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书院混饭吃(17)

林若阳将被褥递给他:“先铺上。你行走江湖就不知道带个被褥?”

“带那玩意做什么,麻烦。”林重元将干草又整了整,把被褥放了上面,“等睡觉的时候再铺,省得潮了。”

林若阳又将手中的篮子递给他。篮子里有一只烧鸡,一大块熟牛肉,还有两包点心,都是她在外面铺子里现买的。林重元翻了翻,喜上眉稍:“还是妹妹疼我。要是再有一壶酒就好了。”

“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林若阳嗔道,“酒还是算了,喝醉了岂不误事。”

林重元冲妹妹嘿嘿一笑。

看着哥哥轻轻松松、不当一事的样子,林若阳心里一阵阵发酸。都是她连累了哥哥啊!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平平安安地接出去的。”林若阳小声却坚定地说道。

林重元一摆手:“不用,随他们怎样。哥的法子多的是,正想让他们见识见识呢。妹妹你在家好好开你的书院,照顾爹爹就行了。不用管我。”

对于这话,凌若阳当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哥哥不过是在安慰她罢了,他都已经住进牢里了,还能有什么法子?

……

林若阳与李能坐着雇来的马车回到家中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林举人正愁眉苦脸地在院子里徘徊着,看到女儿回来,不由得满面愧色:“阿阳——爹,你爹我没用啊!连个进士也考不上,家中|出了事,我连自己的儿女也护不住。哎!”

“爹,你先别自责,先说说情况到底怎样。就算没人帮得上忙,打听点儿消息也是好的。”

出事之后,林若阳去衙门里打点,林举人则去寻他以前的好友、同年,看有没有人能帮得上忙。

他跑了一下午,除了一个说可以帮他写状子的以外,其他人都表示无能为力。

有的是官小无权,管不了。还有的一听说涉及到李家和吴家,就劝林举人不要跟这些人硬杠,赶紧送礼赔罪,没准儿还能把儿子捞出来。

林举人这才从这些人嘴里了解到,李财安不光跟吴家是表亲,跟贤贵妃的娘家袁家也是亲戚,他的一个姑姑嫁到了袁家。

林举人当然不可能给吴家和李家赔礼、送钱,那他还不憋屈死!

林若阳安慰父亲道:“没事,事情哪有那么容易?今天天晚了,明日我去舅舅家走一趟。”

林举人道:“你舅舅也就开着几个铺子,他能有什么法子?”

“也不一定,舅母认识忠义伯家的人,也许是一条路子呢。”林若阳道。

袁家是贤贵妃的娘家,属于新起来的权贵。他们的做事方式如何,与李家的关系怎样,这些林若阳都无从得知。

通过舅母走走忠义伯家的路子,能帮忙更好,不能帮忙的话打听一些消息也好。

知已知彼,官司才有望打得赢。

第二日一早,林若阳就去了舅舅家。舅母一听说外甥出了事,急忙带着林若阳去了忠义伯府。

谢氏怕大户人家讲究多,没敢带林若阳进去,叫小丫头陪着她在外面的茶摊上喝茶,她自己去见了她的那个小姐妹——严四奶奶。

林若阳在外面足足等了一个半时辰,快中午时,谢氏才从里面出来,一看到林若阳,就向她摇了摇头。

这是不成了。

林若阳虽有准备,心里还是难免失望。

“走吧,舅母,咱们先回去再说。”林若阳强撑着,向舅母微微笑了一笑。

一上车,谢氏就说:“阿阳,这事儿有些难办。我见了严四奶奶后,一说这事儿,她就说她办不了。说忠义伯府如今没落了,不敢掺和袁家的事儿。对了,阿阳,咱们还不知道呢,吴荣甫跟你退亲前就巴结上了袁家,如今他早已经与袁家的一个庶女定了亲,咱们还蒙在鼓里呢。”

