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公主+番外(258)

作者:罗青梅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穿越到了唐朝,成为高宗李治和武则天的养女,裴英娘表示压力很大。效仿兄长李旦明哲保身,静观其变,还是放开手脚,积极参与朝政?裴英娘胆子小,首先选了前者,然而世事多变,自保不易,她干脆抛下顾虑,毅然走向一条不一样的荣宠之路。 大唐盛世,辉映千古。作者描写细腻,剧情流畅,重新解读历史人物的同时,尽量贴合史实,大唐的繁华盛世跃然纸上。高宗李治的塑造尤为饱满,有血有肉。不慌不忙间,将大唐宫廷皇室的感情生活娓娓道来,尤其是对父女、姐妹、亲人之间的亲情描写极为感人,值得一读。点击展开

另一边,李显也和李旦说起子嗣的事,“成亲快一年,该有喜信了吧?”

薛绍竖起耳朵,不是他爱八卦,而是李令月和裴英娘感情好,他探听些消息,回去告诉李令月,李令月肯定很高兴。

李旦眉头轻皱,眼帘微抬,看向裴英娘,她和李令月、赵观音走在一处,说说笑笑,俏丽明媚。

近侍们簇拥左右,热情附和。

这么快乐的小十七,在他眼里,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娘子,他舍不得让她这么早当母亲。

他眼眉微弯,微微一笑,继续看着裴英娘,轻声说,“我才刚成婚,不着急。”话锋一转,冷冷道,“你先把你府上的事料理清楚,不该你操心的,别多管。”

李显低眉顺眼,委屈道:“母亲前几日训斥我,说我也是做父亲的人了,以后得有个做兄长的样子……我这是关心你……”

母亲训斥七兄?她不是从来不管儿子的么……

李旦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到了内殿,一人笑着迎上前,“七弟,八弟,都来了。”

几人愣了一下。

李贤头戴紫金冠,身着赭色掐金线锦绣圆领襕袍,笑容和煦,凤眼含情。

几日不见,李贤身上的暴躁戾气仿佛随风而逝,又变成以前那个潇洒多情,风度翩翩的六王。

李旦先拱拱手,和李贤见礼。

薛绍、李显紧随其后。

内殿设席案,众人厮见毕,先后入席,李治笑着说,“早起看到殿外落雪,就把你们都叫来了。”

李令月和裴英娘对视一眼,起身坐到李治身旁,一个为李治斟酒,一个帮他盛汤。

一顿家宴,众人各怀心思,吃得还算和乐。

烫好的石榴酒送到宴桌上,酒液是剔透的玫红色,最好的鸦忽也没办法比拟它的晶莹玉润。

李治笑着对李显和李旦说,“太子受小人挑拨,前些时日让你们受委屈了,我已经责罚过他,今天趁着你们兄弟都在,让太子给你们敬杯酒。”

内侍倒好酒,李贤起身离席,走到李显和李旦的坐席前。

李显诚惶诚恐,差点跳起来拒绝,下意识扭头去看李旦,李旦朝他摇摇头。

他没敢动。

李贤态度诚恳,“七弟,八弟,为兄不该胡乱猜忌,疏远自家兄弟,望两位弟弟看在以往的兄弟情分上,不计前嫌,原谅我这一遭。”

李令月嗓子发痒,轻咳一声。

薛绍眼观鼻,鼻观心,认认真真端详食案上的精致菜肴。

赵观音捏紧手里的丝帕。

裴英娘静默不语,看着李旦。

李旦对她笑了一下,端起酒盅,“小事而已,六兄不必放在心上。”

他一口饮尽杯中的石榴酒。

李显连忙跟着举杯,一气喝完。

兄弟几人尽释前嫌,大声说笑,气氛重新变得欢快起来。

裴英娘低头吃醍醐饼,吃到一半,旁边端茶递酒的近侍悄悄扯她的衣袖。

她抬起头,李贤站在她面前,“十七娘,上次房家赏花宴,你选的茶花夺了花王,孤忘了恭贺你,特来向你赔罪。”

到底是为什么赔罪,不必说出口,大家心知肚明就行。

裴英娘欠身坐直,余光看到李治看着他们,笑了笑,说,“今日英娘身子不适,实在不能饮酒,殿下随意,英娘以茶代酒。”

身边近侍会意,斟了杯热茶送到她手上,她端起茶盅,浅啜一口。

李贤面色不变,依然笑得温和。

从这天起,李贤果然一改往日的激进作风,既不和武皇后争锋相对,也不积极笼络群臣,每日龟缩东宫,闷头编撰书目,和学士鸿儒们探讨学问。

每隔三五天进宫探望李治和武皇后,风雨无缺,嘘寒问暖,孝顺至极。不管武皇后的态度有多冷淡,他始终殷勤恭敬。

太子博学、仁孝的名声渐渐流传开来。

东宫属臣们悄悄松口气,还是圣人有办法,痛骂一顿,竟然真的把太子骂醒了!

