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装倾倒众生(快穿)(60)

甄未凉倒也没有分辨的必要。

“对不起,”勇者张了张嘴,“我其实认出了你,但是……不不不,我不是自我辩护,我只是相信了教会……不也不是,我……”

一番语无伦次在甄未凉平静的注视中渐渐弱去。他讷讷地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再说任何话。

“你知道,”甄未凉道,“十一年前,我为什么会被教会略过吗?”

勇者:“我、我听说,你的家族说你没有魔法天赋,就……”

“噗。”甄未凉忍不住笑了,似是在嘲笑那个家族至今还在苟延残喘。勇者痴痴地看着他的笑容,甄未凉没有理会。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转世后天生无天赋的例子。就算没有魔法天赋,只要是个女孩儿,教会怎么都不会漏过的,不是吗?”甄未凉道。

勇者微微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所以我被教会遗漏的原因之一很简单,这一世的‘先知’是个男人。”甄未凉笑着道,“怎么,现在有何感想?”

勇者的视线有点游离。他忍不住往某两个部位去瞄,却又不好意思真的去看。

甄未凉道:“因为我是毫无魔力天赋的长子,我的那位父亲从小将我送走,伪装成女孩,以免家族继承权落到一个羸弱无力的长子手中。好不容易遮掩性别长大,我的好弟弟暗中给我人为制造了危险,让一个爱好男色的地痞救下了我。按家族要求,女子必须嫁给救命恩人,否则火刑处死。”

“你知道吗,我的弟弟亲手点燃火刑架时,他忍不住拼命上扬的唇角已经让他几乎无法维持表面上虚伪的悲伤了。”

第45章 他是瓮中人(二十)

说到这,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不过火刑是后来的事,是我自己选择回去的,否则我也没办法按照上辈子的计划重塑身体,进而拿回属于我的魔力。在那之前,我逃离了家族。然后,你知道逃亡途中的我在梦中预知到了什么吗?”

勇者怔怔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那时候我的魔力没有恢复,那次的预知,可能是走投无路之下的一次爆发吧。”甄未凉笑着道,双眸却毫无笑意,“其实梦里的事和之前发生的都差不多,只不过后面,没有那么多人声援我,我被认定是女巫,然后开始四处逃命。你知道我的魔力有多强,但我还是死了。”

他看着勇者:“你知道,能杀死我的,只有一个人。”

勇者只是看着他。

他的湖绿色的眼眸中透着不可置信和痛苦。甄未凉从身边的蔷薇丛中摘下一朵沾着露水的白色花朵,忽然想起了魏贞寒将花簪到自己头上的那一天。

他又笑了,一片又一片漫不经心地扯下花瓣,顺手丢在脚边。有几片落在他白色的短靴上,露水颤颤巍巍地抖落到皮革间:“我预知到我会在死前那一刻看到世界的命运,可惜我现在恐怕是到达不了那种濒死的状态了。不过我死后事情还没结束,由于自行斩断了羁绊,先知不会再带着记忆入轮回,我化作了怨灵,杀了不少人,最后也是被你一剑毙了命。”

先知和勇者都有拒绝带着记忆转世的资格,但在过往,由于二人始终相爱,他们都没有动过放弃轮回的念头。

说到这,甄未凉忍不住又看了眼勇者紧紧握着的那把剑。那还是两千多年前先知根据自己的能力和勇者一起费了极大的功夫,才从恶龙手中夺来的。那时的他们虽然还未在人中取得极为崇高的地位,但由神眷顾的、注定要相伴千年的这一对灵魂,只要有彼此的陪伴,就足够他们傻笑终日。

“这……”

勇者震惊地看着甄未凉,这样的注视已经持续了两三分钟。他似乎在艰难地消化着甄未凉的话语。

甄未凉很有耐心地等待。他丢掉手中的花梗,低头挑了另一朵花。想了想,他又摘了几枝,打算编个花冠。

上次魏贞寒直接把花往自己的长发上一簪就了事,魏贞寒一直是短发,花簪不上去,但甄未凉可以编一个花冠啊。

当然,教堂的花冠他是不会带回去的,总觉得有点脏。不过没关系,练练手,回去再□□魏贞寒的花。

于是,甄未凉心安理得地开始辣手摧花。

正编得开心,他终于听到了勇者的声音。这次,他的声音有些喑哑:“那,你那次来找我……”

到重点了!

