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神童他妈(44)
“我要一杯……你。”他说,嗓音低沉清冽。
听到这句话的安子墨刚喝进去的水噗的一口全吐了出来。
男人的语气很正常,表情一如既往地淡然沉寂,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安想莫名其妙耳根发热,她极力忽视着那股怪异,红着脸打开冰箱柜门,从里面翻找着果汁需要的材料。
“鞋、鞋架上有我买的一次性拖鞋,裴先生想换的话可以换上。”
裴以舟听后换了鞋,随意打量着身处的环境。
很整洁,就是有些小,墙壁上还贴着各种手绘的小图片。
安想把调好的两杯饮料放在两人面前,“那我去做饭,墨墨可以和裴先生聊会天,记得不可以看电视哦。”安想每天只允许安子墨看两个小时动画片,不过他好像更喜欢看经济频道。现在也没到时间,安子墨以沉默给予回答。
坐在沙发上的一大一小根本没有可聊的话题。
裴以舟不住往安子墨的头顶瞄,认真考虑要不要先拔他几根头发做亲子鉴定,等结果出来再找安想商谈。
这样的想法刚从脑海闪现,就见身旁的小朋友不动神色与他拉开距离,并且安抚性的拍了拍自己那毛茸茸的小脑袋。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裴以舟微微眯起眼。
如果说早上是怀疑,那么现在就是确定。
裴以舟深深凝视着眼前那张小脸,害怕再次被他听到心声,同样与之拉开距离,两人保持半米外的安全接触。
——这兔崽子,的确会读心。
裴以舟思绪复杂。
在血族,只有完全的纯血才会在18岁成鬼礼时觉醒异能,老一辈将这种能力称之为“夜神赐予的礼物”,至于混血、或者因初拥而变成的吸血鬼根本不可能拥有任何能力。
安想是人类没错,安子墨的确有一般人类基因也没错,那么他为什么这么小就有血族才有的能力。
变异品种?
或者是天选之鬼。就像是人类中会出现极少数的天才,血族偶尔也会有这样的个例。
裴以舟并没有因此高兴,相反地很担心。
安想过于单纯,眼前的幼儿尽管是他的血脉,却拥有极恶的灵魂,如果真做出什么事,安想将会是第一个受害者。
他太过不同,凭安想个人的能力的过于善良的品行,根本无法管教他。
裴以舟深深吸了口气,最终下定决定,起身走进厨房。
“安想,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看着她,双眸深邃,似浓稠的看不见底的幽海。
第35章
锅里煲着汤, 腾腾蒸着热气。
他神情冷肃,安想直觉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吗?”
奶茶店最安静的地方就是厕所,安想有一种预感, 他是想避开安子墨。
“你……你在这里说不行吗?我还在做饭呢。”菜刚切了一半,鸡蛋都没有打开, 满桌子狼藉。
“我想单独和你谈。”
裴以舟视线炽灼。
安想避不开, 随意擦干净手, 领着裴以舟走进洗手间。
他反手将门锁住,窄小的空间瞬间陷入封闭状态。
安想有点心慌, 后退几步小心拉开两人之间的间距。
“你想说什么呀?快点说, 我外面还炖着牛骨汤。”
她对做饭这事儿很执意, 裴以舟多少有些无奈。
他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男人,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唯唯诺诺,耽误时间。
裴以舟扯了扯衣领, 没有啰嗦,直接开口:“三月末,帝华酒店1409号房, 你有印象吗。”
安想脊背一僵,忘记眨眼,瞳孔刹那缩紧。
她心跳慢了半拍, 一瞬间有无数想法从脑海中划过。
她记得, 并且永生难忘。
几年前的那个晚上, 系统帮助她偷偷遛进酒店, 又助她潜入房间,为的就是诞下未来男主安子墨。
她也记得男人游离在身上的那双大手, 极致的暧昧与欢愉;她更记得她的哭喘, 还有那阵阵的喘息。
都不会忘。
可是……
他为什么这样说?
