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倒渣男后我发家致富了+番外(9)

童管事身量颇高,是时下流行的伟岸男子形象,可惜早年遭遇山匪,为了保护苏父,脸上被划了两刀,伤愈后就常年带着小半块面具,遮住从左脸横跨过鼻梁的可怖伤疤。许是因为破了相的缘故,他也不怎么爱说话,至少在苏芙蓉的记忆里,是头一次见童管事提到无关外院的事情。

“童管事说的有道理。”苏芙蓉轻飘飘弹了弹指甲,新染好的金蔻丹颜色周正,越发衬得十指纤纤,细嫩如春笋。

她微微勾唇,笑得相当和气:“只是体面这东西,不是我说给就能给的。童管事你看,玉姨娘一个后宅妾室,因为生下的庶女不敬主母,主动去跪祠堂请罚,这么点子事儿,短短两天就能从苏家后宅一阵风似的传到大街小巷,尽人皆知,我倒想问问童管事,是谁不让玉姨娘体面?不让少爷体面?”

苏芙蓉说话调子慢悠悠的,吐出来的话语却如刀似剑,直逼童管事面门,“玉姨娘向来本分,只管内宅一亩三分地,不知她是怎么得罪了童管事,要把她和若怜不敬嫡母的事大肆宣扬?你是唯恐少爷听不见闲言碎语吗?”

苏家百年豪富,又在苏父这代成了皇商,非但产业庞大,宅邸也占地甚广,内外院之间隔着长长的回廊。可是现在,内院的妾室挨罚,不但能传到外院,还能一路传到大街上,外院管事不可能毫无干系。

童俊峰藏在面具后的脸僵住,冷汗悄悄渗出,他顿了顿,再次躬身行礼,喑哑道:“小人绝无此意,望小姐明察。”

“这点小事儿,察什么察?”苏芙蓉端起茶盏,“童管事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我也是知道的,以后把篱笆扎得牢些便是。”

主家端茶送客,童管事有眼色地告退,匆匆离开,两只大手在袖中紧握成拳。

怼走童管事,苏芙蓉心情甚好,连迎春木着脸汇报又亏了一万多两时都笑盈盈的:“今天生意不错。”

迎春:“……小姐说的对。”

今天是卖福帕的最后一天,满城人都疯了,居然还有外地来的!虽然限购一人一条,但有钱人家派出十几二十个仆婢过来,硬是一人买一条,伙计也无话可说。

这种疯狂,直接导致午时没到,苏家铺就撒出去一万多两,等到傍晚闭门会亏损多少,迎春简直不敢想。

苏芙蓉在迎春的担忧中慢吞吞喝着茶,盏茶还没喝完,忽见外面传来声响,紧接着有人来报,说是兰阳郡主亲至,还带着外孙女和颐县主。

说起这位兰阳郡主,满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不是因她多得天子宠信或是张扬跋扈的缘故,而是因为命苦拳头硬。

兰阳郡主年轻时和郡马育有两子一女,但都先后夭折,连孙辈也无,只有女儿留下棵独苗苗。夫妻两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连送三次,再强韧的神经都顶不住,郡马没多久便因伤心过度,抑郁而终,兰阳郡主反倒物极必反,摧残出一颗钢铁心脏,靠着铁血手腕在京城贵妇圈一枝独秀

她两个儿子是因病去世,只能骂老天不长眼。女儿却不然,是被女婿、婆婆和满院妾室合力磋磨而死,差点连小闺女都保不住。兰阳郡主从接连而至的丧事中缓过气来,就开始了和亲家告御状打官司的漫长争斗。

兰阳郡主的亲家是渭城侯,女婿是侯府嫡次子,双方门当户对且各执一词,天子惯例是要和稀泥的,但兰阳郡主一天天的披麻戴孝,手执火把,赤脚站在渭城侯家门前,扬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侯府一天不偿命,她就在这里站一天,叫全天下人看看渭城侯是怎么欺压孤儿寡母的。

要真的天昏地暗无处说理,她就把自己烧死在渭城侯府大门前,必将冤魂化成厉鬼,一日日索命。

渭城侯夫人出来哭求,甚至当面责打幼子,兰阳郡主皆不为所动:“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郡主现在无夫无子,只有一条命,也赔给你们渭城侯府吧!”

