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公主+番外(21)

作者:罗青梅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穿越到了唐朝,成为高宗李治和武则天的养女,裴英娘表示压力很大。效仿兄长李旦明哲保身,静观其变,还是放开手脚,积极参与朝政?裴英娘胆子小,首先选了前者,然而世事多变,自保不易,她干脆抛下顾虑,毅然走向一条不一样的荣宠之路。 大唐盛世,辉映千古。作者描写细腻,剧情流畅,重新解读历史人物的同时,尽量贴合史实,大唐的繁华盛世跃然纸上。高宗李治的塑造尤为饱满,有血有肉。不慌不忙间,将大唐宫廷皇室的感情生活娓娓道来,尤其是对父女、姐妹、亲人之间的亲情描写极为感人,值得一读。点击展开

奉御没敢抬头看公主的尊荣,跪在地上,觑眼细看,发现永安公主的伤口只是几条小擦伤而已。

堂堂尚药局奉御,天底下医术最高明的医者,竟然被支使着干这种小药童的活计!

奉御气得半天说不出话,精心护养的花白胡须一颤一颤的,很想一针扎死传话的宫人。

李令月催促奉御写药方子。

奉御脾性耿直,只留下一枚卷草纹银盒,盒子里是普通的绿药膏,“每天涂上六次,这几日不要沾荤腥。”

李令月嫌奉御不尽责,让昭善再去唤两名司医来。

裴英娘啼笑皆非,拦住昭善,“阿姊,只是几道小擦痕罢了,不必管它也能好的。”

李令月闷闷不乐,“都怪我不当心,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我以前在廊檐玩,不小心摔在檐下的碎石头上面,淌了好多血,伤口有这么大——”裴英娘伸手比划了一下。

李令月惊呼一声。

裴英娘一摊手,“那么大的伤口,都没留疤呢!”

说着撸起袖子,把粉腻洁白的胳膊展示给李令月看。

那次是裴十郎把她推下回廊的。当时她和婢女们玩游戏,眼睛上蒙着帕子,看不见方向。忽然被推了一把,顿时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时,才感觉到胳膊上一阵钻心的刺痛。

张氏心疼了好久,生怕她手臂上会留疤,每天命人煮芦荟膏子为她涂抹伤口。芦荟是从波斯传入中原的稀罕货,价格昂贵。她连抹了一个月,倒是真的没留疤。

看裴英娘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李令月心里好过了一点。

她甩下护甲,“这副护甲我不要了,拿去砸了!”

裴英娘瞥一眼散落在地上的护甲,目露惋惜之色:李令月的护甲每一片都是鎏金镶嵌宝石的宝贝,就这么砸了,未免可惜。

李令月托起裴英娘的下巴,把她的脸扭向自己,“几只护甲罢了,你心疼它做什么?”

宫人把地上的护甲清理干净。

裴英娘像模像样叹口气,这个时代银子不属于货币,金子、开元通宝和绢布是坊间的硬通货。这三者中,铜钱和绢布适合民间小额买卖,而大宗买卖大多用金子交易,不然随便买一车货物就得抬出数百万钱支付。

裴英娘喜欢所有形式的钱,尤其喜欢小小一片,就能换几千、几万铜钱的金子!

李令月看裴英娘皱着眉头,像个大人一样唉声叹气,忍俊不禁,捧起她圆圆的脸颊,“你喜欢,我再让人打几副好的送你,这一副咱们不要了。”

裴英娘点点头,很不客气地提出要求,“要纯金的!”

李令月一挥手,豪气干云,“好!”

裴英娘松口气,装乖卖傻,可算把小姑娘李令月逗笑了。

李令月也松口气,有求必应,总算让小十七忘记手腕上的伤口啦!

