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养猫手札+番外(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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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引用自崔沔《应封神岳举对贤良方正策》与张九龄的《应道侔伊吕科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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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二更,不过不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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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虞玓回家的时候,正好是虞陟休沐的时节。他板着脸看着回来的虞玓,“事情解决了?”虞玓这位大兄,有时候可当真是懂他。
虞玓的胳膊上搭着一把纸伞,慢吞吞地下了台阶,“没有。”他有点苦恼地蹙眉,“好像,更麻烦了。”
虞陟:?
虞家名下还是有些商铺宅院庄子的,虞玓躲出去没被他们发现,大抵是住在了自己的院落。虞陟原本想着按虞玓的脾性,怕是去解决事端去了,结果这话倒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虞陟犹豫着,“我觉得……”
虞玓面无表情地说道:“大郎就甭觉得了,陪我去吃酒吧。”
虞陟:??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虞玓邀请他喝酒。
作为一个兄长,他当然应该拒绝虞玓,甚至开解他讲授道理云云,不过作为虞陟,他自当是高高兴兴地搂着虞玓去了。
笑话,难道他还能找到第二次机会来坑虞玓吃酒吗?
机不可失!
…
“这不合规矩。”吏部侍郎急急说道,就像是在同何人辩驳,“哪有让陛下亲自阅卷的道理?”
“这话说得慢了些。”吏部尚书咳嗽了两声,幽幽地说道,“我记得去岁的科举,不也是有了圣前批阅的机会?”
“那不同。”吏部侍郎绷紧了脸色。
早前那可以说是名单上的卷子,已然经过了筛选。而这一遭显然陛下的意思是要亲自批改,那届时能引出来的乱子就多了。
“不必,陛下要的不过是经过誊抄后的试卷,非是你想象的那般。”吏部尚书宽慰了几句,只是话里话外显然已经流露出了无可挽回的意味。
吏部侍郎深深叹了口气。
他们能阻止的事情很多,也全然不必卑躬屈膝,可在一些无关大雅的事态上,向来都是帝王说了算。而不管是从这场科目选的题目,亦或是种种的举动,都透着对把朝纲中世家的胶着颇为不喜。
这不过是个开始。
与此同时,魏王府上。
“简直是混账!”
在经过年前数次陛下的赏赐后,魏王的风头一时风光无二,甚少有事情能惹得他雷霆大怒,甚至在他的长子李欣还未离开的时候便直接表露出来。
“他以为他是谁?”李泰扭曲着脸色说道,“无名小卒!”
他收到了一封信。
又或者说,不只是一封信。
“查!彻查!”李泰咬牙切齿,手里毫不犹豫地把信封丢到燃烧的炭盆中去,“挑拨离间也好,火上浇油也罢。我要知道究竟是哪个蠢物,敢送来这样的东西!”
夹杂在必然能被他看到的献礼中,可当真是大费周章!
…
毫无疑问,虞玓可能算是满京城举人中最为悠哉的一个。
他甚至还有闲情同柴令武吃酒。
“你就不怕这次考试落第了?”柴令武有点险恶地说道,同时不满地看着他手里的酒杯,这酒味吃起来不大醇正,他正在犹豫到底是大发雷霆,还是忍着就算,毕竟这可是他难得的休沐,他不想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总归有出路,你倒是关切。”虞玓闲闲地回了他一句,同时瞥了眼他手里的酒杯,“不喜就放下,我请人掺了水。”
柴令武想捅一捅耳朵了。
“你让人作甚?”
虞玓一字一句,缓缓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让人掺了水。”
“简直是亵渎!”柴令武痛心疾首,“不过你昨日巴巴地让人给我送信,总不会真的只是为了让我吃酒吧?”