审案

吴荣甫很可能是攀上别的高枝儿了,所以才与她退亲,这事儿林若阳早有猜测。只是她没想到那个高枝儿是袁家。

吴荣甫与李财安是姑表亲。吴荣甫的大姑母嫁到了李家,生有两子,李财安是她的大儿子。这林若阳早就知道。

而李家的女儿,也就是李财安的小姑姑嫁到了袁家,这件事还是父亲刚刚打听到的。

林若阳觉得,她终于可以将整个事件串起来了。

吴荣甫与袁家勾搭上了,想要与袁家庶女定亲,所以自己的手帕就到了李财安手里。因为这一条手帕,她先是被逼着退了亲,后又被李财安胁迫做妾,这一环扣一环的,组成了一个大坑,其他人都得到了好处,就把她林若阳给坑了。

车子行到舅母家门口,林若阳辞了舅母留饭的邀请,匆匆回了家。

林举人在友人的帮助下已经写好了状子。

这是父女俩昨日就商量好了的。吴家和李家可以告林家,林家自然也可以反过来告他们。

林举人状告吴家无故退亲,与李家勾结,胁迫女儿为妾不成,又诬陷儿子打人。

这样,两方都既是原告又是被告,谁也别想沾光。

下午,林举人就将状子递了上去。

第二天,承天府北路厅通判郑大人派衙役来通知,下午开堂审案。

林重元虽然不喜欢读书,但他人并不笨,在父亲林举人的“压迫”式管教下,十六岁的时候勉勉强强考中了秀才。

虽说是倒数第几名,但那也是秀才。

本来父子二人说好了的,只要林重元考中秀才,林举人就不再强迫他读书。但林举人看儿子竟然考中了秀才,就幻想也许儿子是一块可造之材,又让他接着读。这才引得林重元激烈反抗,跟着游侠儿跑了。

因为林重元是秀才,所以他在公堂上可以不跪,站着回话,并且也不用挨那几棍杀威棒。

而吴家和李家,因为吴荣甫和李财安都被打断了腿,无法出堂,就由吴荣炳和李财安的弟弟代替他们来了。这两家虽然家人有当官的,也有举人,但这两个人偏偏没有功名,都是白丁。

按说他们是要跪下回话的,但那位郑老爷受好友所托,又收了不少银子,就展示了自己“礼贤下士,平易近人”的品质,特许他们站着回话了。

这一次开堂,虽非公开审理,但双方阵容都挺强大。

吴李两家来了好几个族中的男人、管事的,外加不少的小厮,足足有二十多人。

而林家,帮林父写状子的那位好友,还有林重元的朋友王仲卿都来了。林若阳还请了一些文会里的举子前来助阵。

本来这事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不过林若阳说了,他们以后都是要为官做宰的,多看看这种诉讼案子,万一考试考到这方面,写出来的文章更能言之有物,以后做了官,也是经验不是。

这些人一想有道理,跟着来了不少。

这样一来,林家这边的人加起来也有将近二十个。

虽说人数上比对方少两个,但这边几乎清一色的都是举人,这就显得……有点儿欺负人了。

北路厅通判郑大人有些头大,本以为林家只有一个弱女子,和一个多年不中的落魄举人,他随便糊弄糊弄,将案子判了也就得了。

谁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多落魄举子。

虽说落魄,但也都是举人啊。文人多了,再被有心人一煽动,说不准就会出大事。郑大人在心情复杂中,拍下了惊堂木。

吴李两家先陈述,将自家人被打说得无比凄惨,还推出了两个鼻青脸肿的小厮,以及另外两个伤得轻一些的下人做证人,说是亲眼看到了打人的就是林重元,还将林重元那天的穿着描述了一遍。

郑通判叫书吏都记了下来,让相关人等画了押。接下来才轮到林家陈述。

林举人将林吴两家怎样定的亲,后来被逼退亲,吴荣甫怎样将手帕给了李财安,李财安逼自己女儿做妾,等自己儿子回来后,吴家又怎样带人上门,扬言要打断儿子的两条腿,打不过之后,又诬告,将儿子抓进了牢里,一一说了出来。

林举人在家练了一个晚上,说出来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书院的那些举子甚至喊着这样的人该打!

郑通判赶紧敲了惊堂木,喊了“肃静”。又问林重元,那天晚上是不是见到了吴荣甫和李财安,想起妹妹受的委屈,一时气不过打了人。

这种问话方式,完全就是诱供。不过林重元可不傻,只说自己当时确实很生气,所以在王家见到吴李两人后,理都没理他们,就回客房喝闷酒去了。喝醉后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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