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方都在紧张准备的时候,怜裳却又闹出了幺蛾子。
她自从万圣宫回来,就着实的老实了一段时间,谁都知道她受了惊吓,估计也有皇后告诉她,梁思蓉是在她的侧院出事的,她的名声受影响,皇上那边也不高兴,这段时间就安稳些。
所以安稳了一段时间。
下元节前大雪的节气这天。
怜裳在她府里头弄了个什么姜母茶宴。宴请了几个人,就有越绣宁。
越绣宁很不想去,提前接到了请柬也没吱声,等到了那天之后便叫人去公主府说一声,她这几天受了风寒,还是不去了,免得传染给了别人。
谁知道,去禀报的人回来了,还一起跟着公主府的一个嬷嬷,那嬷嬷并不让人传话,一定要面见越绣宁,说如果越绣宁不见,公主一会儿亲自来请。
越绣宁真是烦的很,也只能叫那嬷嬷进来。
嬷嬷进来了福身笑道:“公主说了,姜母茶原本就是治疗风寒嗓子疼的,她找的上好的老姜和黑糖,正好对了皇长孙妃的症,何况巧了,她这几天也是嗓子疼,就因为这才办姜母茶宴的。”
越绣宁想了想,点头:“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过去。”
嬷嬷忙陪笑着道:“奴婢还是等着娘娘吧,公主说了,如果不请了娘娘来,奴婢回去直接就是二十板子,然后她亲自来请。”
越绣宁过了一会儿笑着问道:“你们公主一定要请我过去,到底是有什么事?”
嬷嬷装傻:“就是喝姜母茶啊。”
越绣宁哼了一声,起身回去换衣裳。
怜裳年轻没什么定力,性格轻浮,皇后那边安排什么事都不会告诉怜裳,怕她坏事。所以今天一定要叫自己过去,估计很大可能是万圣宫的那次受惊回过神来了,或者梁思蓉自己哭诉,或者安国公府的谁去哭诉,横竖怜裳很有可能叫自己过去只是为了呵斥一顿,为梁思蓉出气。
按照怜裳的性格和为人,越绣宁估计是如此,也就不是很担心,换了衣裳便出门,来到了公主府。
现在这个公主府位于天香街,只是因为这里面住着公主,所以才叫公主府而已,但其实,真正的公主府是怜裳以前住的那个府邸,那才是皇族圈子里正经的公主府。
怜裳被贬到这边来,和以前的公主府完全不能相比,这边属于民居了,不但离了以前的皇族圈子,连官员常住的那几个地方都不是,周围住的都是普通的百姓,或许富贵一些,但杂乱,一出府门外面,什么人都有,小商小贩乱糟糟的。
越绣宁在府门口下了车,跟着嬷嬷进了府里,到了上房福身行礼,果然怜裳没什么好脸色,看见她就冷斥了一句:“皇长孙妃真是难请啊!本公主都要三催四请的才来?难道还真的想让本公主亲自去?”
越绣宁道:“公主想请,自然是要来的。不过前几天受了风寒感冒了,自然是应该禀明的,难道我不说一声直接就过来?若是传染给了公主,皇后娘娘怪罪下来,我如何应对?”
怜裳没想到她居然还这样理直气壮的顶撞自己,张了张嘴就要说什么,不过张开了想说什么?居然一下没想到反驳训斥的话。
总不能说你就过来,我还怕你传染?!
第498章 风满楼
没想出来反驳的话,怜裳哼了一声就不在追着这件事,改口道:“本公主听说,安国公那边的婚事你们要退了?安国公府的人找上门多次,你们仗着身份居然不理不睬?!”
她脸色一变的怒道:“你们眼里到底有没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亲自指婚,你们也敢擅自的退亲?国公府那边要得庚帖,为什么不敢进送过去?!”
果然,就是找麻烦而已。
想来就是在家闲的没事干,又有安国公府的人相求,再加上她本身对自己不满,所以找茬而已。
越绣宁淡淡的道:“此事公主应该去问皇上。”
“你这是什么话!”怜裳一下子就勃然大怒。
“或者去问皇后娘娘。”越绣宁淡淡的道:“公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本妃就先告退了。”
怜裳易怒,一听这话顿时炸了,伸手抓起旁边桌上的茶杯就扔在了地上:“你好大的胆子!本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敢擅自告退?!本公主问你的话,你顾左右而言他,不正面回话,到底有没有把本公主放在眼里?!”
