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炤此举,自然是笼络人心,让禁卫军的人从此更加死心塌地追随自己。
因为这件事禁卫军和御林军中的侍卫营还闹了小误会,徐克建在不当值的时候,领着朱五那几个人专门请了陈凡和那两个侍卫一顿,朱五等人跟陈凡磕头请罪。
全都是近距离保护皇宫,保护皇上和皇后的,有什么误会解开了才好。
陈凡当然不会计较,一顿酒之后,大家的误会消失,禁卫军右营和侍卫营今后还是好兄弟。
凶手孙金南招供之后,陈凡将孙金南交给了大理寺,大理寺同样也是连夜审理,因为孙金南已经招供了,审理的是当天详细的经过,采集了孙金南身上的证据,和案发现场发现的证据进行比对。
不但是手臂上缺的一块肉对上了,还有其他的证据,拇指印都对上了,仵作这些天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实验过,身边十几个人的手指印都采集了比对,发现还真的都不一样,然后孙金南的对上,且他还是招供了的,更加确凿。仵作自然是会继续手指印的验证。
案情真相大白,倒也不至于哗然,因为事情发生在宫内,作案的人可能是能够自由出入宫里的人。
林炤和越绣宁看了大理寺拿过来的供词,案情的卷宗。赖主事那天进宫,是来接他娘子的。
因为皇上和皇后之间感情很好,皇后回娘家或者去哪里,皇上经常去接,养成了习惯,因此这种行为也影响了很多的朝臣,朝臣们做事愿意和皇上看齐,因此很多人现在也学着皇上对自己的老婆非常好,出门干什么的,还去接一接。
指认说亲眼看见陆光涛拖着赖娘子进屋的那个丫鬟,是跟着赖娘子来宫里的,但是因为不能进内宫,因此和其他府的丫鬟们一样都在二门上候着。
说起来她也有一定的责任。
其他的丫鬟陆续跟着主子走了,她等的有点着急,就擅自的从门房这边出来,想往里走走去接,谁知道才过了穿厅就迷路了,转了两圈看见老远的那边有个院子,然后就看见,一个男人拖着一个女人往院里去。
她离得远加上当时天色将暗,因此并没有认出来那是她家少奶奶,再加上这里是宫廷,说到底她也不敢多事,谁知道那是什么人?她哪里敢多嘴多舌?
所以硬是装没看见,赶紧的跑开了。
转了半天找回到了门房那边,询问嬷嬷说还是没见到她家少奶奶,这个时候丫鬟才怀疑刚刚看见的人是她家的少奶奶,这才慌不迭的跑去看,但是已经晚了,那边已经被侍卫围起来,出了事。
丫鬟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便指认被大家围住的那个人,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被围着的人是禁卫军左营指挥使,皇后娘娘的小姑夫。
事情的经过到此就水落石出了。
陆光涛确实是被赵明玉引到那边去的,但赵明玉并不是为了陷害他,而是想让他发现,看看能不能救赖娘子,但她自己应该很清楚,赖娘子一介女流根本抵挡不住那个醉汉。
林炤将赖主事找来,询问他看了大理寺的案情卷宗,可还有什么疑问?赖主事自然没有疑问了,只哭的凄惨。
因为案子非常残暴,皇后娘娘震怒,皇上也很生气,因此处罚非常快的就下来了。
大理寺是提请孙金南斩首的,皇上圣旨下来,直接斩立决,不用等秋后,斩首之前先去势,让孙金南死之前多受些罪。
那个攀诬陆光涛的丫鬟被打了二十板子,放西山官窑中充苦役。
终于赵明玉,对外说的就是不肯招供碰壁而亡了,皇上很震怒,且皇宫出现了刺客,还是女刺客,这是非同寻常的事情,因此避暑山庄这边彻查了一番,闹哄哄了有半个月,宫里宫外人心惶惶的。
到底是不是真的人心惶惶鸡犬不宁,那就见仁见智了,横竖传开了的话是这样。
林炤和越绣宁很清楚,要动皇族的利益,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闹不好逼反了一个,对他们来说都是绝对的麻烦,每一位皇族都有一定的人脉,在地方上也有威信,且身份上来说都姓秦的,要闹腾起来,想收拾干净不那么容易。
