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联姻(ABO)(20)

江徵显然也被驯化出来了。

盛霁松明知这一幕是特训出来的结果,仍然控制不住地拿欣赏的眼光全程注视。

直到江徵完成清洁程序重新抬头时,秘书长脸上忽然蹦出一丝笑意,他抬手,很自然地抹了一下Omega的嘴角:“这里,还有一点豆沙。”

他的皮肤又软又白,轻轻刮一下,那抹豆沙就黏在了盛霁松的指腹上,嘴角这才干净。

江徵连忙拿纸巾干净的那面替盛霁松把指腹擦干净,盛霁松的手被他握着时,掌心刚好能触到他指腹的枪茧——甚至比一般的军人还要厚。

看来平时没少磨枪,也难怪枪法奇绝。

“昨晚那十一枪打得不错。”他看着江徵低垂的长眼睫,说:“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我允许你有私心,想杀就杀了,有些人,确实不配走人道主义的审判流程。”

江徵抬眼,正对上盛霁松的视线,目光灼灼。

“我会让十处给你记一功。”盛霁松领着他离开警局:“这件事的后续交给警方,你不需要再跟进。”

“是。”

走到警局门口时,恰好有几位家属来接自己的孩子,昨晚被救下来的受害人陆续和亲人朋友重聚,其中包括之前失踪的六位大学生,他们刚刚成年,就经历了最残酷的社会洗礼。

还好。

江徵低调路过时,心想,还好被救下来了。

否则他们就会成为待价而沽的商品,等着被“商人”挑走。

就跟当年的自己一样。

6岁那年他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18岁这年,他却能让三百个人免于重蹈悲剧。

这场营救,是送给盛霁松的烟雾弹,也是他给自己的成人礼。

坐上车后,江徵很快发现这不是回秘书处的路。

“带你去医院,靳流深想当面谢谢你。”盛霁松说。

“季律师还好吗?”江徵这才想起来问。

“有惊无险。你可以去看看那个被你吓得提前来到这个世界的小孩子。”

江徵:“......”

医院位于市中心,季暖的病房在住院部十六楼,是间私人病房,从电梯下来,江徵就能明显感觉到这层楼和脚下十五层的区别。

救治人间疾苦的医院,也有特设的富人区,普通病人不花钱,连乘坐直达十六楼的电梯的机会都不会有。

是靳流深开的门。

这个在夜北情报系统里颇有名声的大法官,上任五年来判了十六宗死刑,其中六宗牵涉到联盟之间的间谍案。

换句话说,和江徵同出一源的同僚,有六个死在这个人的法槌下。

他对靳流深却没有所谓的仇恨,间谍本就寡情,除非组织命令他为同伴复仇,否则江徵是不会轻易动手的,如果投缘,甚至还能和他做朋友。

靳流深和盛霁松简单地打过招呼后,就看向江徵,友好地说:“你快进来吧,小暖想见你。”

“想见我?”

江徵很有些意外,某种程度上,是他的冒失害得季暖无征兆早产,特意要见一面难道是为了兴师问罪?!

一走进病房,浓密的奶甜味把所有人都笼了进去,光凭气味辨别还以为误闯了大白兔奶糖生产间。

而这股香味的源头,就是床上刚刚生育过的Omega——季暖抱着一个蓝色襁褓,背靠着软枕坐在床上,孩子和他都被蓬松的被褥所簇拥,似一个云朵搭的小窝,他抱着宝宝,避开世间纷扰,躲在这朵云里,慵懒地举着奶瓶,看宝宝的目光里溢着最柔软的爱意。

小宝宝鼓着腮帮努力嘬奶瓶,“啧啧啧”的声音有规律地响动着,季暖和出生不到十天的小宝贝讲道理:“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回复他的是频率更快的:“啧!啧!啧啧啧——!”

这一幕,直接击碎了江徵原先设下的所有防范。

他开始自责,之前怎么那么不知轻重?!差点把这样可爱的小生命置于险地!

真是该骂!!

季暖不骂,他自己都要骂!

“江先生,你来啦?”

