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神童他妈(124)
安想不由仰起头看着眼前遮挡住太阳的身影。
他身上掺杂着一股难言的冷香,好像是雪松,又比雪松冷冽一点,再仔细闻,又能闻到皮囊下的血液香甜。
安想:“……”
老实说,她馋这人的身子。
她下贱!!
“到了。”
自行车不方便进墓园,于是在山脚停下。安想收敛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跳下车踩上台阶。
眼前的石阶大概只有一百多层,两边树木被滋养茂密,一路难见虫鸟,只有风抚动花叶的声音。转眼进入墓园,安想一眼看到自己的墓碑。
望着上面笑容灿烂的遗照,安想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五彩缤纷。
“我死了?”
“嗯。”裴以舟与她并肩而立,淡定回答,“死了半年吧。”
“……”她毫无印象!!她好端端怎么就死了半年!坟头草还这么高了!
裴以舟蹲身抚去墓碑上的落叶,语气自然:“你放心,我按照你说的,给你定做的水晶骨灰盒,你要是想看,我可以让人挖出来给你看看,一定符合你的标准。”
大可不必啊裴总!!
哪有人自掘坟墓的!!
安想长呼出口气蹲坐在墓碑前,如果说之前还在怀疑,现在她几乎相信自己就是墓碑上的女孩子,因为照片给她的感觉实在太过相似,就连裴以舟先前提供的种种细节都可以和她对得上。
敢问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我是你老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想很是别扭。
“还没有领证。”
“喔。”安想又问,“那你刚见我的时候怎么不说。”
裴以舟从容回答:“怕你吓到。”
“……”也是,哪个女孩子听到这种话都会吓到。
安想悠悠叹出口气,脑袋里面乱作浆糊。
就算她暂且相信照片里的人类女孩是她,也不代表可以完全接受现实。首先她没有过往记忆,对突然生子这件事毫无真实感,所以她没有办法淡定接受裴以舟,更无法接受安子墨是她儿子。
她本来想着得到自由好好生活,最好谈个恋爱,结果现实给她致命一击。
“裴先生,我想等九月份高考。”
“嗯,挺好。”
安想观察着男人脸色,发现他眼神再平静并没有表现出不满,便大着胆子说:“如果这人真是我,那就是我的前世。”
“嗯。”
“所以……这都前世了,我们就别牵扯今生了。”
“???”
裴以舟听出她话里头的意思,“你不想认我和孩子,对不对?”
这话说得怎么这么委屈?
怎么感觉她这么渣?
“我。我想重新开始。”安想鼓足勇气道,“我想上大学,谈、谈恋爱……”最后那三个字弱下去不少。
裴以舟低低一笑。
他倏而明白,就算安想得知真相也不会接受真相,对于失去记忆的安想来说,他和安子墨都只是陌生人,她难以敞开心扉接纳他们。
裴以舟本来想着先隐瞒下去,等慢慢接触让安想有了感情再告诉她,那时候她更容易接纳,说不定刺激之下会直接恢复记忆。现在倒好,功亏一篑。
裴以舟并不意外安想如今的反应,换做是他也一样。
“嗯,好。”
安想瞪大眼睛:“你答应了?”
他点头。
安想愣住,没想到裴以舟会答应这么快。
男人垂落的睫毛像黑穗,长长颤动着,“子墨在失去你后情绪不稳,你的回来让他很开心。我不会强行用往事绑着你,只不过……希望你多和子墨接触一下。”
“喔,当家教嘛,我可以的。”
他们还没把安子墨是天才这事儿告诉给安想,安想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给小孩子补习这点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工资的话……”
“你每个月给我吸一口。”安想像饿狼似的盯着裴以舟的脖子,咕噜吞咽口唾沫,“可、可以吗?”
她眼睛在发光,恨不得马上扑过去。
裴以舟指尖微动,嘴唇轻描淡写吐出几个字:“不可以。”
安想嘴唇瘪了下去。
裴以舟故作淡然:“你都要谈恋爱了,不合适。”
“??”