太子消停了,李显重又活跃起来,呼朋引伴,天天在英王府举办斗鸡比赛,他出手阔绰,贡献各种稀世罕见的宝贝当彩头,英王府俨然成了长安城最热闹的所在。

李旦没有去凑热闹,先前示弱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现在天天待在家中,抱着怕冷的裴英娘一起猫冬。

李贤几次亲自登门,请他继续执掌之前刊印书目的事,李旦没有应承。

书坊的第一本诗集已经刻印好了。

各大驿站庙宇的留诗,少说有万余首,裴英娘请儒学士等人品评出其中的上上品,再经过层层反复筛选,最终只选一百二十首刊印。

选出优秀的诗作后,打听清楚诗人的姓名籍贯,去信问询。

信是相王府的门客所写。

李旦是皇子,见过太多名满天下的鸿儒大家,他的老师随便拎出一个,都是名震一方的杰出人士。

能得到相王府的青眼相待,众人无不欣喜若狂。

身份低微的文人缺少门路,扬名之后出仕做官,能从王府博士、幕僚做起,对他们而言,可以说是很高的起点,以后升迁很快。

其中有数十人立刻回信,每人都是一封洋洋洒洒数千字的文赋,表明自己的激动之情。更有十几人马上收拾包袱进京,想当面致谢,李旦和裴英娘已经接见过其中几位。

当然也有清高傲物的,让别人帮忙传一句口信,态度敷衍。

裴英娘没有在意,她的目的是影响文坛风向,又不是要重用那些文人——老实说,诗写得好,不一定代表诗人是可用之才。

腊月中旬,阿福冒着严寒风雪,赶了几个月的路,回到相王府。

裴英娘接到禀报,让他先去洗漱吃饭。

庭院里笑声阵阵,冯德领着家仆们竖起高杆,杆子上系着长长的夹缬彩幡,彩幡迎风飞扬,飒飒响。

快到年底了,按着风俗,长安家家户户竖杆扬幡,为家中的小郎君、小娘子祈福。

裴英娘前天从公主府回来,不经意和李旦提起薛绍和李令月为薛崇胤竖杆立幡的事。

她小时候很羡慕裴十郎和裴十二娘,因为裴家年年为他们俩挂彩幡。

只有她什么都没有。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记得自己躲在回廊里仰头看院中彩幡,然后头也不回地逃到后院,刚巧碰上武皇后……

她只是随口一提,都这么大了,侯服玉食,娇生惯养,库房里金锭银块堆成山,什么都不缺,哪会稀罕一张彩幡。

谁知这日一早刚醒,听到外面回廊里脚步纷杂。半夏和忍冬把一大捆赶制的夹缬、织金、印染彩幡搬到廊下,池边十几根翠竹竹竿,都是为竖彩幡准备的。

自然是李旦暗暗吩咐的,他容不得她有任何遗憾。

裴英娘坐在薰笼上,腿间盖着百花锦被,一手托腮,隔着半卷的珠帘凝望庭中猎猎飞扬的彩幡。

阿福蹑手蹑脚进房。

裴英娘屏退使女,只留下半夏在旁边煮茶。

阿福警惕地看一眼半夏。

裴英娘蹙眉,让半夏也出去,“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她已经得知马氏的死讯,大理寺向她通报此事时,连带说了蔡净尘的噩耗。

阿禄和府中其他人哭了一场,凑份子为蔡净尘办法事。

裴英娘不动声色,当着外人的面掉眼泪,心里却笃定,蔡净尘绝对没有死。

阿福走到茶炉前,拿起扇子扇风,用炉炭燃烧的声音作遮掩,一五一十说了蔡净尘改名换姓的事。

他怕书信被人截去,不敢轻易透露实情,唯有亲口当面说出,才最为稳妥。

忍耐几个月,他终于能说出真相。

第160章

朔风呼啸, 临近岁末, 连日几场大雪, 庭院白雪皑皑,山石楼阁掩映在冰雪之下,一片白茫茫中,回廊前垂挂的一串大红雄鸡报晓竹丝灯笼显得格外耀眼, 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么一抹艳红。

桐奴跪坐在厅中煮茶。

红泥小火炉上支着银薰架, 揭开铜缶,茶汤滚沸,茶是煮给长史吃的,他吃不惯清茶, 茶汤里加了酥酪、胡椒、葱姜和盐巴,咕嘟嘟的水泡泛着肥腻的油星。

一名穿缺胯袍的健仆跪在桐奴身旁, “大王, 奴家主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行事, 请您务必兑现承诺。”

李旦收回凝望竹丝灯笼的视线,淡淡道, “这是派去括州的医者送回来的书信, 赵驸马暂时没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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