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别跑(快穿)(56)
栾游赶紧接话:“就让他回家拿吧,我先送您进去,方二少爷还等着您呢。这天儿太冷了,我们少爷的腿可不能受冻。”
“呃.....”那人为难地咽咽口水,又捏捏手里的大红封,“不用了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管公子您请,请进。”
管二虽然不常在人前露面,但宁城无人不知他是个瘸子,再加上厚实的礼金加持,迎宾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俩人压根没收到过方家邀约。
席宁笑着对他点点头,昂首挺胸地被推进去了。
大圆桌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侧长长的自助餐桌,鲜花酒水,精美点心,和一个色彩缤纷的高层蛋糕。男宾们统着西装,偶有个把两个穿着袍褂的老年男性混杂其中,显得格格不入。舞台上管乐队又在热场,音乐是舒缓型的,人与人之间的谈话都在控制着音量。显然这是个西式寿宴,精致有余,热闹不足。
老方喜欢这种路子?想起方铮的留洋背景,栾游心头泛起一点异样。
管二也并非完全没有社交,进入大厅不一会儿,就有两三个年轻男性过来与他打招呼聊天。席宁一个也不认识,顺着人家的话敷衍了几句,对方也不在意,想是都对他以前的性格有所了解。
栾游把整个厅中的人扫过一遍后,没有发现方铮的踪迹。她弯下腰替席宁整理领带,低声道:“你跟人聊着,我去后面看看。”
席宁忧虑地看她一眼:“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不行也得行,拼了。如果这次又没成功,凭你爸妈对你的保护,你得在这里瘸一辈子。”
席宁吸气:“去吧。”
栾游拿了一杯酒,若无其事地在人群中穿梭,她看到了梦中见过的方参议和夫人,与另一对男女笑容满面地聊着天。走过他身后,老方正发出一阵畅快笑声:“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犬子全靠各位叔伯栽培,自然是与委座一条心的。”
离舞台越来越近,栾游看清两侧各有一条走廊,其中一条上许多侍者端着酒水托盘来来回回,像是通往厨房的路。另一条就很清净了,从柱子侧面看过去,能看见一个男人提着小提琴盒走来。而某间房的门口站着两个歪戴毡帽,身穿黑马褂的男人正在抽纸烟。
是啊,再高级的舞女也是舞女,怎敢在主人之后姗姗来迟,钟灵必定已在那间屋子里做着演唱前的准备了。
大粗柱子很好地掩藏了身形,栾游摸摸大腿,晃晃酒杯,就靠在那儿慢慢啜饮起来。她今日没有穿棉裤,把旗袍缝起来的开衩又拆高了些,就是为了方便摸大腿。
等待不知多久,一杯酒见底。好几首热场曲之后,两个黑褂男扔掉烟头,回身点头哈腰地托起手。栾游忙又往柱子后头藏藏,听着高跟鞋踩在白石砖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越来越近。
舞台上有个男人在说吉祥话,下头不时发出一阵掌声,当栾游终于听到钟灵的名字时,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高跟鞋的声音停在咫尺处,马上就要上舞台了。栾游眯了眯眼,溜到柱子内侧,隔离宾客,对着前方轻喊一声:“黎雪莹!”
正在上台阶的窈窕身影一顿,精心打理的卷发一阵抖颤,就在她猛然回头的刹那,栾游已从大腿上把勃朗宁抽了出来。左手快速拉动枪栓,毫不犹豫地对准那个身影举了起来。
五步之遥,五步之遥,她一定能射中她!
最后留在栾游记忆里的,只有女人瞪大的眼睛,难以置信的表情,和她身后两个男人救之不及的惊呼。再之后......再之后她不记得了。
当席宁惊恐发现到处都找不到栾游身影的时候,她正在某个陌生的房间里痛苦吟呻,艰难万分地撩开眼皮,景象一片昏花,瞳孔半天无法聚焦。
眼前似乎站着两个人,栾游感觉脖子极痛,脑袋极痛,还想吐。
“呃......谁......”
一个模糊的人影蹲在她面前,低道:“席宁。”
栾游松了一口气,又闭上眼:“是你啊...我怎么了,好痛。”
那人轻轻抚摸了她的脸颊,贴近她的耳垂,发出暧昧的气声:“没事,美珊,我来了。”
栾游未及反应,他身后又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哥,你认识她?”