裴以舟避开安想疑惑的视线,一本正经说:“除非你再同意我继续追求你,那可以。”
安想:“不、不太好吧。”
裴以舟:“每个月给你吸两口。”
安想:“我觉得……”
裴以舟:“你想什么时候吸就什么时候吸。”
安想:“可以!你想什么时候追我就什么时候追我!!”
面对着裴以舟的血液诱惑,安想没出息地流下了口水。
嘤……
乌龙茶是最好的!!
乌龙茶是口味最棒的!
吸溜。
裴以舟抿唇掩笑,“你可以住在这里,教学也方便些。”
安想连连摆手:“不了不了,你这里距离市区实在太远,不方便,我分到一笔我爸的遗产,住那儿就成。”
裴以舟眼底划过一抹失落,转而又说:“那我让子墨周六日去找你补习。”
“啊,这个可以的。”
一周只有两天教育孩子的话,她还是可以接受的,不过——
“你家孩子是不是很熊呀??”安想压低声音问,语气明显带着担忧。
裴以舟低笑出声,没有回答。
安想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看样子真的很熊,不然裴以舟怎么笑而不语。
安想摇头叹气,视线连连往他脖子上瞥。
算了。
熊就熊吧,谁让她馋人家身子呢QAQ!
第98章
第二天刚好是周六, 按照约定,安想把安子墨带回自己家照顾。
眼前的小少年穿着身偏向欧式复古风的吊带裤,乌发白肤, 尚未长开的凤眼平静扫视着屋内环境,姿态就像是巡视领地的未成年狮子,无端透露出些许霸气。
安想没有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她局促站了会儿, 侧身让开路说:“没你穿的拖鞋, 你直接进来吧。”
安子墨看了眼光滑的地板,直接脱去鞋子赤脚进门, 背影不见丝毫忐忑。
安想挠挠头,主动搭腔:“我先教你算数好不好?”
他轻轻应和。
“那你把书拿出来吧。”
安子墨坐在沙发前, 乖巧将婴幼儿算数册拿了出来。册子是昨天新买的,上面印着两个大头小人儿, 笑容愚蠢,让安子墨不屑地撇下唇瓣。
安想没有觉察出异常, 坐到旁边开始教他十以内的加法。
“小老鼠喜欢吃奶酪,第一天吃了一个奶酪, 第二天又吃了一个,请问小老鼠一共吃了几个奶酪?”
安想声线柔软, 一个字接一个字地耐心读着。
他眸光闪烁,不由自主向身旁看去。安想身上带着让他熟悉又安心的气息, 低垂的睫毛调皮向上翘着, 尽管失去记忆, 面对他时却依旧温和。
“子墨, 小老鼠吃了几个奶酪呀?”
她那漆黑的眼瞳撞了过来。
安子墨抿着唇瓣说:“两个。”
“哇, 子墨同学好聪明呀!”安想配合地鼓掌, 眼神满是赞叹。
安子墨脸上臊红,避开视线没有说话。
幼儿算数对他来说就像是爱因斯坦上小学数学课,羞耻弱智还没有挑战性。为了和母亲多多相处联络感情,安子墨只得忍耐下心底不耐,还要在题目加大难度时适当露出迷茫的眼神,并且对安想提出疑问,这样做可以让她有成就感。
事实上安想的确很有成就感。
安子墨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熊,安静懂事,还、还会夸奖她聪明。
“妈妈你懂得好多呀,妈妈你真厉害。”安子墨吹着母亲的彩虹屁,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崇拜。
安想被夸得难为情:“一般般啦,是子墨弟弟比较聪明。”
“不不不,是妈妈教的好。”
安想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这小孩好像一直叫她妈妈。
她轻咳两声收敛情绪,道:“子墨同学,你还是叫我阿姨或者老师吧。”
安子墨当她儿子那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他们非亲非故,认妈实在不合适。
安想在心里打着小九九,没想到心声被安子墨听得一清二楚。
他攥紧铅笔,酸酸涨涨的情绪在心底揪扯。
“你不认我了吗?”安子墨声音颤抖,眼眶瞬间泛红。
安想心里一个咯噔,紧绷起神经,如临大敌:“别别别哭啊,我不会哄小孩,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