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戛然而止。
他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昨晚,乃至之前的很多次,容停动情地压着他亲的情景。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有一就有三。自从那天他对容停“求婚”后,容停时不时地就要对他做点过分的事,美其名曰压力大,需要解压。
这倒也罢了,宋伶俜既然决定要和他转变关系,就不会抗拒这种亲热。问题是容停一次比一次过分,还一次比一次时间长。昨晚他好不容易被放过睡觉的时候都丑时了,气得他直接跑到了另一间房间睡。
情侣之间探索身体,此刻善善在他脖子上看到了什么,那还用问吗?!
宋伶俜:“……”啊这。
善善不给他逃避的机会,扬手幻化出一面镜子,气呼呼道:“你自己看!”
那镜子就怼在眼前,宋伶俜一眼就看到自己手指边上那醒目的一点艳色。
他困糊涂了,一瞬间被善善这抓奸在床的架势给唬住,不过脑子地来了一句:
“是蚊子咬的。”
“蚊子咬的?这里也是吗?”善善的手指一勾他的衣襟,锁骨露出来,赫然也点缀着一枚吻痕。
宋伶俜:“……”
善善委屈坏了:“伶俜怎么能这样,明明是我先来的。”
宋伶俜竟真的感到了心虚,试图安抚他:“你听我解释……”
善善不听:“我才不要相信你的鬼话,你就知道骗我。”
宋伶俜焦头烂额:“我……”
善善控诉:“你是不是只喜欢你的容停,你说喜欢我是在哄我玩吗?
宋伶俜头都大了:“当然不是,你……”
善善委屈:“明明是我要绿他的,怎么现在被绿的反而是我啊。”
宋伶俜:“……”虽然不合时宜但是竟然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这时困意早已不翼而飞,他抓住善善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无奈道:“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他实在被善善这看背着丈夫偷人的妻子的谴责眼神弄得哭笑不得,直接点破道:
“善善,不要自己跟自己较劲。”
结果善善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惊慌,理直气壮道:“那也不行。”
一把抱住他:“我不管,伶俜要补偿我。”
宋伶俜:“……你要怎么补偿?”
善善乌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伶俜和他做过的事,都要和我做一遍。”
宋伶俜:“你是指磨墨倒茶?”
善善黯然道:“伶俜一定要糊弄我,那我又能怎么办呢。”
……他还学会以退为进了!
宋伶俜头疼地掐了一下眉心,没口子地答应道:“好,不糊弄你。”
心里则在想,根据他的观察,容停知道善善经历的一切,但善善却是不清楚容停的情况的,所以,他只要好好安抚一下他就好了。
于是他一使力把善善拽倒在床榻上,自己则翻身半压着对方,沉思了一下,先在他嘴角亲了亲。
善善噘嘴,显然不满意。
宋伶俜莞尔,撑起身体,低头一路从他的嘴唇吻下去,亲到脖子的时候他顿了顿,看到了一点淡色的痕迹。
——毫无疑问是他昨晚留下的。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和自己较劲啊!
他一面在心里吐槽,一面在那一小块肌肤上轻咬吮吻,直到烙下一个鲜明的印记才抬起头,道:“可以了吧?”
善善已经被他撩拨得起了反应,气息微乱:“然后呢?”