接着怒道:“当然了!皇后娘娘你都不放在眼里,更不用说本公主了!你给本公主跪下!”
越绣宁看着她道:“公主请我来喝姜母茶,一进门劈头盖脸的就如此的厉声斥骂,一会儿说本妃不把公主放在眼里,一会儿又说本妃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公主就是专门找本妃的麻烦,那咱们现在一起进宫,去皇后面前评评理,这姜母茶到底是怎么个喝法?如果公主明说,你就是为了给安国公府出头的,是为了要我三叔的庚帖的,那就怪了,这事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不知道?谁让你出头的?你如果在多说一句,本妃这就去问问皇后娘娘。”
说着一甩袖子:“告辞!”
转身直接就走了。
怜裳气的在后面拍着桌子:“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虽然如此怒骂着,却并没有嚷嚷叫她回去。
越绣宁都走到了门口了,甚至还回头看了看,也没有公主身边的人追上来,她冷笑了一声,上车走了。
很明显怜裳被自己威胁的话吓住了,怕自己真的去问皇后。也显然她今天叫自己过来大耍威风,皇后不知道。更不知道她为安国公府出头了。
怜裳自己恐怕都知道,皇后那边嫌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有什么事都不告诉她,也不允许她搀和。
叫自己过来,不过就是怒骂解气呗。但易怒之人,骂别人的时候她自己反倒更生气。越绣宁只觉着她的举动如跳梁小丑可笑,没什么生气的,反倒是怜裳自己气的七窍生烟的。
你说她到底图什么?
下元节的前一天。
越绣宁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没想到这天晚上,发生了一些意外。
皇上身边的太监来请林炤,明天的下元节和后天的冬至,皇长孙要参加祭祀。
“德公公让奴婢跟皇长孙说明白,皇上是传召了二皇子和皇长孙都去的。进言的是福公公,因福公公说,今年是皇长孙头年回来,冬至祈谷如此重要的祭祀,正好让天下人知道皇长孙的时候,不宜错过。”
说到这里小太监更加的躬身,强调了一下:“福公公的意思,请二皇子一起过去,朝中停三天没关系的,比二皇子一个人刘在朝里好。”
林炤听了禀报,点头表示知道了,让他下去了。
“福公公这样说,应该是皇后传达的意思吧?皇后让他将你调开?”越绣宁等那太监走了之后,从里屋出来道。
林炤点头:“不出意外,应该是。”顿了顿,又道:“福公公是知道,皇上现在已经不放心让二皇子一个人留在朝里,恐查问赵朝吉的案子出问题,所以很贴心的跟皇上建议,让二皇子和我一起过去。”
他过来拉着越绣宁的手坐下,显然是有话要说。
不过越绣宁先问了一句:“你觉着,福公公现在站在哪边?”顿了顿,道:“他应该想得到,德公公会派人将这些话明传过来。”
林炤沉吟了一会儿,摇头:“确定不了。他也是皇上身边跟了几十年的人,狡猾的很……即便是到了现在说不定仍然想着脚踩两只船,都有可能。”
说着他看越绣宁:“调走了我就是为了对付你,你面对的,必然是一场大风暴。”
“我知道。”越绣宁笑着点头:“你也不用担心,一切都布置妥当了,就算是咱们算皇后也算,算来算去咱们没算过人家,我被算计了,也不要紧,到底留了最后一条后路,起码人身安危是万无一失的,你还担心什么?”
林炤和越绣宁全都是这样的性子,这也和他们出身贫苦有关系,任何事情做最坏的打算,但做最好的努力。
所以,最坏的情况如何,也是想到了,准备了。
“而且我还琢磨着,怎么能想办法拉上怜裳。”越绣宁想了想,道:“怜裳脾气暴躁,容易炸,如果有她在场,场面更加容易失控一些。我要得结果就更容易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