所以,最好还是消无声息的,润物细无声的将一些规制改了,让他们感觉稍微有点痛,但也不那么痛,能忍受,不至于为了这点利益就冒着诛杀全家的危险去造反。
说白了,就是温水煮青蛙。
这就看林炤和越绣宁的道行了,皇上和皇后慢慢去琢磨。
在知道了赵明玉是卢王派来的之后,林炤第一时间便派了人去松江府和青州府,监视两位王爷的举动。
半个月之后,松江府传来消息,卢王府里头逃了几个下人,卢王很震怒,全城戒严了搜索了好几天,只找到了一个三四十岁妇人的尸首,其他的跑了。
再打听,跑走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领着三个孩子,大儿子二十岁左右,小儿子十七岁,小女儿七八岁。这几个全跑了,而那个死了的妇人应该是他们的家人。
更详细的打听,还打听出来这一家人的姓氏。
赵。
第1048章 走方的郎中
越绣宁斜倚在凉榻上吃樱桃。
竹帘子放下来,屋里很清凉,吴玉坐在另一边摇着扇子,她牙齿有些不好不能是太凉的东西,刚刚喝了一碗粥,脸上便有些汗。
吴邓氏也在凉榻上,已经是昏昏欲睡。
门帘子外面跪着一个二三十岁的男子,黑瘦黑瘦的,正在滔滔不绝的说话,吴邓氏就是被他长篇大论说的困起来了。
“臣走了十几个村子,全都是这样的情况,因此臣想,若是能在各村建一处固定的诊堂就好了,毕竟生病的人是随时可能会生病,如果生病了没有赤脚郎中经过,病便拖延了下来,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情况,小病拖成了大病。”
“臣回京之后跟父亲商量,虽然只是村里的诊堂,只需要一个大夫即可,但想想那也是非常不容易做到的,毕竟那里有那么多大夫,还有就是……其他的问题。”
越绣宁将樱桃核吐出来,抿着嘴笑了笑。
其他的问题,自然是钱,坐堂大夫是要钱的,大夫们也要养家糊口啊。何况,有了诊堂就得有药吧,就算是乡下地方不用太贵重的药材,但起码一些治疗痢疾、解毒、清热等等一些常用药材需要备上吧。
这都是需要钱。
外面跪着回话的人,是沈御医的长子沈森才,就是之前被二皇子陷害的人。
他们家跟二皇子的牵扯,皇上最后只是让沈森才下京城周围的乡镇上看看,琢磨一下如何将乡下人治病的问题解决了。
沈森才这几年一直都在乡下走,当个赤脚郎中。虽然辛苦,人也又黑又瘦的,但历练的倒是不错,坚韧了很多,且对乡下人看病的事情很了解了,也给朝廷提了很多建议。
最近他正好就在避暑山庄周围看病,沈御医给带了话,叫过来回禀一下情况,因此今天进宫详细回禀。
“每个村子一个诊堂显然是不可能的,当地的官府也给了很多建议,可以划出来一片,包涵好几个村子,根据不同的情况来划片,有些村子在深山老林中,实在偏远,那些地方就只能是单独一个片,也有按照路来划,几个村子之间路是通的,那很好,就这几个村子连成一片,这样按照一片一片的,每个地方都有一个诊堂,这样村民们看病虽然还是需要走动,但比之前要强多了。”
“前年就是这边下了一场大雪,好几个村子遭了灾,幸好就是这边的诊堂已经建起来了,当时可算是出了大力了,百姓的伤亡没有那么大。雪灾的头几天撑过来,后来县衙来人,灾情便控制住了。”
“这边修建避暑山庄,工部请了很多当地的百姓们来做事,都按照时辰来发薪,这两年这边的百姓们都挣了些钱,将自家的屋子加固,以后再也不怕雪灾了。”
沈森才在太医院没呆太长时间,加上可能是想说的的话确实很多,因此东一句西一句的,不过越绣宁还是能听到很多内容,并没有打断,就让他禀报。
外面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应该是哪个孩子午睡醒了,吴玉马上起身出去看看。
越绣宁也从屋里出来,坐在了堂屋椅子上,道:“建议挺好的,不过花的银子不少吧。”
沈森才忙道:“并没有花多少,臣行走看病的时候,也经常在大城池停留一段时间,说来惭愧,借着父亲御医的名头,倒是有些富贵人家的愿意找臣看病,臣能挣些诊钱。大户人家看病不惜钱财,这些诊钱用来开设诊堂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