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总想弄死我(28)

里屋女席,文人家的夫人小姐与商户家的太太千金多少有些间隙,无话可聊反倒略显安静。

“堂妹,瞧你红光满面,打扮的花枝招展,倒是不像刚死了夫君的样子。”

温淑涵与温淑琳是挨着坐的,此时凑过来小声在她耳边念叨,倒是没人能听得见,还以为是两姐妹感情好再说着悄悄话。

温淑琳面带笑容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小声讥讽回去,“堂姐,我虽是个寡妇但好歹还算嫁过人了,你这一把年纪都还未嫁人,莫不是有什么不可能告人的病症?”

温淑琳顿了顿,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唇角邪恶的勾起又道:“比如不孕?”

“你!”温淑涵气的咬牙切齿,又不敢在这宴席上掀桌而去。

温淑涵越气,温淑琳就越发得意,一脸嘲笑,“哎呀呀,堂姐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这女子不孕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等堂姐日后嫁了人,替堂姐夫纳上个小的,等那小的生了孩子,堂姐在抱过来养,想来也是与自己亲生的一般无二。”

温淑涵脸色更黑了,恼怒之下,端起桌上的酒杯趁人不注意时直接扔到温淑琳身上,然后一脸惊讶与抱歉的样子,唱作俱佳,“呀!堂妹,对不住了,今日叔父寿宴,姐姐一时高兴贪杯了,不胜酒力手软杯滑弄了堂妹一身,这就替你擦干净。”

温淑涵一脸歉意,拿着手中的丝绢帮她擦拭着,在外人看来好像真是无心之失,只有温淑琳知道她就是故意的,只是碍于在宴席上,不好深究。

温淑琳冷笑着一把抓住温淑涵的手,“就不劳烦堂姐了,”说完,又向在座的夫人小姐们行了个礼,“众为失陪,我先下去梳洗一番。”

正愁没什么借口离席去看看表哥,这人就给她制造了一个理由。

从宴席上退了下来,温淑琳一路飞快的回了屋子换了身干净衣裳,又迅速往前厅走去,只是人还没到前厅,忽闻一旁杂物房里传来男女交织喘息的声音。

温淑琳皱了皱眉,停下脚步,悄声靠了过去,从窗户缝里看的里头的香艳景象时瞬间羞红了脸。

一个衣着富贵的男子背对着门,抱着怀中的女子将之抵在墙上,身上耸动着正行那晋江不方便描述之事。

女子身上泛着一阵不正常的红,高扬起玉白的脖颈,一双玉足环在男人腰间,衣。衫。凌。乱,喘。息连连,似痛苦又似享受。

温淑琳嫁人前也被罗氏塞过一本画册,里间在行什么事,她多少知道些,再听不下去那yin声lang语了,她刚想转身离去,便闻里间二人传来对话。

“我的心肝儿,可勾死人了,白日让老爷看得到弄不到,可知老爷有多心急。”

这声音!温淑琳捂住嘴,双目圆瞪,惊得差点没叫出声,竟然是大伯!

“老爷就会糊弄奴婢,嗯嗯,老爷轻些……”

在听出女人说话的声音时,温淑琳已经没那么惊奇了。今日父亲大寿,在场之人众多,大伯竟然在自家偷情,若是被旁的人知晓生出事来,她们温家面上可就真的不好看了。

一想到此,温淑琳立马熄了去前厅的心思,调转回头去寻柳眉,嘱咐柳眉在那附近守着,但凡有人靠近就大声说话,就当是给屋里的人示警了。

等得安排好事宜,前厅午宴也差不多散了,众人又挪步去了偏厅喝茶。

温淑琳再想寻谢志清便是没那么好寻了,便又去了后院母亲房中,刚巧罗氏与谢志清竟然都在此。

房间里堆满了今日宾客送来的礼物,罗氏正拆开清点着,谢志清在一旁手拿毛笔记录。

温淑琳大感奇怪,“母亲,今日寿宴,你怎的不在前面招呼宾客。”这礼物清点不该都是晚间宾客离去后在来清点记账、分类入库的吗?怎的这客人还未走,就这般行事?

罗氏被问起,眉眼间有些躲闪,语气也有些心虚,“这……这不是想着早些清理完,晚间好早点休息吗。”

温淑琳不信,若要清点为何不叫上管家,看向仍在记录的谢志清,“表兄,真是这样吗?”

谢志清神色不自然的抿抿唇,反而看向罗氏,“姨母,这事要不还是算了?”