她自己站在门口叫骂不算,还指挥家下人每天定时定点地去四个城门和各条街道交汇处,高声宣扬渭城侯府的丑事。起初说的都是真的,后来见渭城侯没动静,就真假掺半地往里添料,没多久便把侯府上下整得人人喊打。

渭城侯当然不满,但他一个大男人,不能跟个守寡郡主硬扛,稍有动作就得被言官申斥。如此耗了两个月,非但嫡长子袭爵的旨意被压,几个成年庶子的名帖也一直挂在吏部,没有反应。多方压力下,渭城侯府终于偃旗息鼓,把兰阳郡主的外孙女送出大门,发誓从此将其交给兰阳郡主,绝不多言。

这个外孙女,就是后来的和颐县主。

她当年还是个三岁幼儿,被祖父母和叔伯簇拥着走出侯府大门后,一步步走向自己外祖母,到了跟前回身对侯府众人拜了三拜,然后扭头就把绫罗锦绣的外套一脱,露出里面的素白麻衣,悲痛哭道:“母亲仙逝,没有人给她戴孝。外祖母,我要是跟你走了,能给我娘戴孝吗?”

一击毙命!

侯府众人尴尬不已,围观百姓感叹唏嘘,夕阳余光里,瘦成皮包骨的兰阳郡主狠狠抱住外孙女,俩人嚎啕大哭。

渭城侯的嫡次子大大丢了脸,根本没有好人家敢结亲,连带下面几个庶子女的婚事都大受影响。渭城侯顶不住美妾轮番哀求,隔年就将这个儿子送出京城,放到老家去做富贵闲人了。

结果此人受不了打击成天酗酒,半年过去就喝醉酒淹死在河里,随了早逝的夫人而去。

这事儿兰阳郡主诅咒发誓和自己没关系,渭城侯跳脚查探后也不得不承认,但是谣言嘛,就是越新奇越狗血越传得广,民间“老母亲为女复仇”的版本都传了不知多少个。

兰阳郡主从此得了个“铁腕郡主”的名号,无人敢惹——她无夫无子,惹不起也没必要去惹。三岁的外孙女则因纯孝忠勇,得封和颐县主,祖孙俩就这样关上门过起了日子。

如果说到此结束,也算个有始有终,但渭城侯府自觉吃了大亏,侯夫人一天天要死要活的,别处使不上力,就在各家聚会上腾挪转移,硬给和颐县主按了个“天煞孤星”命格,说得有板有眼。

甭管渭城侯府说的是真是假,和颐县主父母俱亡,父亲一脉断了关系,母亲一脉也不剩几个人是事实,兰阳郡主怎么反驳也没用,亲亲外孙女还是在膝下长到了十八岁。

比出了名难嫁出去的苏芙蓉还长一岁。

苏芙蓉飞快在心中将记忆梳理一遍,换了件外套趋步上前迎接。

她的福帕在京城风头无两,许多权贵官宦人家都派了家人小厮来买,但兰阳郡主是第一个上门的,不可不慎。

倒不是因为对“铁腕郡主”有什么惧怕,而是因为与和颐县主有旧。

这个“旧”并非现在,乃在将来。

在原有的轨迹上,和颐县主会在苏芙蓉怀孕的时候进入贤王府,成为柴傲天的另一位侧妃。

据说因生来命格太硬,这位侧妃娘娘被养得言语温柔,娇娇怯怯,在府里很是得宠。

至于这个“宠”与原身所获得的是否同一个配方,苏芙蓉就不得而知了。但此刻想来,兰阳郡主应该不喜欢自己好容易养大的外孙女与人做妾。

只是柴傲天无利不起早,为什么会不顾名声纳了和颐县主呢?

“不知郡主和县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贵客海涵。”苏芙蓉福身行礼,被兰阳郡主叫起。双方客套几句,就被迎到楼上包厢,各自落座。

“苏丫头都长成大姑娘了,这么俊俏,不知哪家有福气的能娶了去呢。” 兰阳郡主笑眯眯地道。

她这些年守着外孙女过日子,修身养性,白白胖胖且慈眉善目,和一般妇人并无二致,丝毫看不出“铁腕郡主”的影子。

苏芙蓉配合着客套几句,就让伙计把仅剩的一条缂丝帕拿出来:“特意给县主留的,看看喜不喜欢?”

这条缂丝帕上绣着两只大雁从云间飞过,翎毛栩栩如生,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和颐县主生得清秀,清澈眉目间微笼闲愁,别有气质。她将这条缂丝帕翻过来看了看,轻声细语地道:“配色自然,还用了失传的披梭技法,妹妹这条缂丝帕极为难得,三百两可是亏了呢。”

“和颐姐姐能够赏识,就是值得。”苏芙蓉嘴角含笑,双眸灿若晨星,“另一条昨天被人买了去,我愿将这条缂丝帕送给和颐姐姐,只希望你能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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