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别跑(快穿)(82)
老大把她扔到了那里的主管,一个穿着吉普赛女郎式长裙,浑身挂满零碎饰品的老女人手里,并说:“打第一场。”说完就走了。
那时她肋骨还在痛,鼻血还糊了满脸,手还尴尬地攥紧裙腰,老女人已经不由分说把她推进了一个稍大的单间,上去扒掉了她的衣裳。
换装过程中,栾游想过,逃吧,反正刺杀嫌疑被确定,男人不会轻饶了她,不如趁现在干翻这个女人跑出去躲起来,伺机偷架悬浮机逃出飞船。
哪知她才刚起了个念头,腰后就感受一阵强烈的电流袭来,栾游尖叫一声抽搐倒地。那眼袋深垂,妆容如鬼的老女人森森笑道:“再来一下,你一会儿可就要把命丢在角斗舱里了。逃不掉的,还是省点力气想想怎么活着回来吧。”
角斗舱?是她想的那个角斗的意思吗?
在给她脸上涂油彩的时候,老女人细细端详了她的五官,问:“阿金是你什么人?”
都认识阿金,看来她的确得过老大欢心,下属人人皆知。
“我姐姐。”
老女人点点头,露出满是烟垢的牙齿笑道:“阿金连胜四十场,在三号舱是个传奇,我一直等着她被杀死在角斗舱的那一天,可惜她自杀了。你是她妹妹,应该也有两下子吧。”
栾游听出了她话中的恶意,垂眼闭口不言,心中既震惊又迷惑。震惊的是阿金并非她想象中那种柔弱无助被恶棍强迫的人,而是个在角斗场里活下来的凶悍女子;迷惑的是便宜爸爸口口声声说她被这帮人害死,却也不曾否认自杀一说。这么强悍的女人,逃出去很难吗?为什么最后会走了极端?
没有时间思考,装扮完毕,她被老女人和两个荷枪男子带到了这扇大铁门前。门外放着激烈的电子音乐,一个激昂的声音正在介绍即将出场的对战双方,三号舱戴银和四号舱史达利。
史达利是人还是兽她不知道,只听见介绍人给自己加的前缀是:三号舱王者,撕裂黑洞永恒不败的战神,女王戴金!的妹妹,戴银!
......
观众安静了一秒,随后山呼海啸的狂叫起来:“阿金!阿金!阿金!”
死了两年了,粉丝还是这么狂热,这就是女战神的魅力。大铁门缓缓拉开,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栾游气息不稳,心脏咚咚乱跳。是角斗啊,她要上角斗场了,没经过训练,没给个预告,突如其来的就被推上来了,老大的欢心,原来是这么讨的!
令人眼花缭乱的彩色灯柱频闪,音乐声震耳欲聋,场子是圆形的,一圈坐满了人,地板上污迹斑斑。正对面也有一扇大铁门,栾游看着走出来的对手,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个手持双刀,满头小辫子,身形高大,肌肉结实,裸肩上有狰狞伤疤,油彩涂得比她更丰富的女人。
不同于她在书中看过的场景,观众台上什么高贵的国王伯爵,什么精致的公子小姐,什么想找乐子却又胆小的富豪财主统统没有,只有一群身着奇装异服,携带武器,抽着烟喝着酒,一个比一个嗓门亮,一个比一个举止粗鲁的大老爷们儿。
角斗场和观众台之间甚至没有围栏,这群彪汉拄着枪,扛着炮,怎么会怕两个角斗士呢?
结联盟制造混乱的希望也破灭了,栾游清清楚楚听到扩音器里传来规则:“十分钟,站着的人一箱营养棒!”
躺着的人呢?没说。
“开始!”
身后的铁门关起,栾游向前挪了一步,观众看到那张脸顿时沸腾起来:“阿金回来了,打死她,阿金,打死她!”
扩音器里尾音未散,叫史达利的女人已经动了,她眼睛里没有光亮,死气沉沉盯着栾游,举起双刀速度极快地冲了过来。距离目标还有两米的时候,身子一纵腾空跃起,高高扬起两把带钩利刃。
是冲着要命来的。
栾游没躲闪,直直望着她,像是吓傻了一般。史达利可不管她傻不傻,落刀毫不犹豫,眼底腾起一丝凶戾。
大汉们看急眼了:“阿金!动手啊!”
