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别跑(快穿)(53)
管小姐好像还更失望一点:“我也听到了,不止我二哥喜欢,我和我的同学更喜欢呢,匆匆你为什么要封笔?写得很好啊!”
她尴尬地低咳一声:“实是家中有事,无法再写了,对不住喜欢我的读者,我也很抱歉。”
“那太可惜了呀。”
“对不住对不住。”
“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
耳边传来弱弱的声音,栾游还保持着认错的表情,如条件反射般不假思索脱口道:“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当她意识到自己听到什么又说了什么的时候,猛地看向发声处:“呃......”
那弱质青年眼睛晶亮,脸颊微红,笑眯眯地道:“这副对子难倒了多少人,乔小姐张口即来,果然是才女。”
栾游心头微动:“我这里也有一副对子,请管公子赐教,博审慎明笃。”
“学问思辨行。”管二连个顿都没打。
一桌人莫名其妙看着栾游激动地站了起来:“才子,管公子才是才子!”
管二显然也很激动,但他没起,只是充满感情地看着栾游:“我小儿麻痹了,是个残疾人,恕我不能站起来跟你握手。”
管家人大惊失色,管二性格古怪,从小最憎人提到残疾二字,今日怎么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直言自己的隐痛呢?这不正常!
☆、找到同志了
无论管家人如何诧异,管二和乔喜妮就是看对眼了,两个仿佛在茫茫尘世中找到了灵魂伴侣的人整场饭局都处于旁若无人“深情”相望的状态。虽然没有更多交流,却时不时对视,彼此露出一个温柔中夹杂着神秘,神秘中又带了一丝欣慰的微笑,叫旁观者眼睛不舒服,胃也不舒服。
陈主编努力活跃气氛,方铮饶有兴味观察着那两人的眼神互动,而管督军和夫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自己孤僻少言的小儿子为何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精神明显亢奋,还总跟那女子眉来眼去。
管小姐还想劝说匆匆不要封笔,管二居然出口训斥,说人家不想写就不写,何必强人所难。
这还没过门呢就护上了!管夫人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然后被自己吓了一跳。正是儿子强烈要求,他们夫妻才不请自来参加了清风报的纪念舞会,主要目的就是圆他的心愿,见匆匆一面,却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般诡异的地步。
因为喜欢对方的小说而产生爱慕之心?看那女子对儿子也颇有好感的样子呢,一见钟情不是不可能,但这女子来历不明,儿子又是个残疾人,她到底是看上了人,还是看上了自家的家世?管夫人身为母亲想得稍微深远了些,一不小心就跑偏了。
而“乔喜妮”与“管二”心中的喜悦又岂是NPC能理解的。中大的校训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学生刻心,刻魂,刻入骨血,毕业多年从不敢忘。不但顺背如流,倒背如流,拆开了插花背,同样如流。
若说地振高岗还不能让栾游百分百确定的话,校训一出,再无疑问。同志,我找到你了!
怀着兴奋的心情吃完一餐饭,栾游早将邀方铮喝茶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给管二使了几个眼色,他便向父母开口:“我要和乔小姐单独谈谈,你们出去吧。”
管督军怒:“胡闹,你腿脚不便,身边不能离人。”
“乔小姐不是人吗?又不是让你们回家,在门口等我就是了!”
“......”
栾游不需要开口,她只要站在一边挂着得体笑容,在管督军夫妇不满地看过来时,眼中流露出一点抱歉就可以了。显然,管二在家是很受宠的,他肯开口提要求,夫妇俩无论多不情愿,最终还是妥协。
带着女儿走出门去,管督军还在生气:“不像话,孤男寡女单独谈谈,有什么好谈的!”
管夫人附在他耳边说:“你还没看出来吗?仲林这是看上那姑娘了。”
管督军眉头一皱:“什么?他俩不是头回见面吗?”
管夫人表情意味深长,却也没再多说,任陈主编引去另一间房休息等待。
方铮最后一个离开雅间,他拿了挂在墙角的西装,走过栾游身边时,道:“乔小姐与管二少爷早就相识?”
