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这一次,他什么也没有想,什么目的也不带,只是遵循本能的意志,满脑子想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因为他心中激荡着强烈的爱意,非得吻一吻自己的爱人,才能平息。
是的,是爱人。
这一刻,善善在他心里“孩子”的形象终于彻底地模糊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爱人”这个崭新的身份。
他好像感到自己的手臂被握住了,脖子似乎也被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但他并没有细想,更懒得去管,只一心沉醉在这令人迷醉的亲热里,气息紊乱,情|欲勃发,仿佛喝了一斤假酒,整个人都陷进了一种昏昏沉沉,又飘飘欲仙的愉悦里。
——直到他蹲得过久的腿终于失了力气,再也支撑不住忘情的主人,叫他猛地腿一软,往前跌倒在了善善身上,他才从那旖旎的气氛中惊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善善接住了他,倒是没让他跌在地上。可情动之时,再是绝世高手,也难免要较平时迟钝些。于是,他虽然接住了宋伶俜,却没能稳住自己。
因此,宋伶俜睁眼便看到自己简直是把善善整个人压在门板上亲,俨然一个猴急的色中饿鬼。
而善善,已经被他亲得嘴唇通红,连发带都不知何时被他扯下来了。
他顿时有些羞惭,看着手里被揉得发皱的发带,总觉得像在看什么淫|乱的罪证,倍感心虚。
还好,善善只是发带被他扯松了一半,头发还没散。他忙偷偷摸摸又动作飞快地把发带绑了回去,自我感觉就像做贼。
消灭了“罪证”,他稍微松了口气,便以手在门板上撑了一下,想着站起来。可他此刻双腿已全然失了知觉,连是不是脚板着地都感受不出来,能站得住才怪,几乎是手一离开门板,他就马不停蹄地再次倒了下去。
善善稳稳地接住了他。
宋伶俜愈发窘迫,方才把人按着亲的胆子不翼而飞,他下巴抵着善善的肩,小声解释道:“我腿麻了。”
绝对不是故意投怀送抱,占人便宜。
善善闷闷地嗯了一声。
宋伶俜:“……”
完了,怎么听起来这么像被他强吻了又因为脸皮薄不好意思跟他计较的黄花大闺女呢?
他还有些沉浸在方才的耳鬓厮磨里,智商不大够用,下意识地说:“我真是因为腿麻了。”
“我知道。”善善有些郁闷地说,“我又没有不相信你。”
宋伶俜勉强调整了一下姿势,扭头看着他:“那你这是还生气呢?”
不过,他想了一下,方才善善明显还没有原谅他,他倒好,说是要哄人家,好话没说几句呢,就急赤白脸地亲上去了。
好像是……很不像话哈。
宋伶俜默默检讨自己,暗下决心,以后万万不能这么冲动了。他的初心明明是欺负善善,怎么到了最后,就变成这种“欺负”了。
他心中懊恼,正要张嘴道歉,忽见善善眼帘轻抬,用那种隐隐透着幽怨的小眼神看着他,轻声说:
“你不愿意哄我,就用这种方法来糊弄我嘛?”
“啊。”宋伶俜愣了愣,“那倒不是。”
“那是什么?”
宋伶俜抿了抿嘴唇,老老实实地说:“我就是,突然想亲你。”
他道歉:“对不住,以后不这样了。”
——以后提前通知一声。
善善默不作声,表情还维持着原样,耳畔却染上了一层薄红。
好一会儿,他才轻哼了一声,小声哔哔:“你就会说好听的。”
宋伶俜:“……?”他说什么甜言蜜语了吗?
紧跟着又听善善说:“那你还去找容停吗?”
宋伶俜心里猛地一拍大腿!
他差点就把这事给忘了。
光顾着紧张善善去了,他自己可也还在生气呢!
他一下子找回了状态,欣然点头:“自然要的。”
善善:“???”
他生气道:“你刚刚亲我,难道不是喜欢我的表现吗?”
“是啊。”宋伶俜坦然承认,没等善善质问,便话锋一转,“可我也喜欢他嘛。”
善善气恼地谴责他:“你这是三心二意!”
“话不能这样说。”宋伶俜很不赞同。
而后他顿了顿,说出了那句至理名言:“我只是心碎成了两瓣,分别给了你们两个人而已。”
“我对你们每个人,都是一心一意的。”
善善:“???”
他从前把善善当孩子看,展现出的都是温柔又宠溺的一面,几曾有过如此“道貌岸然”的时候。
因此,善善十九年来头一次领教现代人的骚话,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表情空白地看着宋伶俜,本能地觉得这话根本不对,却一时半会,又震惊得理不清哪里不对,只能梗了好一会儿,憋出了一句:
“那你到底是选他还是选我?”
宋伶俜眉头微皱,很是为难:“那我就不能两个都要吗?”
宋伶俜理直气壮:“小孩子才做选择你知不知道,大人当然是全都要。”
善善:“????”
善善终于拜倒在了他的厚颜无耻之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Double Kill。
作者有话要说:二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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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给反派点颜色康康(七)
一时片刻, 善善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眼含怒意地瞪着他,活像在看再世陈世美。
宋伶俜不觉得心虚。不仅不心虚, 还明知故问地说:“善善,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善善眼里燃起了两簇小火苗,义正辞严地指责他:“伶俜, 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宋伶俜反问,“我又不是应付不过来。”
善善气得脸都红了:“反正就是不行。”
“唔。”宋伶俜严肃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善善:“???”
看着他纯洁的眼神, 宋伶俜不禁觉得自己仿佛是太放飞自我了, 忙正经人似的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故意牛头不对马嘴地问:
“还是说,你在担心容停?”
善善气呼呼道:“我担心他做什么!”
宋伶俜沉吟:“担心他打你?”
善善:“???”
宋伶俜安抚他:“没关系,别怕, 我会保护你,不让他打你的。”
善善已经要气死了, 凶巴巴地瞪着他,好半天,忽地红了眼圈, 小声道:“伶俜,你变了。”
见人都要被他欺负哭了, 宋伶俜终于又捡起了一点从前的“慈父”心肠,适可而止地停手,摸摸他脑袋,低声哄道:
“好啦好啦,我错了。”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是同一个人,怎么会嫉妒成这个样子,“别难过,我最喜欢你。”
然而他先前说了两次“我错了”,现在认错已经没有丝毫可信度,善善会信他才怪。
宋伶俜晃晃他,学着他之前撒娇的样子说:“善善最好了,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说到最后,他实在没忍住,话音里泄露了一丝笑意。
善善听出来,立刻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控诉道:“你还笑!很好笑吗?”
“不,一点也不好笑。”宋伶俜忙摇头否认。
他之前因为腿麻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由善善来支撑,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不免觉得别扭,一边说着,一边活动了一下腿脚,感觉知觉恢复了,便想要站起来。
哪知他才站到一半,善善就忽然拉着他一拽,又把他拽了下去,急急地问:
“你不是要跟我道歉,怎么这就要走了?”
“啊。”宋伶俜因为突然的坠落而有些晕眩,下意识地答道,“我总不能一直压着你吧。”
顿了一顿,恍然大悟:“那你这是原谅我了?”
“我才没有!”善善一口否认,“我一点也不想理你。”
“那怎么行?”宋伶俜很浮夸地慌了起来,“善善宝贝,你理我一下吧,你这样我很害怕的。”
善善的嘴角翘了翘,又赶紧放平了,一脸高冷地扭过头,一看就知道很不想理人。
宋伶俜假装没看到他的小动作,继续配合他演戏,可怜巴巴地说:“你要是生我的气,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要不理我,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