甄未凉神经一松,平静道:“也没什么……最后一次机会罢了。”

什么机会?

结合语境,很容易就能猜到:先知在给勇者,也是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虽然甄未凉已经不是先知,但结局都一样。

他们的故事,已经终结了。

——但勇者不知道啊。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甄未凉,湖绿色的双眸一点点濡湿。他本身就是极好的容貌,如此一来,竟有几分“楚楚动人”之感。

他都做了什么?

他亲手放开了恋人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是恋人足够聪明,他甚至还会……亲手杀了他……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如果不是教会的错误,如果不是他自己的愚蠢,如果……如果……

如果……不是因为……神……

他并不傻。陪伴在先知身边多年,基本的推理他还是会的。

如果不是神,素来都是女性的先知怎么会投胎为男性?

如果不是神,极少犯错的教会怎么会阴差阳错认错了人?

他上一世就知道,恋人为自己的下一次轮回做了某些准备。但她不说,他也就没问。他也因此隐约知道,这一次的轮回可能有问题。也因此,尽管假先知迟迟不恢复魔力,尽管他面对假先知时心中常有违和感,他也一直没有多想。

或许是因为几千年的爱恋确实太过刻骨铭心,他居然没有对先知的男性身份产生丝毫排斥感。

男女有什么关系?

只要面前的这个人是他,就足够了。

然而此刻的甄未凉已经玩够了手中已经被他□□得蔫头蔫脑的花朵。他瞄了一眼勇者,确认效果已经达到,便丢下花冠,拍拍裙子上的枝叶花瓣,转身离开。

勇者下意识地追了两步,却又立刻停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陪在他身边的资格。

静立良久,他本想转身离开,余光却看到了一个精巧的花冠。他动作一滞,立刻如获至宝地单膝跪地,几近虔诚地将其从草丛间轻轻捧起。唯恐路上掉落了花瓣枝叶,他撕下了一块衣角,小心翼翼地将其包裹起来。

银发的骑士身沐晨光,骨节分明的手指小心地摆弄着布料,眉目专注而带着难以察觉的悲伤。

许久,他站起身,疾步找到一个魔法师,笨拙地将花冠展现出来,带着几分羞赧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可以……对它施展一下长期保存的魔法吗?”

与此同时。

已经回到了庄园的甄未凉兴致勃勃地在庄园里祸害了一大片花丛,精心挑出了数枝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花朵,费了不小的力气,将它们编织成了一个极其精致漂亮的花冠,无论颜色搭配还是造型都堪称完美。

甄未凉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洋洋得意地欣赏了半天,又扯掉了几片略显多余的叶子,这才念动咒语,给花冠刷了层保鲜buff。

而后他便悄无声息地潜进了正在处理公务的魏贞寒的办公室——自从甄未凉在此定居后,他就把自己的办公室从王宫迁到了这里——溜到魏贞寒身后,把花冠套在了他的头上。

魏贞寒没有回头:“不要闹。”

“没有闹。”甄未凉见他不回头,只好亲自动手把他的头扭了过来。上上下下看了半天,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果然男人戴花也还是有别的人能像我这么好看的。”

魏贞寒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取下花冠,转回头继续看他的公文。甄未凉就在他对面沙发前的地毯上坐下,欣赏了一会儿魏贞寒的美颜,慢慢觉得有点困,就闭上了双眼。

片刻后。

察觉到对面那人的呼吸渐渐均匀,魏贞寒抬起了头。他依然没有理会头上的花冠,动作轻柔地移开椅子,慢慢靠近,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才俯身将他抱起,转身往卧室走去。

俊朗的男子表情一如既往的漠然,然而头上颜色缤纷、造型精巧的花冠让这份漠然显得有些滑稽。而他怀中白色法袍的那个熟睡美人,更让他的举止带了几分不自觉的温柔与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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