当高兴才是。”
连草拍掉他的手,道:“你知道我并非担心这个,他这样小的年纪,若没个人能教他,只怕他会眼高于顶,觉得旁人皆不如他聪明,到时故步自封便不好了。”
赵从想了想,道:“娘子担心的有道理,这样,明日我便下诏书,从全国各地选几个少年成才的神童过来,好叫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何?”
连草点点头,刚要抬脚去沐浴,便察觉身子一轻。
赵从一边抱着她往浴室走一边道:“咱们一起。”
连草红着脸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要是叫儿子看见,他说不定又有许多东西要问呢?”
赵从嗤笑,抱了她进浴室,两人的衣裳都未脱,他就将她拉下浴池。
水波荡漾,悬挂的珠帘映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起舞。
连草哗啦啦钻出水面,刚呼了一口气,又被赵从拉过去,连草捏着他的手臂,小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换来赵从一声轻笑。
他将她往池壁边推,因为用力太过,惹得连草回头唤他:“赵从......”
赵从倾身,亲吻她的嘴角:“心肝,跟着我......”
无尽的水波拍打在连草身上,她仰起头,看着墙角的一朵烛光,慢慢闭上了眼睛......
......
一阵轻响将连草吵醒,她伸手去摸赵从,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父皇已经起身去上朝了。”一道软糯的声音响起。
连草挣开眼睛,赫然瞧见云奴正将半个脑袋探进织金镂花的帐子里,与她大眼瞪小眼。
她坐起身,刚要将他抱进来,却见他盯着自己身上看,她顺着目光瞧过去,只见胸前露出来的肌肤有几处赵从留下来的痕迹。
连草脸色一红,不着痕迹的将衣裳往上拉了拉,将云奴抱了上来。
云奴不说话,抓住连草的袖子往上提,却见上头赫然印着几道红色的牙印。
他静默了片刻,忽然撇着嘴哭了起来,虽只是安静地哭泣,但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的从他稚嫩的小脸上掉落,瞧着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