罗氏心有不甘,“这怎么行,志清你都答应了别人,白纸黑字写着呢!若是凑不齐,那定金不就白给了?”

温淑琳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再说什么?什么白纸黑字,什么定金?”

罗氏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为娘就与你实话实说吧。”

见罗氏要吐露实情,谢志清当即高声打断她,“姨母!”

“无妨,志清啊,琳儿又不是外人,我们该相信她的,她定不会告诉你姨父的。”

安抚完谢志清,罗氏这才不慌不忙的娓娓道来,原来谢志清前些日子在外头认识了一位姓陈的公子,那人在经商上颇有能力,有不少赚钱的手段。在与谢志清交好后,便拉着谢志清做了不少事,钱也赚了不少。

谢志清尝到甜头后便越发相信此人,二人合作说要做一笔大买卖,便签了一纸合约,出多少钱,怎么分成上面都有明细记录。

谁知合约签下后,谢志清放出去的印子钱出了点意外,暂时收不回来,本想终止合约,但白纸黑字岂能由得他,再说若想毁约,那先前投进去的定金可就都拿不回来了。

温淑琳听得皱了皱眉,心中略有怀疑,“表兄,那姓陈的莫不是在框你,先让你尝些甜头,放长线钓大鱼,后面在一网打尽?”

谢志清急忙解释,“陈兄不可能懵我的,只是因为此次合作不只是我二人,还有旁人参与其中,这才不好收手。若是只得我与陈兄二人,他定不会难为我。”

温淑琳揉了揉太阳穴,“表兄,那旁的人你可都熟悉?”

“不熟悉,但是认得。”就因为认得,这才是真的为难之处。

“是谁。”

谢志清叹了口气,“罢了,都告诉表妹吧,是咱们桐林县令王大人。”

因为牵扯了当官的在里面,所以才为难啊!谢志清是桐林的秀才,明年去州府考进士必是要经过王大人,若王大人因为此事不满从中作梗……温淑琳想想都头疼。

且这官家有言,为官者禁止经商,此事根本就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他们只是一介平民,更不可能拿此事来威胁王大人,否则就算王大人要下台,拉上他们陪葬也不是不无可能。

在不明白她们白日清点这些礼物是打的什么主意,怕是个傻的了,温淑琳叹了口气,这才问道:“还差多少?”

罗氏说了个数字,温淑琳只觉得脑袋发晕,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看向谢志清,“那……那之前表兄说帮忙打理的季家家财,莫非都是拿去填……”这个坑了?

谢志清忙打断她道,“表妹放心,季家家财我不曾动用半分,说帮表妹打理不过是想让表妹轻松些!这点我还是省的得。”

温淑琳当下平静了不少,心中微微有些感动,只觉得表兄为人还是靠得住的,这般困难都没想过对不起她。

“父亲大寿的贺礼只能动一半,多了恐会发现。母亲的钱都拿去放印子了,就先拿我的嫁妆填上这窟窿吧,应该是够了……”

谢志清当即满目欣喜,行了个大礼,“表妹!你!志清多谢表妹今日解囊相助,若表妹来日归家,志清愿娶表妹。”为妾,且看在今日的相助,必定是贵妾。

第三十章

温同河的大寿之日很快到来, 因着陈明珠还未离去,将她一人留于家中非待客之道,是以也随了他们一并去了温家。

温淑琳今日穿的清新婉约, 上身着一件淡青色衣裳, 下身着素白长裙, 身后一头乌黑墨发梳成的发髻只用了一只翠绿色的珠花做点缀, 整个人看着清新淡雅。

温同河站在门口相迎宾客,在众多客人中一眼就瞧见了一声素净的女儿, 温淑琳的改变大抵是他这寿辰上最好的贺礼,温同河脸上露出极为欣慰的笑容。

宾客盈门,喧嚣繁富,男宾与女眷在前门处就分开了,男客由着小厮带去外院谈天说地, 女客则由丫鬟领着去了内院由罗氏亲自招待。

与温父见礼后,季林钟带着小娃儿去了外院, 而温淑琳与陈明珠一道进了内院,见了罗氏简单认识一番,两人便在角落处落座。

上次与女儿不欢而散,罗氏拉不下脸先去说合, 今日再见女儿又是冷淡异常, 心中无不感慨万分。见温淑林落座后与身旁的陈明珠在低声谈话,她频频望来,盼望着女儿能先行过来给个台阶,两人也好单独相处, 心中想的是方便提志清相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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