管二摇头,栾游也摇头,异口同声道:“初次见面。”
方铮眼中的兴味更浓,看看管二,又看看栾游,轻轻一点头,走了出去。
栾游忙把大门关紧,上下左右看了看,想起这时代没有监控,放心地跑到管二身边,看着他伸出手来,一把握住,眼眶红了:“席宁哎!终于见到你了!”
“你胳膊怎么了?”
“被车撞脱臼了,没事。”
席宁白她一眼:“竟然会被车撞,你是不是傻?还有笔名叫什么匆匆啊,你要写栾游,我不早就来找你了吗?”
“啊?”栾游眨巴着泪眼,“我在校刊上发表文章笔名就叫匆匆啊,同学都知道,你不记得了?”
“我从来不看校刊!”
“......那你怎么看了清风报呢?”
席宁长叹一声:“都是我那妹妹的功劳,前几天从学校回家给我读什么大漠奇侠传。我不想听她非逼着我听,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主角郭立青做了银刀驸马,华珠公主中原寻夫,这故事怎么这么耳熟呢?”
栾游嘿然:“你能确定是我?”
“不一定,也许是别的穿越者,我不想错过机会,来试试而已。等你的校训一出...”
“谁与争锋。”
“可不是嘛。”席宁哈哈笑了,接着又老气横秋摇头叹息:“我真倒霉,不是一般的倒霉。”
在席宁温缓又丧气的叙述中,栾游的五脏六腑都被同情淹没了,一个人能背到这种程度,也属实不易。
在上上个世界里,镇国公得知席宁有造反意图,极力阻止,劝他打消这不切实际的念头。席宁讨厌多管闲事的国公爷,也讨厌拿人命不当回事的周大小姐,眼看婚期一天天临近,他决定提前作死,在京里搞出一点造反的动静来。就在作死前夕,纪秋找到了他,告诉他莲心被镇国公杀了,在临死前坦白了他二人的身份,还说若瑞亲王前来大兴的任务就是造反,身负血海深仇的他愿听瑞亲王差遣,他军中有人。
席宁一听,瞌睡送枕头啊,正愁手底下没啥人呢。造反搞不出大动静,皇帝未必会杀他,圈禁更糟糕,要造就造得像样点,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开启了长达十年的作死大业。席宁什么都听纪秋的,让写信写信,让出面出面,让接见接见。然后有一天,纪秋带他离京,来到大兴南部建朝称帝,正式与北朝廷开战。
席宁想,打不过的,皇兄很快就会把伪朝廷灭了把自己杀了的。然而胜利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直到有一天,纪秋告诉他:皇上,大兴江山尽归您手了。
席宁呆了,他说我不想当皇帝。纪秋说那您想干嘛呢?席宁说我想死,就是那种顺理成章的死。纪秋说,那在打仗的时候您该上战场啊,说不准一个流矢就把您给射死了。
席宁:......灯下黑,我以为我瑞亲王的身份尊贵无比,天下除了皇帝无人可以杀我,原来还能有这种死法。唉!大势已去,只好登基。
没几年独揽大权的摄政王纪秋英年早逝,席宁以三十二岁高龄亲政。削减军费,横征暴敛,打压武将,大肆选妃,重用宦官,懒理朝政,刻意营造昏君形象,朝臣们指着他鼻子骂已成常态,可是他盼望的外敌入侵和农民起义却迟迟不来。
栾游都听傻了:“死不了就好好活着呗,虽然那些人都是NPC,但你身在其中,也得有点同理心吧,百姓受苦你就不难受?良心能安?”
“不能安,”席宁叹息,“晚上想到自己发布的那些昏庸旨令,我觉都睡不着,所以当了一年昏君就受不了了。后来我改过自新,好好学着治理国家,没病没灾,活到五十七岁寿终正寝。”
栾游:“......哇哦。”
席宁回想过去,哭了:“四十年,我在大兴待了整整四十年,儿孙满堂的,我都有点舍不得离开那儿了。”
栾游:“你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王权富贵娇妻美妾的诱惑。”
席宁擦擦眼泪:“都是过眼云烟了。你说多奇怪,在大兴的时候,我连你长什么模样都快想不起来,可是一脱离,大兴的记忆立马模糊,除了些许重要的,其他都不记得了。又想起了很多事,你,那个什么女主,还有该死的刘丽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