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越绣宁真的是快要被二叔的死脑筋给气死了:“问题现在我和娘在家真真是要被奶打死的啊!您能保证永远不出门了?永远家里能有人看着?你和三叔只要不在家,我和我娘就可能被奶奶和二婶打死!我跟娘、姥姥过日子,苦点累点不怕,我们能挣多少就吃多少。但是我们真的不愿意就被奶奶这样打死了啊。”
越民耕又是半天,才道:“这话你和你娘,你姥姥商量过没有?”一顿又道:“主要是你爹现在不在!你们娘儿俩分出去,实在是叫人……”
“叫人什么?戳你们脊梁骨?今天这样的事,难道就没人戳脊梁骨了?二叔,你到底担心什么?”越绣宁真的是说的很直白了。
越民耕皱眉不语老半天,才又问了一句:“你和你娘,你姥姥商量过没有?”
“商量过了,我姥姥当然愿意,她难道想看着我娘被打死?我娘不是不愿意,但是她也有些犹豫吧,觉着不好,怕被人说什么的……”越绣宁道:“二叔,你是不是也担心被人说?”
越民耕想了一会儿摇头:“说什么都是次要的,那有什么要紧?我担心……你都十四岁了,一两年就出门了,搁下你姥姥你娘在家,那时候又分了家,那娘儿俩病了什么的谁管啊……”
越绣宁恍然了,忙道:“这个您放心,我怎么也不会甩手出嫁不管娘和姥姥的。我出门一定会安顿好她们的。”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越民耕真的也没话可说了。隔壁那边偶尔还能传来越赵氏高一声低一声的怒喝,显然,叫越赵氏今天就这样忍了,她快要吐血了呢!叫骂两句总是肯定的,顾忌这边的越民耕,不然早过来了。
越民耕今天看的很明白,自己的侄女是一定要分家了,她也有故意闹大的意思,把王里正扯进来了,如果真的不同意分家,她说不定还会想其他的办法,很有可能是更加闹大,那时候,能不能控制住事态都未必了。
今晚上都差点控制不住。
而且很显然,今晚上娘是已经彻底把里正家得罪了,以后人家想找自家的麻烦也是随随便便,就等着应对吧。还有因为这件事,自家的名声在村里已经不好了,真弄得臭名远扬?以后连村里都住不下去了?
那全家才是走投无路。
左思右想,越民耕只能道:“你先不要表露,我和你三叔商量一下……即便是分家,也肯定会让你们有活路。还有你奶奶那边,你也知道……这话我们得找机会说,不然那爆炭脾气肯定当场就炸了。”
越绣宁一听他答应了,高兴的忙点头道:“有二叔和三叔去跟奶奶谈,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也要快一点,不是我催着二叔,实在是担心的很,再过十天半月的,奶奶肯定会以我娘的病已经养好为由,一定叫她回来。我娘那人您也知道,只要我奶叫了,她肯定回来,到时候说不定又重蹈覆辙,哪天你和我三叔不在了,我奶和我二婶逮着我娘往死里打。”
因为她说了两次‘二婶’,越民耕脸上不太好看,但也知道自己的老婆真的就是娘的狗腿子,帮着娘打人的,只能点头道:“我会尽快找机会跟你奶谈的,咱们尽量安安稳稳的把家分了。”
越绣宁点了点头,不过她心里知道,安安稳稳的分家?这是不可能的。
第14章 救人
转天,依然是很早就起来了,越绣宁收拾停当背着背篓,刚打开房门,就被悄无声息站在院中的一个人给吓得一哆嗦!
是越赵氏。
手里拎着马鞭,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见越绣宁打开了房门,马上就如母老虎一般的扑了过来!
越绣宁飞速的关上了房门,刚顶住了就感觉门被很大力的撞了一下,要不是她死命顶着差点就撞开了,她拼命的栓上了门栓。
“小贱人!今天老娘不把你挫骨扬灰了,老娘不姓赵!”越赵氏在门外面破口大骂,听着声音她居然还气的发抖,显然,昨晚上因为没有出了那口气,越赵氏肯定是气了一晚上,气的吐血呢!
