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裴玉柏的控诉,江耀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的确猜到裴玉柏比他重生的节点早,可没想到会长达十年之久。
“这十年里我挣扎过,我时常在想选择放过你,也放过自己,是不是才是我重生的意义?在你没去灵山之前,在你没找到子婴说那番话之前,我本来已经打算放过你了。可是你偏偏让我知道你也重生了,我不甘心,我觉得我不能这么轻易放手。因为这对我不公平。”
说到这里,裴玉柏的声音带着哽咽。“其实,如果你一直用冷漠的态度忽视我,或许我会在某一天清晨心灰意冷地离开,找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过完我这一生。可是......”说到后面,裴玉柏选择坐在江耀腹部,扯住他的衣领,展开笑容。
“你来找我了,这对你来说是个错误的决定。你想抛下我,就该不为所动的看我伤心难过。可事实证明,你江耀做不到,你不忍心让我孤身一人。”
江耀打岔。“那我现在把你送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想都没想,来不及了!”他说了这么多发自肺腑的告白,小混蛋居然还有闲工夫说这种话,真是恶劣到过分。
今天主动招惹他,又想抛弃下他,门都没有!
“没良心的小混球,你想和我撇清关系?”裴玉柏带着醉态,注视躺在地板上让他又爱又恨的小混蛋,舌尖舔舐最尖的那颗牙齿,俯身到江耀的锁骨处,张嘴就咬,没半点留情。
“没门!”
江耀皱眉忍痛。别说,这一嘴可真够狠的。
紧接着带着血腥味的吻,在江耀的唇齿间辗转,占有之欲昭然皆知。
裴玉柏在江耀下唇又恨恨地咬上一口,才堪堪松开。
“江耀,你既然选择再次招惹我,那这辈子就别想跑了。”他单手卡住江耀的双颊,逼他正视自己,一字一句地宣告霸道的决定。
“裴玉柏。”江耀神色不变,开口叫他。
“嗯?”
“你可真够狠的。”
“那你还敢不敢不要我?”裴玉柏只想要江耀的许诺。这是最有价值的东西,一旦得到了江耀的许诺,那他基本可以宣告自己的胜利。
“......”
“为什么不说话?”裴玉柏不满。难道因为下嘴太狠了,小混蛋在和他赌气?小混蛋生气了要怎么哄?吃糖就可以了吧?
江耀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没好气地回应“谁和谁赌气,心里没点数?”
“啊啾——”在谁也不松口的对峙时间,一个喷嚏从裴玉柏那打出来。
看吧,这就是作死不换衣服的下场。
“从我身上下去。”江耀动胯,示意裴玉柏快点离开,别再压着他。
裴玉柏可算是听了一回话,从江耀身上离开,等江耀站起来,又立马黏过去,嘟囔:“我想洗澡。”
“我没拦着你。”江耀嘴巴说着,拉着人到洗浴间。他卧室有单独的洗浴间,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放好热水,确保温度还行,他再次把睡衣塞到裴玉柏手上。
裴玉柏这次异常的乖,没有缠着江耀不放,等到江耀关上浴室门前,他才慢悠悠地说:“你难道不怕我在浴室出事?”
这是很有用的威胁。因为裴玉柏还真干过这种蠢事。从那以后,他每次喝完酒嚷嚷要洗澡,江耀还得像个老妈子似的,陪着他在浴室洗白白,确保他不会一个脚滑“噗通”摔倒在地板上,或者在浴缸里呛水。
不得不说,喝醉的裴玉柏意外的奸诈。
江耀妥协,关好门,走到裴玉柏身边。“洗吧。”
计划得逞,裴玉柏愉悦翘唇,慢悠悠地扯衣服带,他这件唐装下面还穿了很多衣服保暖,脱了很久。特别是最后一件衣服带子打结,他弄了很久都弄不开,气得他脸泛红,忘了最初的目的,跟衣服较真起来。
脱衣诱.惑计划彻底失效。
江耀看不下去,走过去,拍开裴玉柏的笨手。“我来。”
十几秒的功夫,轻松解开。
“真聪明。”裴玉柏很自然给江耀一个啵唧奖励。
江耀抬手的功夫,他眯眼,说:“你敢擦掉,我就敢在浴室里把你就地正法。”
当然,“就地正法”并不会改变原本的攻受体位。
江耀嗤笑。“就你?”
