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她忘记要穆兰泽保重自己了!
罢了,反正他是要回来的,等他回来……哼!
苏芙蓉畅想着将来,嘴角含笑回到房间,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她今晚是要疾步走减肥的,然而还没走多久穆兰泽就来了,还……
“啊……”苏芙蓉又羞又恼,忙伸出手去摸自己腰间,果不其然摸到一圈结结实实的肉,顿时大窘,倒在床上蒙住了脑袋。
天呐穆兰泽不会察觉到了吧?其实他飞起来的时候也很费力吧好像手背青筋都显出来了……
苏芙蓉越想越窘,越窘越羞,低叫着把脑袋蹭成个鸡窝才勉强安抚好自己,倒在凌乱的拔步床上不甚平静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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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苏芙蓉顶着黑眼圈起床,把迎春看得心疼不已,赌咒发誓再也不给小姐买话本了。
苏芙蓉:“……倒也不必。”
她还是喜欢稀奇古怪的话本游记志怪杂谈的,痴男怨女的就算了叭。
收拾齐整后,苏芙蓉就开始盘账,并和苏家铺的掌柜商议规范伙计们的着装和言行,重新划分活计,奖罚分明。
苏家铺的掌柜姓何,是苏家的老掌柜了,但在苏芙蓉面前并不托大,反而频频点头,手中毛笔动个不停。
如果在福帕抽奖之前,小姐说什么他也会听,但不会往心里去。现在就不一样了,他是掌柜,生意上的事最是心里有数儿。抽奖那天苏家铺至少来了数千百姓,但没有一处骚乱,拿着假帕子想过来浑水摸鱼的都能马上被识破,悄悄扭送走。
不过短短数日,小姐就能搞出这么声势浩大的活动,而且有条不紊,忙而不乱,可见心性手腕都远超常人。她往日不关心商铺的事儿,可能只是小女儿心性,惫懒而已。
现在满京城无人不知苏家铺大名,他这个做掌柜的当然也想抓住机会更进一步。
二人相谈甚欢,足足聊了大半个时辰,何掌柜才捧着厚厚一沓纸满意离开。
好容易闲下来,迎春忙上前为苏芙蓉揉捏肩膀。
她自幼被选中伺候苏芙蓉,还专门跟大师傅学过推拿,按起来力道不轻不重,手法有张有弛。这般精心服侍下,苏芙蓉很快觉得疲惫尽消。
“只是一个苏家铺,就要耗费如此心力,不知父亲成日奔波,该是何等辛苦?”苏芙蓉悠悠叹道。
迎春手下动作不停,柔声道:“小姐多歇歇吧,你还没有成亲,可不能早早把身子累坏。”
“无妨。”苏芙蓉道,“我既然决心把苏家产业做好,就不怕辛苦。”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惊世骇俗,身为女儿身却想接手家业,甚至闯出一番新天地,可是心底总有道不容忽视的声音督促着她,让她千万不要甘于平淡。
苏芙蓉当然不甘于平淡,非但如此,她还想腰缠万贯,还想万人敬仰。
仔细想想,追求这些也没错,不是吗?
四个季里数迎春最是通透,闻听此言,手下动作顿了顿,道:“小姐自然配得上世间最好的,可是大少爷跟风荷园那边……”
这些年来她看着风荷园的谨言慎行,总感觉后背发凉,现在小姐招夫入赘,摆明了要留在苏家。那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苏芙蓉摆手一笑:“各凭本事而已。”
即便苏父仍决定将苏家交到苏若凤手上,她靠自己也能拼出点名堂。
说曹操曹操到,晌午刚过,就有苏家青壮乘着快马来报,说是苏父已经快到京城,让家中不必前去迎接。
苏芙蓉应下后,就命厨房将早已备好的干货食材和这时节难得的肥美螃蟹做上,整几桌上好宴席出来。
至于苏父的院子,每日都有人细细打扫,倒是不用额外再做什么。
风荷园那边来了几次,说是想出门去迎接,都被苏芙蓉拒了:“父亲已经说了不必迎接,何必让他老人家不快?”