难得一见的事。
这一次的邀约并不是柴令武提出,而是虞玓派人送信去了他府上。
这惊得柴令武推掉了明日的事。
这还是头一回。
“如果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吃酒呢?”虞玓淡淡地说道。
柴令武留意到这是虞玓吃下的第五杯。
“那你掺水作甚?”他懒洋洋地辩驳着,然后招手让人去换了新的酒来,当然在虞玓的坚持下,他的那份并未被换过。
“前些日子,魏王殿下是不是发了好大一次脾气?”虞玓挑眉道。
柴令武发誓他刚喝下一口酒,而虞玓偏生这时候说话就是为了看到他呛死的画面!他拼命咳嗽,稍显不雅地用帕子捂住了嘴,闷闷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嘶哑地说道:“你怎知道?”
隐瞒没有意义,柴令武深知虞玓能说出这番话,便已然是笃定了什么。可为何,虞玓会知道这本应该是隐秘的东西?
柴令武的眼神显然是要得到一个答案。
“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几年前京城有一场由太子主导的秘密搜捕。”虞玓吃了第六杯酒,指尖敲打在杯壁上,看起来有点出神。
柴令武颔首,却没有说话。
“不得不说,有些人隐藏的天赋是天生。”虞玓继续说道,“大部分的人都被抓捕了,有一小部分的人消散在市井中,至今也没了踪迹。”
“你说这些作甚?”通常柴令武会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但不是现在。
不是被虞玓点破隐秘的现在。
虞玓道:“那场搜捕的部分脉络,是我的人找到的。”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得到了柴令武一个不敢相信的瞪视。他没理会那眼神,“所以,数日前我接到消息,说是在大兴坊看到眼熟的人时,我让人去盯着了。”
这里的人,自然是书铺的人。
那掌柜的至今还扎根着不动弹。
“我不得不说,他的隐藏手段之高超。不过最终那人的身影曾出现在魏王府附近。”虞玓寡淡地说着,哪怕是在这种紧迫的情况下,依然有种置身事外的淡漠。柴令武深知他绝非如此,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他就像是冷冰冰的石头,“混在了送礼的人手中。”
柴令武通体发凉。
首先是为虞玓隐隐透露出的意思,他压根就不是某些人嘲讽的世家废物,他的手底下甚至还掌握着连柴令武都不知道的一队人手,至少虞家的家丁是做不到如此的。而更重要的是……虞玓所说的那个人,混进了送礼的人手中……假使此事当真就是这个脉络发展,那顺其自然的,魏王殿下所收到的那封信……柴令武抿紧了唇。
“你就没怀疑过?”
柴令武没有点明,但是他们心知肚明。
虞玓是归属于太子的,而魏王殿下自然算不得亲近。假若那次搜捕中遗漏的人马联系上了魏王,那首当其中不应当是怀疑吗?
“不。”虞玓平静地吃酒。
第七杯。
柴令武不经意地算着,而他自己吞下了比之前更浓烈的酒,并打算不对此说些什么。毕竟他难得能看到虞玓这么善谈的时候。
虽然听着还是冰渣子。
“魏王殿下是一位野心勃勃的能主。他与太子殿下之间或许有些摩擦,可他高傲的脾性让他不能容忍在这场争斗中,居然还有小卒子敢上蹦下跳试图在其中强插一脚。”虞玓的话让柴令武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对魏王殿下倒是知之甚详。”
虞玓瞥了他一眼,“他对我倒也是有些戒备。”
这下轮到柴令武头疼了。
虞玓过于直白的态度往往让他们的交谈陷入困境。
有些话浅尝即可。
虞玓懂这个理,可他从来都不屑去做。
柴令武清楚,虞玓所说的事情不过九牛一毛,包括他是如何追踪的,如何猜测的,如何得知是书信,如何清楚魏王殿下的状态……但这一切,在现在虞玓已经告诉他足够的讯息,得以让他继续追查下去。
“我猜那个人已经落到你们的手中了。”柴令武意有所指。
虞玓摇头,简单地说道:“死了。”
柴令武沉默了片刻,凝视着虞玓,“你来……你不该来。”
虞玓并不在意,相反,他吞下了第八杯酒。
“我不会在长安再留多久了。”他说,“想做甚就作甚,不是你们对我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