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养猫手札+番外(248)

作者:白孤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灵异神怪 宫廷侯爵 穿书 科举 主角:虞玓┃配角:李承乾┃其它: 养成一只太子喵是什么感觉 立意:一个努力向上,为人民服务的主角。 : 【穿书世界观】 听闻虞宅里养了一只凶猫。 黑猫,大凶。 县城里都说这猫极其凶恶,怕是凶神转世。 偏偏虞玓小郎君不信邪。 太子猫:……隐隐约约有点被冒犯到,他凶吗? 凶残大猫毫无自觉地想着。 他对小郎君可好了。 * 西进长安,科举官场,朝堂宫闱,虞玓身边总若隐若现一只硕大狸奴。 问:虞郎为何一路走来平坦顺畅? 答:某恃猫行凶(不。 世人皆知:虞郎胸怀若谷,才华横溢,本当如此点击展开

州司内的灯火通明,彻夜不休。

雨开始停了。

在正月下旬,冷意犹存的时节,在春日难拂的薄雾中,初升的日头稍显稀薄,却晒干了地面的水渍,让连日不休的湿意开始蒸腾,累了小一月的县衙中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只要不再下雨,这冬汛的源头消失,那水势还能渐渐褪.去。

虞玓站在窗前,脸色白得透明,手指捏着一份账簿在看。漆黑如墨的眼眸透着薄凉,抬手盖住了扉页轻声说道:“刘实再不得不除。”

州内派送的粮草是有刘实再接收,因着过手送往营地的数额是虞玓在核定,最终他这头记载的数目与刘实再所消耗的数目并对不上。

他阖眼揉了揉眉心,近日来这般动作都成了习惯。

连赈灾的粮食都能伸手,简直是痴疯了!

虞玓把账本放下,看着窗外的日头,心里紧绷着的一根弦才缓缓松开。

逃难来的灾民确实很多,但是在最初安置的灾民一传十,十传百中,倒也还算是听话。在他们熟悉了以工代赈后,卖力气换取粮食成为了定例。

人多就容易起摩擦,多数人的精力都消耗在修筑堤坝与县内挖渠铺路中,等下工回去自然没了精神。

虽然最终人数超出了虞玓的预期,时至今日已经超过千数。

可事先预防的规矩落实后,虽灾民中时而有人患病,不过及时隔离的措施与后续州司随行来的大夫都足以应付患病的灾民。

他长出了口气,有点摇晃地往后退了一步,在坐具坐下。

虞玓本就清瘦,这些时日熬到整个人都有点脱相。虽他面上冷静寡淡,遇事也从不流露神色,可千余灾民久留南安县终究算是危险,若是处理不当也会引来本县百姓与灾民的冲突,故而种种引导,甚是花费心力。

而这其中,与富商的周旋更甚于衙内。

虞玓到南安已有数月,斩下刘鹤此事让他在衙门内颇有威严,虽要与刘实再多方撕扯,可这到底是份内事情。而县内的富商多是与刘实再交好,要从这群人手中撕下肉来,虽有石素帮衬,可她毕竟是女子,行事总不如石庄有面子,这其中步步难行如泥沼。

好悬州内的支援来得及时,后续算是顺当。

半月后,南安江的水面下降甚快,已经到了平日的水准。而在这里逗留一月有余的灾民也开始动身,打算折返旧地。

德化县和永春县虽然受灾严重,不过泉州连连派人援手,到底稳定了局面。虽然土地遭淹,可到底还未春耕,或许今年德化县和永春县的春耕要来得晚一些,可还是能继续栽种的。

这或许是现在最大的安慰。

营地外,老六带着一家老小和妹妹一家道别。

他妹子在受灾当日就逃离了县内,因为有哥哥住在南安县内,故动身的时候就直接往了南安县来。刚好与老六擦肩,在营地待了十几日后,才与老六碰面上。

只是灾民都需要登记名册,在营地停留不能外住,老六不能把他们一家接回去。只是县衙内的安顿及时,倒也不必担忧。

等到这水潮褪.去后,妹妹一家还是打算要回去。逃难是一回事,可根在何处,总归是要回去的。

“若是有事要我帮忙,可千万要开口。”老六握着妹夫的手上下摇晃。妹夫同样是个憨厚的农家汉子,笑得眯眼连连点头。

这样的辞别在营地外频频上演。

郑寿铉陪着州司来人在营地探了一圈,那位被他称为何先生的中年郎君笑着颔首,“郑明府,这县内一切安稳,您这次可算是立了大功啊。”

郑寿铉笑得满面春风,推辞着说道:“这也是张公抬爱,若不是州内的反应迅速,及时送来了粮食,南安县也撑不了这么久。”