☆、故人又重逢
会叫她美珊者,唯有一人。男人是谁,栾游隐隐有数,无空细思。当她彻底清醒之后,整颗心都沉进了无边黑暗里。
历经三个位面,这是离女主最近的一次。黎雪莹猝不及防,被自己喝破真名惊诧万分露了马脚。没有人提前警示,也没有错乱时空,她就站在五步之外,全身要害都暴露在枪口之下,只要自己的食指再快上半秒,女主就可以跟这荒谬的世界一起灰飞烟灭。
半秒之差,在那眼看就要欢呼歌唱大功毕成的时刻,她竟然被劈晕了。
意图暴露,还给人敲响了警钟。主角光环罩顶,智商二百五的黎雪莹怎会想不到有人在对她进行跨位面追杀?如果说大兴位面她避让自己还抱着向“前辈”解释误会的心态,如今恐怕已经明白过来,哪有什么误会,就是有人想致她于死地。
接下来还怎么近她的身?下个位面再遇上更加谨慎警惕的她,又怎么进行刺杀?
栾游呆呆坐在沙发上,胸口冰凉,意懒心灰,连那陌生男人贴在她身旁,用手帮她挽了一缕头发在耳后都没有躲闪。
“大哥,怎么回事,你真的认识她?”
身边的男人没吱声,栾游缓缓抬起酸痛的脖子,目光不善地盯向沙发前的衬衫马甲男,“方先生,是你打晕了我?”
说话的正是方铮,他此刻脸色不太好,压根不理栾游,仍面向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大哥。”
栾游瞥了一眼,旁边那陌生男三十多岁年纪,身上穿着整套军服,五官和方铮长得有些像,但胡子拉碴的,肩宽胸阔,两人气质截然不同。帮她挽了一边头发,还想去挽另一边,她赶紧往外坐了坐,与男人拉开距离,嫌恶道:“别动手动脚的。”
男人很听话地收回了手,目光一刻不离栾游的脸,如获至宝,含情脉脉。即使如方铮般少有夸张表情的人,都忍不住有些瞠目,这是他那个不苟言笑杀伐果断城府深沉的大哥?
“方先生,我问你话呢,是不是你打晕了我,破坏了我的报仇大计?”
方铮持续问询大哥,大哥持续充耳不闻。他冷冷看了陈姜一眼:“你想报什么仇我不管,但若要在我父亲的寿宴上杀人,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栾游明白了,方铮能那么快速地出现,那么迅疾地出手,只有一种可能,他始终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从她和席宁进入大厅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打转。他故意不给管家送请柬,就在等着看她是不是真想混进寿宴来,混进来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想到方铮曾说老方没有过寿打算,也不会邀请钟灵的话,栾游怀疑,这场寿宴都有可能是方铮为了钓鱼,劝说老方举办的。
但不至于啊,权贵公子想碾压一个普通平民不难,不至于费心布下这个局。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很令人毛骨悚然了,或许,她想借刀杀人,他也想呢!最后自己下手的目标不是他心中期望的那个,所以他才会痛击了她的后颈,把苦命的栾游推至一个更为艰难的境地。
“我没说谎,要杀的人真是钟灵,你一定很失望吧?”
方铮眸光一闪:“说什么胡话?”
栾游嗤笑一声,看向身边男人:“方大帅是么?你这个弟弟一肚子坏水,跟舞女杀手勾结,想杀了你爹,你还不把他赶出家门去!”
方铮薄怒:“无稽之谈。”
男人总算从痴汉状态中解脱出来,坐直了身体,微微咳嗽一声道:“阿铮你先出去,我要和这位小姐单独谈谈。”
“大哥,这女子来历不明,行动可疑,持枪行凶……”
“待我问过再说,出去。”
方铮临走时看栾游的一眼,如蛰伏在暗夜林梢的夜枭,狠戾且阴鸷,仿佛正盯着一个走进他杀戮范围内的猎物。
门关上了,栾游生无可恋地半躺在沙发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男人一个饿虎扑食扑了过来,撑着沙发靠背,将她罩在身下,低着头激动欣喜地道:“美珊,是你对不对?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气质始终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