如果两人脱掉衣服对比,裴玉柏可以说是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弱小生。他想压住江耀?简直天方夜谭。
这个嘲笑还是挺有用,裴玉柏没再说话,憋着一股气坐进浴缸。江耀熟练地蹲在浴缸旁边,将裴玉柏的及腰长发打湿,帮他洗头发。
一来二去,江耀的衣服基本全湿透。
裴玉柏趴在浴缸边缘,眼巴巴地问:“要一起洗吗?”
“想都别想。”裴玉柏什么心思,江耀看得通透,根本不上当。
他俩真要坦诚相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这要是在重生以前,江耀会随了裴玉柏的愿,满足他,因为他们是合法的夫夫,负距离交流是合理的。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不足以让江耀把人压在下面为所欲为。
这是原则问题。
磨磨蹭蹭快一个小时,江耀可算把裴玉柏这个幼稚醉鬼弄出浴室,给他穿上睡衣。
事情做完,江耀让裴玉柏自己头发把弄干,而他重新进到浴室洗澡,还顺手反锁浴室门。
不是他想多,而是裴玉柏有前科。裴玉柏会趁着他洗到一半偷摸进来,抱着什么都没穿的他,半撒娇半威胁的求.欢。
总的来说,醉鬼裴玉柏能干出所有他清醒的时候干不出的事情,特别没皮脸。
果然,事实证明江耀是对的。裴玉柏听到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淋浴声,暗搓搓地挪到门口,扭门发现扭不动,不甘心试了好几次,
计划再次落空,裴玉柏没法子,老老实实去弄干头发。
“江耀?”过了二十多分钟,卧室门被敲响,是江止涛的声音。
裴玉柏在纠结要不要开门。
这时候浴室门正好打开,裴玉柏想也没想倒头就睡。
“江耀,睡了吗?”听不到回应,江止涛发出疑问。
这次江耀听到了,隔门问:“还没睡,我刚洗澡出来,怎么了?”
“客房已经收拾好了,你可以让你朋友过去休息。”江止涛透露前来的目的。
江耀一边擦拭头发上的水珠,一边扭头看背对着他装睡的某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回应江止涛。“他现在已经睡着了,不好叫醒。”
闻言,裴玉柏抿唇偷笑。
“要不,你先去那屋睡?”江止涛主要是担心江耀因为多出一个人而睡不好。江耀的私人领域很重,这一点他很清楚。
这话一落,裴玉柏顿时束起耳朵,生怕江耀真答应跑去客房睡。
迟迟没听到江耀的回答,裴玉柏心底正奇怪,下一秒对方的声音清晰响在他耳边。“不用,我比较认床。”
“那好,你早点睡。”江止涛不疑有他,只当裴玉柏和江耀的友情比较亲密。
“别装了,快点起来。”等江止涛离开,江耀用手戳动裴玉柏的脸颊。
裴玉柏不上当,依旧装睡。
“裴玉柏,如果你不醒,我现在就把你抱到客房睡。我说到做到。”软和的态度不管用,江耀就来强硬的。治裴玉柏的方法很多,他可以一个个来。
这招瞬间奏效,裴玉柏麻溜睁眼,还理直气壮地指责。“我很困,你吵醒我了。”
居然还有理了。
“过来坐好。”江耀拍打床面,示意裴玉柏快点坐到他前面的位置。
明白小混蛋要做什么,裴玉柏心情愉悦,听话地挪到他前方,盘着腿乖巧低头。
江耀拿着梳子,将裴玉柏的头发梳成三股,娴熟而快速的替他编好一道长辫子。他可不想睡着睡着,因为不小心压到裴玉柏的头发,求被他报复性地咬醒。
今天他已经被咬得够狠了。
“睡觉。”江耀熄灯,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裴玉柏坐在原地没动,拉扯被子,好奇地问:“不留灯?”
江耀睡觉都会留灯的,只是和他结婚后的第三年才逐渐改了这个习惯。可据他暗搓搓地观察,对方在重生后又开始恢复留灯的习惯。
江耀搭在被角的手停顿,过了半晌才淡淡开口。“没必要。”
因为有你在,所以没必要。
这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