何先生摆摆手,“这倒也与南安有点干系。十一月出头,南安送来的文书官报就多次提及这冬日暴雨与冬汛的可能,这引起了张公警惕。”

郑寿铉的脸色微僵,何先生说的这话他却是一点都不知。而显然这位何先生是把这件事都当做是他所为,尽数是他的功劳了。而郑寿铉左思右想,在这县内能做出这番事情的人,大抵也只有虞玓。只有他那般直性子,才会不怕忌讳,点出这等有可能发生的灾祸。

毕竟官场内,若是有谁提前唠叨这等祸事,若是发生了倒是能落个好声名……可如若不成,那便是妖言惑众,扰乱民心!

而现在看着何先生赞不绝口的模样,自然是好事。

郑寿铉心里自有思量,那筑堤治水的名头被刘实再给揽下,而现在营地修筑的好声名也当做是他郑寿铉的政绩。

倒是让虞玓显得有点空落落了,他大度地想道,那报备可不能掩去了虞玓的功绩。

“若我猜得不错,通报此事应当是县尉所为。”郑寿铉笑着说道,“他虽然年轻,可算是一个做事利索的小郎君。”

何先生饶有趣味地挑眉,“这位县尉姓氏名谁?”

郑寿铉道,“虞玓。”

何先生神情微怔,笑着点头,“好名字。”背在身后的手指忍不住搓了搓。

此时正在县衙内的虞玓忍住鼻子的痒痒,对徐庆说道:“那人怎么样了?”

徐庆道:“最初几日不肯说话,程二丁去逼问的时候也不肯开口。不过近来程二丁动了点手段,好像撬开了一点。”

虞玓点头,道:“刚好今日算是无事,先去看看。”

他亲自去了马厩。

这些时日一直来回奔波,再加上不停歇的雨势,红菩提在马厩待得异常不耐,同栏的马匹都被红菩提吓得连窜带跳,不得不牵开另住。只有那头温顺的小毛驴不知是被威逼还是真的熟悉了,颤巍巍地与红鬃马一栏,拉稀了好几日后就当真习惯了。

虞玓去牵马的时候,红菩提委屈地叼着了他的袖口。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鬓毛,低叹道:“好姑娘,等我歇下来了,就带你出去跑两趟。”虞玓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这“等”字不大好,“明日就去。”

红菩提总算高兴了。

其实今日他倒不必带马出行,毕竟距离算不得远,可虞玓想起红菩提被关许久,还是牵了她出来溜达。

等虞玓出门去,县衙中不多时也有人跟了上去。

而在他之后,复有人追。

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七绕八弯,虞玓在石头巷一处地方停下。

那正是徐柳原本住着的地方。

程二丁已经在这里住了小几日,连带着那被他们抓回来的徐柳。

虞玓牵了红鬃马不紧不慢地敲了门三下,不多时程二丁出来应门,让郎君进去。待他把门合上后,他冲着郎君说道:“郎君,那人已经说了些说辞,您是打算听一听还是自己审?”

虞玓松开缰绳,任由红鬃马自己去溜达,“你都问出来些许了,为何还要再做重复之举?”

程二丁抱拳说道:“那人暂时只说了些枝叶旁事,倒是承认了他确实是被人派来观察南安江的水情。”

虞玓沉思,“我记得他是在十月下旬到的南安县,十月的时候……县内不过刚连日下了四五天的雨,他未免来得有点早。”

程二丁道:“他不肯吐露再多,但是以我观察,他必然还有更深的目的。”

虞玓迈步往前,走了两步后发现走不太动,低头一瞧,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马头就伸了过来,委屈巴巴地咬住了虞玓的袖口。

这扯得有些变形。

虞玓无奈倒退回红鬃马的身旁,趴在好姑娘的耳朵上安抚了许久,这才让红菩提不情不愿地松开牙齿。

然后转而叼住了程二丁的袖子。

程二丁:?

虞玓得以脱身,低头漫步时眼里有些笑意,跨上台阶。

徐柳被关押的地方是在后院的柴房。

柴房许是少有开启过,闻起来有点腐朽的味道。虞玓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被捆站着的徐柳,他的眼睛并没有被蒙上。虞玓一进门就被他看见,而他显而易见流露出诧异的神色。

“县尉……怎会是你?!”

徐庆难以置信。

他记得虞玓。

当时就是因为刑房的典吏没和明府告知报备就先行逮捕嫌疑犯人,虞玓重重训斥过他们。而现在……偏生是这个最看重章程的县尉居然私下派人抓捕了他,甚至私刑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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