“没然后了,就这些。”
善善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狐疑道:“真的吗?我不信。”
宋伶俜:“……”你他妈改姓鲁得了。
善善闷闷不乐:“伶俜和他做了好多遍的事情,我只是让你和我做一遍,你都这么敷衍我,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
宋伶俜给他气笑了,捏捏他的脸:“少来这套。”
善善撇过头,忧郁地垂下眼帘,不吭声了。
宋伶俜:“……”
现代戏剧学院怎么就错失了这样的人才。
然而尽管知道善善在演戏,他还是……
“行行行,我喜欢你,别生气了。”宋伶俜简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亲亲他鼻尖,一咬牙,把手探进了被窝里。
善善的眼睛几乎是一下子亮了起来,呼吸发促:“伶俜……”
宋伶俜瞪他:“别在这个时候叫我。”
尽管知道善善和容停是同一人,情感上也并无偏向,但对善善做这种事,他心里还是觉得非常羞耻;此时听到善善用那种从小到大都没变过的,依赖又无邪的语气叫他的名字,已经不是一种享受,而成了折磨。
善善拒绝,故意在他耳边一声声地叫他:“伶俜,好伶俜,我好喜欢你。”
直把宋伶俜臊得脸颊绯红,差点想撒手就跑,不得不羞恼地低头堵住善善的嘴。
善善意乱情迷地吻他,虽然热情得让宋伶俜有点招架不住,但万幸,好歹是安静下来了。
***
等宋伶俜把他安抚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宋伶俜收拾停当,准备和善善去吃早饭,结果到了客厅就看到傀儡守着一排箱子站在那儿,对他道:
“夫人,婚服到了。”
善善:“婚服?嫁衣吗?”
宋伶俜:“……”
他陡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善善扭头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吩咐傀儡:“送进去吧。”
等傀儡把几个箱子都送进了卧房,宋伶俜也已经再次被拽了进来。
善善打开一个箱子,好死不死,那个箱子里的正好是下裙。裙摆开得很大,绣样是非常没有创意的鸳鸯戏水,不知是什么料子,抖开时明艳得像绮丽的霞光。
傀儡早就退下去了。善善两只手捏着这条裙子,难以置信地望着宋伶俜:“原来你都要和他成亲了?”
宋伶俜虚弱地:“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善善看上去要被他气死了,“伶俜大骗子!”
宋伶俜顶着一脑门官司,生无可恋道:“我和他成亲,不就是和你成吗?”
“是吗?那伶俜会穿嫁衣给我看吗?”
“不是,这个嫁衣是容停要穿的,而且……”而且这也不是正经的婚服啊,私下里的情趣是一回事,俩大男人,怎么也不可能穿裙子去见客人呀。
善善冷漠:“哦。”
眼神明明白白地写着:“编,你继续编。”
宋伶俜张口结舌,头秃不已:“你相信我啊。”
善善:“我才不信你,你这个大骗子。”
宋伶俜:“……”
善善话锋一转:“除非你现在就穿上这个衣服给我看。”
宋伶俜:“????”
敢情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试图讲道理:“我说真的,这嫁衣真不是我要穿的,容停答应要穿,才做的。”
善善:“哦。”
摆明了不信。
……行吧。
那就穿吧。左右只是样品,而且一件衣服嘛,又没别人看,如果穿上能哄得小祖宗开心,宋伶俜也不是很介意。
他就绕到屏风后,花了好一阵功夫,把这繁复无比的嫁衣给套上了。
善善在外边催他:“好了没呀。”
“好了好了。”宋伶俜窘迫地揪着外衣的衣带走出来,低声抱怨道,“这衣服太难穿了,你将就看看吧,看完我就脱了。”
“……”
宋伶俜若有所觉,抬眸道:“善善?”
善善定定地看着他,黑眸幽深,不回答。
被他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宋伶俜没来由地有点心慌,掩饰性地别开眼睛,嘴里说:“你要是看完了我就去换下了,太麻烦了。”
一面说,一面就要退回屏风后。
善善却一瞬间绕到了他的身后,低声道:“不许动。”
气息轻轻地扫过后颈,宋伶俜身体一僵,愈发觉得不妙:“善善?”
善善轻柔地,却又坚决地使他松开了捏着衣带的手,身体凑得极近,鼻梁抵着他的后颈,吐息炙热,慢慢地说:
“伶俜都答应和他成亲了,我不相信他只对你做了那些。”
宋伶俜又一次感受到了他鲜少流露出的侵略性。
他看不到善善的样子,却能感受到他喷洒在自己颈侧的暖暖的呼吸,听得出他低沉得有些陌生的声音,还有……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的身体本能地紧绷。但他又不愿在自己养大的孩子面前示弱,便强自镇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