“妈的你清醒一点,她不是阿金!”
就在那刀快要插到栾游头顶的时候,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撞在大铁门上,发出哐的一声,然后......火速扔刀,顺着门边躺下了。
“我投降。”她说。
史达利落地的位置恰好就与她相差一步,只要上前二次举刀,栾游避无可避。
“不要杀我,你站着我躺着,按照规则你已经赢了,营养棒都是你的了。”她紧紧贴着门,仰面急促地说道。
于是史达利的手僵住了,她还保持着下杀手的姿势,不可思议地看看栾游,又茫然转头看了看观众台右上方。
大汉们乍一看她躺下也莫名其妙,音乐声吵得他们听不见栾游说话,通过动作一顿分析,又激动起来。
“为什么躺下了,起来杀啊!”
“是不是使诈?史达利脑子可不太机灵。”
“要偷袭了吗?”
并没有,在史达利转过头的时刻,栾游老老实实躺着,刀早不知被她扔去了哪里。而当史达利反应过来再次警惕地举起刀时,她还张开双手以示清白,君子一言,说投降就投降。
音乐声被关掉,扩音器复又响起:“戴银,你在干什么?”
栾游大叫:“史大姐站着,我躺着呢,她赢了,快给她颁奖吧!”
“你打都没打,躺什么躺!”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刚规则就是这么定的,没说一定要打,只说站着的人一箱营养棒,那躺着的人有处罚吗?我不打,直接投降没有违反规则吧?”
历来躺着的人都受了重伤,还怎么处罚?
观众台上陷入死一般的沉默片刻后,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来。
“史大姐,史达利是史大姐,哈哈哈!”
“阿金的妹妹怎么是......哈哈哈,太好笑了,笑死我了。”
大汉们张着大嘴狂笑,互相捶着身边人,一个个只要往栾游那儿看一眼就笑得更加激烈,笑得东倒西歪,有人甚至飙了眼泪出来。
全场只有三个人没有笑,一个是史达利,她参加角斗三年,与阿金遭遇过两次,两次都败在她的手下。阿金死了,却没死在角斗舱里,她很是遗憾。今日临时得知要与阿金妹妹一战,她上场前还在想,在你姐姐那里受到的屈辱我要在你身上找回来!却没想到遇到的是这样的对手,怎么形容呢?令人...空虚。
第二个是栾游,她无语又担心。无语的是投降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从角斗场成立以来就没人发现规则上的漏洞吗?难道人人都是嗜血狂魔不虐不快吗?担心的是,自己这样钻空子,也许下一场就要改规则了。
角斗是最恶劣最残酷最没有人性的奴隶社会残孽,他们这些被掳来的角斗士命如草芥,如果有的选择,谁愿意被逼上场来伤害自己的同类?
于是她不但不笑,还愤然怒视观众台,举办者,观看者,都是变态!
第三个没有笑的人是坐在观众台右上角的黑发黑衣男,他远远看着栾游,目光意味不明。
最终扩音器里没再传出反驳的声音,而是草草宣布史达利获胜,随即准备下一场。
吉普赛老女人怒火中烧,回三号舱的路上不停念叨着她输掉了一箱营养棒,对栾游进行了锋利的言辞羞辱,说她不配做阿金的妹妹,是废物,该扔到星废场去。
在狭小的单仓里窝了两天,也饿了两天,老女人恶狠狠地扔给她一支营养棒,又到了她上场的时候。
栾游忐忑不安,老大上一次没有达成虐她的目的,这次规则应该改动了吧,不是站着的人赢,而是活着的人赢。那么要动手吗?
她不怕死,她也不想杀人。
大铁门拉开,观众台上呼哨笑闹不断。扩音器公布规则,仍然是......站着的人赢。
栾游:嗯?
当对手冲过来的时候,她再次躺在了门边。对手获得四瓶净水,她收获了排山倒海的笑声。
这一次吉普赛老女人没有那么生气了,只是跟她说:“阿金十七岁就能带人去抢小运输船,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废物,七十岁也做不到。”
栾游笑:“七十岁我牙掉了背驼了,想抢也抢不动了。”
“废物!”
阿金不是命如草芥供人取乐的角斗士吗,抢运输船又是个什么操作?回想起那日主控室里三个男人的对话,栾游察觉,这条飞船上的人似乎在从事着什么非法职业。阿金的死,也不如她想象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