越绣宁隔着门冷笑:“那你今天就改姓吧。”她的声音不大,就让越赵氏自己听见行了。
今天要吵醒大家的可不是自己。
果然,一句话更是把越赵氏气的仰倒,手握拳头疯狂的开始砸门:“开门!不孝的东西给老娘开门,看今天老娘不把你活剐了!眼里没长辈的混账东西!”
将门砸的‘咣咣咣’的山响,西屋二叔的小儿子已经被吵醒了,大哭了起来。
因为听见是越赵氏再骂,所以就算顾月娘被吵醒了一肚子的怒气,也只能忍了,那屋传来了哄孩子的声音,接着,越民耕出来了。
越赵氏还在破口大骂着,屋里的越绣宁却早已经端了个破板凳放在窗户下面,爬窗户出来,贴着墙绕到了前面,打开院门跑了。
也就在她打开院门的时候,越赵氏才听见的动静转头看,正好看见她跑出去了,于是冲过来,并且撞开了过来劝的越民耕,跟着跑出院门,因看见越绣宁已经一溜烟儿跑到了后山,进山了必然是追不上的,越赵氏便站在院门口破口大骂起来。
“没人伦的小贱种!总有一天老天爷会下一道雷劈了你!不孝的混账!”
邻居也被吵醒了,也有起来早的在院里洒水扫地的,听见了嘟囔一句:“越家那个老虔婆又开始了……”
越绣宁跑到了后山,找到了一小片茎叶已经枯萎的连及草,开始小心的挖起来。这一片是上个月就看好了的,长势应该比上个月挖的那些还要好,只是昨天下霜了,让越绣宁稍微的有点担心。
大约挖了小半个时辰,这边便挖完了,越绣宁站了起来,动了动有些僵硬发麻的腿,张目四望,看看周围还有没有。
突然好想听见有什么声音,悉悉索索的,越绣宁浑身汗毛顿时立了起来!
手里只有一把用来挖白芨的半截生锈的刀片,握紧了小心的往发出声音的那个地方走了两步。
前面是一条水沟,声音好像是在水沟里面,越绣宁头发根都立起来了,心想不会是什么野兽过来喝水吧?
正紧张的心提到嗓子眼,飞快的想着是壮着胆子过去看看,还是赶紧的跑?只是来挖白芨呢,没挖一会儿就跑了,她也不甘心啊……
想的挺复杂,其实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看见从沟里突然伸上来一只手!
因为越绣宁绷紧了神经戒备着,所以还是被这突然伸上来的手给吓得低低尖叫了一声!不过自己叫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了,是有人掉沟里去了。
叫完了忙跑过去,果然,一个人从沟边的坡上往上爬着,显然他被越绣宁的叫声也给吓了一跳,差点失手又滑下去。
越绣宁一看认识,根据记忆知道这位是同村的人,也一下明白了为什么这条河沟不深,小孩子都能很轻松的下去上来的,他却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这个人腿不好,所以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个很浅的河沟,对他却是很艰难的高坡。
越绣宁忙将刀片放在背篓里,过来伸手:“林炤,抓着我的手……你怎么回事啊?怎么掉进去的?”
林炤是位十七八岁的半大青年,看到越绣宁伸过来的手些犹豫,道:“你拉不动的,越姑娘,你要不帮帮忙,去帮我喊王爷爷王奶奶过来。”
越绣宁忙道:“我有劲,放心我能拉你上来。”主要是她不想回村,回去了被越赵氏逮着,短时间内脱不了身。说着已经主动抓住了他的胳膊,道:“使劲啊!”
这一声鼓劲是给自己喊得,林炤腿不好,也没法使劲。
越绣宁在上面拼命的拽着,林炤另一只手也死命的抓着一只长在坡上头的草木根部,终于有些狼狈的被拖了上来,一下子就瘫躺在了地上,呼呼的喘气。而越绣宁这样的使劲早已经扯动背上的伤,感觉什么湿润的东西已经渗了出来,她疼的吸了吸气。
看了看躺着的林炤,林炤穿着一件石青色的短衫,一条黑色的长裤,因为落水了,所以腰以下已经湿透了。
越绣宁这才看见他坐的木制轮椅也倒在沟里,便跑下去给拖了上来。背上还是很疼,不过能忍受。
沟不高,但这也把她累得够呛,坐在旁边休息,看见林炤努力坐了起来,就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边?没有人陪你吗?你怎么过来的?怎么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