来人讪讪而去,倒也没再有动静。
到了将近酉时,苏父一行人果然车马粼粼地回来了。除了采买的十几车货物,打头的还有两顶朴素的青色轿子。
轿帘掀开,一边是苏父,另一边竟是许久不见的苏若凤。
“见过姐姐。弟弟从书院归家,半路恰巧遇到父亲,就一起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快乐呀︿( ̄︶ ̄)︿
(单身狗就做一个快乐的标题党叭)
☆、发难
对这个庶弟,苏芙蓉感觉是很复杂的。
在她记忆中,几乎和苏若凤没有交集。一来是原身自幼就非常看不惯苏若凤那张“我是苏家唯一男丁”的脸,二来是玉生烟将儿子看得眼珠子一般,从不许他多出门,是以俩人只有小时候见的次数略多些,自从苏若凤开蒙,就很少再见了。
待苏若凤外出求学,更是直接消失在原身眼前,连她进贤王府都没露过面。
这种过少的接触导致苏芙蓉对苏若凤印象模糊,甚至完全想不起来这个庶弟是何等样人,对他也不像对玉生烟和苏若怜那般愤恨难当。
可是……
一个能冷眼旁观嫡姐饿死在贤王府,连苏父出殡都不肯告知的人,真的会是其他人口中“死板教条、能抱着礼仪到死”的所谓“清贵书生”吗?
要知道,苏父病逝后,苏若凤可是一跃成为苏家掌权人的。在一碗人人都想抢食的肉里吃到最大块,再去说他自己不想吃,都是别人硬塞的,未免太过牵强。
苏芙蓉这么想着,将穿着书生衣袍的苏若凤上下打量一遍,发现他长得相貌平平,和苏父及玉生烟都不甚相似。虽身材有朝着魁梧伟岸发展的趋势,但五官都不出彩,只有下半张脸隐约能看出些生母的影子。
这并不怎么掩饰的打量目光迅速被苏若凤察觉,他面上露出两分恼怒,再次拱手道:“弟弟只是恰巧遇到父亲,姐姐就这么不欢迎吗?莫非是嫌我做了恶客不请自来?”
苏父连日奔波,回程路上遇到儿子就很惊喜了,同行时观他学业有成又孝顺体贴,心中极为熨帖,此时忙出来打圆场:“怎么说话呢?还不快随为父进家?”
他的大女儿着实有些骄纵,好在儿子读书明理,还是能体谅他苦衷的。
“是啊,怎么说话的?”苏芙蓉上前扶住苏父的胳膊,斜睨了苏若凤一眼,“姨娘和若怜早几天就在打扫你的院子,恨不得把草叶子都一片片擦洗了,就怕你看见灰尘,今天还让厨房多做你爱吃的菜,什么恶客有这种待遇?弟弟你是读书太累都忘了自己给家里捎过信儿吗?还是说,你只捎给了姨娘和若怜,没有跟我这个嫡姐说过,所以才敢当面跟我扯什么‘恰巧’的幌子?”
苏若凤:“?!”
就凭他们俩的关系,他当然不会写信给苏芙蓉!
可是他才出门多久啊,怎么苏芙蓉忽然就长出了脑子还能反将一军?难怪姨娘催他速速回来!
正要反驳两句,苏父忽然开口:“都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到家里去?”
他能坐稳皇商位置,是个人精中的人精,现在一听就知道是儿子扯谎被识破,只是这俩孩子向来不睦,丁点儿小事就能争执,没必要细揪不放。
何况他们父子许久不见,若凤就是在路上等他又如何?唉,真是不当家不知脑袋疼,难怪先辈都说难得糊涂。
一家之主发了话,众人都不再犹豫,除了赶车的卸货的,其余人拉的拉扶的扶,念着吉祥话将几位主子迎进大门,一路朝厅堂走去。
至于玉生烟和苏若怜,拜苏芙蓉的骄横狂纵所赐,只要公开场合,明面上二人从不出言,把“忍辱负重的可怜人”形象演绎到了极致。今天迎接苏父也是如此,只在角落拿着帕子抹眼泪,暗表委屈。
现在终于进了门,苏若怜忙忙挤到苏父身边,泪光盈盈地道:“爹爹,女儿好想你。你都瘦了一圈儿呢。”
苏父笑道:“好孩子,爹也想你们了。”
“若怜这孩子就是心眼儿实,说心疼老爷,特意去厨房做了几道菜。”一旁的玉生烟含笑道,“老爷可千万别嫌弃。”
苏若怜适时举起烫红的手背,娇声道:“女儿想爹爹了嘛。爹对女儿这么好,女儿无以为报,当然要多尽心。”
“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苏若凤说着,从苏芙蓉另一侧挤过去,“我从书院带回来市面上新出的脂膏,待会儿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