安想直愣愣盯着男人看。
他那张被灯光下打映下的脸异常白皙, 浓眉高鼻,唇形精致,掩藏在眼皮上的妖痣成为这清冷气质上的点睛之笔。
裴以舟长得过于出色,系统没有骗她。
安想呼吸急促,慌乱无比移开视线,嘴唇颤了半晌,最终在那如炬般的注视下说,“……我不知道。”
空气沉默,陷入死寂。
裴以舟的一双视线没有偏离半分,她那剔透的灵魂颜色因不安而染上忧郁蓝,掺杂着几丝明显的谎言黑。
裴以舟没有拆穿,对她展露出从未有过的耐心。
“安想,抬头。”
她别开头,垂在双腿两边的手死死攥紧在一起。
片刻,安想在镜子中看见男人缓缓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
惊恐,错愕,怔然。
所有情绪透过瞪大的双眼传达而出。
安想匆匆忙忙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马桶上,张大双眸不可置信盯着他的那张脸。
她知道自己怀的是吸血鬼的血脉,毕竟来酒店前系统就告知过,那个宴会是血族的私人晚宴,不敢保证百分之百,起码百分之八十都是血族。
系统怕她遭受伤害,所以才直接让她进入房间爬上床,就连孩子他爹的脸都没认。
“你、你不是人?”安想小脸苍白,不是被吓得,而是不敢相信。
她一直以为——裴以舟只是个普普通通人类霸总,从未想过会是吸血鬼,毕竟他身上没有一丝血族该有的戾气。
裴以舟的獠牙并不恐怖,反而为那张冷清夺目的脸平添一份妖冶性感,就像是漫画里的吸血鬼公爵,浑身上下透着神秘的贵气。
他沉吟着,“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我还是觉得被冒犯了。”
安想说不出话。
裴以舟是吸血鬼,看样子还是纯血,他是孩子的爹,家里很有钱……
安想越想,心脏越沉。
裴以舟半蹲在她面前,星眸如火,“我不是成心吓你,只是想让你知道安子墨的身份。”
“……”不用他说她也知道。
“墨墨的性情不如你想的那样单纯简单,长久和你生活只会产生出不确定的因素。”
他的话让安想的心神为之一震。
“你什么意思?”
“我……”
“裴先生,你是想抢走我儿子吗?”她声音颤抖,说着眼圈便红了。
裴以舟一愣,显然没想到安想能生出这样的想法。
“我知道了。”安想胡乱擦着睫毛上沾染的泪珠,“之前、之前拆迁办突然多给我一笔钱,那个钱是不是也是你的?”
他指尖蜷缩,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对于安想,裴以舟并不愿意撒谎,最后微皱着眉说:“你不想要?”
说不清什么感受,她就是想哭,眼泪大滴大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你别哭。”裴以舟慌张又无奈,“需要我哄一哄你吗?”
她不说话,哭得无助委屈。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蒙着一层水雾,像小扇子似的睫毛如数被眼泪打湿。她哭又不敢出声,雪白的牙齿死死咬着红润的唇,即使如此仍发出些许的啜泣音。
裴以舟知道自己不应该。
可是看她哭时,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那魂牵梦萦的一夜。
——那天她也是在身下这样哭的。
裴以舟环视一圈,着急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一包抽纸,“擦擦。”
安想盯着他手上的那包东西,抽了两下鼻子,哽咽声更浓:“……这是护垫。”
裴以舟哑然,尴尬地把东西放回去,直接撕出一张卫生纸,又送过去。
安想抽抽搭搭:“这是擦屁股的纸。”
裴以舟捏着纸的手无所适从,最后拉下衬衫袖子,想接近又不敢接近。可是面对那张满脸泪水的脸蛋时,还是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用袖子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
镶在袖口上的纽扣刮得安想皮肤生疼。
她闷哼,捂着脸直接避开,委屈又生气:“你别挨我。”
“好好好,我不挨你。”裴以舟退后,高大的身体只占据门前一片小地方,无端透出几分可怜。
“安想,对于你还有子墨我感觉很抱歉,那笔钱只是我微不足道的补偿。”裴以舟抿了抿唇,害怕再次惊到她,更加小心地说,“子墨需要特别的教育与生活指导。你是人类,让他留在你身边一时还好,可是长久下去怎么办,你有考虑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