季暖的声音打断了江徵的自责。

他慌乱地应:“你好,季律师。”

“叫我季暖就好啦!”季暖将宝宝交给靳流深抱,示意江徵走到自己身边来,江徵迁就着这个产后虚弱的Omega。

“盛秘书长,你的特助可以借我十分钟吗?”

季暖嘴上喊着“秘书长”,姿态上完全没有把盛霁松这个大人物放在眼里,他和大多数律师不同,从不仰视高位者。

盛霁松就和之前会议上一样,也迁就着这位律师。

他和靳流深一同走出病房,靳流深抱着孩子腾不出手关门,还是盛霁松把门带上了。

孩子喝饱了奶,倒也不困,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张望,盛霁松抬起一只食指碰了碰宝宝的小手,小孩就拿粉嫩嫩的小手指勾住了他。

盛霁松笑着道:“这孩子一看就很聪明。”

靳流深也乐:“不管是随我还是随小暖,都笨不了。”

盛霁松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纯金的长命锁,放进襁褓中:“季暖早产这件事,我代江徵道个歉,他是个新人,难免冒失。”

靳流深道:“那天确实事发突然,不过我和小暖不仅不会怪他,还要好好谢谢他。”

“怎么说?”

盛霁松着手给孩子把长命锁系上,听靳流深道:

“这半年失踪案闹得太凶,家属无奈之下,多会往援助中心向小暖求助,可这事警察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更何况他一个律师?”

“他又是个热心肠,每次有人求助都必定亲自提供法律援助,有时候一天来十几个人,这工作量比律所还重。”

“那时宝宝已经七个月,他身形瘦,肚子看不出来,我特意休了假去援助中心帮忙,委婉地提了季暖现在身体不宜操劳,那群家属多已为人父母,却完全不会将心比心。季暖那两个月累病了四次,那天会议差点迟到,就是因为去复诊,那天早上医生就说了,再不养好身体,对他对孩子都有影响。”

“所以那日小江虽然冒失了,早产这事也不能全怪他,所幸最后也是有惊无险。”靳流深诚挚地道:“我说要表达感谢也是认真的,要不是江徵给出了关键线索,失踪案估计又要拖个十年不破,我真不希望季暖为这件案子再费心操劳了。”

盛霁松听懂了,江徵这是替靳流深“永绝后患”了。

“在季暖出现之前,我满心想着为更多的人谋福祉,有了季暖之后,我好像自私了许多,比起给那些人雪中送炭,我更希望季暖能把碳留着温暖自己。”

这时宝宝嘤嘤了一声,靳流深拍拍宝宝的背,语重心长地与盛霁松道:“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也许就能理解我现在的心境了。”

盛霁松道:“那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病房里。

季暖同样在感谢江徵。

“我听流深说,那群人的窝点昨晚都被剿干净了,还救下了三百多人,这半年积的旧案因为你一句话,一晚上就破了。”季暖由衷地竖起大拇指:“江小徵,你真厉害。”

“你不介意我这样喊你吧?”

江徵道:“不介意,完全不介意。”

他看得出来,季暖整个人都很放松,可见这件案子的侦破确实是替他除掉了一块心口大石。

“不瞒你说,这半年,我都快被这件案子弄得神经衰弱了。”他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压低声音和江徵说:“你别告诉流深,他知道了会生气的。”

江徵立即表示:“我不说。”

“好在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才没有抑郁。”季暖不无感慨地道:“那天会议结束,案件依然毫无进展,我是真急了,再加上之前身体一直不好,你又语出惊人,不小心就进了一趟手术室,现在我和孩子都没事,小徵,你千万别因此有心理负担。”

江徵觉着季暖有些崩人设了,崩的是夜北情报系统里给他安的“冷酷,严苛,法庭上咄咄逼人,私下生人勿近”的人设。

比起来,还是那天在会议厅里的季暖更像真正的季律师。

季暖似乎猜出了江徵所想,他笑着道:“你不会被我吓到了吧?啊,我听说你是十处的人,十处隶属于皇室,被欧阳宏管着,我是不指望欧阳宏统摄下的组织里我能有什么好名声。”

“你别误会。”江徵澄清道:“我只是以为叱咤法庭的季律师不会这么轻易...和一个刚见面两次的人聊丈夫都不知道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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