双方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温柔贴心的好姐姐,成功哄好了妹妹。

一时皆大欢喜。

第17章

尚药局的膏药功效不错,裴英娘手腕上的擦伤很快养好了。

李令月让殿中监程福生挑出十名工巧奴,安置在西内苑的一间道观内,供裴英娘驱使。

道观是几年前武皇后命人修建的,李令月早在八岁时便以为外祖母杨氏祈福为名出家为女道士。虽然她从未正式修道,但安平观仍旧是她的私产。

裴英娘上午和李令月一道上学,午时陪李治用膳,午后去道观指点工巧奴们的工作,下午回东阁练字,每天的生活过得非常有规律。

李令月就比裴英娘逍遥多了。

开春之后天气转暖,长安的贵族少男、少女们相约外出游玩宴饮,几乎天天都有宴会。

李令月是众人追捧的对象,自然少不了应酬,有时候甚至一天能收到十七八封请帖。

她爱热闹,逢宴必至,每天早出晚归,往来于各大世家的宅邸别墅,俨然是蓬莱宫中最忙的人。

邀请李令月赴宴的人,通常也会给裴英娘送帖子。

李令月撺掇裴英娘陪她一块出去玩。

裴英娘去过两次,本来以为可以吃到新鲜的美食,欣赏美妙的歌舞,结果只被迫旁观了几场争风吃醋。

她懒得再去看贵族少女们的明争暗斗,渐渐对各种赏春宴会失去兴趣。

这天李治身体大好,把儿女们全部召集至含凉殿偏殿,笑着问太子李弘:“今年的围猎筹备得如何了?”

李弘放下筷子,恭谨道:“日子选在二月下旬,内侍们已经提前圈出一片林子,诸位王公大臣们蓄势待发,盼着那日能拔得头筹。”

李治颔首,吩咐宦者:“把朕的那套金马鞍预备好。”

宦者应喏。

李弘吃了一惊,连忙跪在坐席上磕首:“阿父病愈不久,怎么受得了围猎辛苦?”

李治脸上挂着笑,“无妨,整日待在殿中,实在烦闷。如今春光明媚,不能白白辜负大好风光。”

李弘还想再劝,武皇后插言道:“说起来也巧,我那几个不成器的从侄刚好从岭南归来,碰上这次围猎,正好让陛下检验一下他们的身手。”

李治咦了一声,面带疑惑,“从侄?”

武皇后眉眼弯弯,笑意盈盈,“陛下忘了?我那两个同父兄弟因罪流放,已经好些年头了。可怜承嗣、三思小小年纪,也得跟着颠沛流离,吃了不少苦头。我前不久梦见阿父哀叹膝下没有子嗣,心中感伤,已经命人前去岭南,把承嗣和三思召回长安,承继武家烟火。”

武士彟是大唐开国功臣,但他的儿子没有一个人继承到他的睿智精明。在他去世后,武皇后和杨氏孤儿寡母,受到异母兄弟以及堂族兄弟的欺辱。可以说,武皇后之所以进宫,其实也是无奈之下的孤注一掷。

武皇后掌握实权后,开始报复昔日曾羞辱过她的异母兄弟和堂兄弟。如今她的两个异母兄弟早已经化为黄土,两个堂兄弟倒是还活得好好的。

前不久裴拾遗弹劾的,就是武皇后的堂兄弟武惟良和武怀运。

武承嗣和武三思是武皇后的亲侄子,从小随父流放岭南。

李治皱眉回想片刻,想不起武承嗣和武三思今年多大年纪,“既是你的从侄,理当好好抚育,他们成亲了没有?”

“还没呢。”武皇后执起鎏金舞马纹银壶,亲自为李治斟酒,“我已经挑中两个小娘子了,想求陛下做个媒人。”

李治眉眼舒展,笑容温和,“谁家小娘子?能叫你惦记上?”

武皇后淡淡扫一眼李令月和裴英娘,“陛下到时候就晓得了。”

帝后二人闲话家常,下首的太子李弘默默听着,一言不发,脸色有点不好看。

六王李贤、七王李显和八王李旦坐在另一边的坐席上,因太子李弘在场,只要李弘不开口,他们也不说话。

共坐一席的李令月和裴英娘没有王子们的忌讳,安心吃吃喝喝,时不时插几句嘴。

听到武承嗣和武三思的名字,李令月筷子一停:“我的两位武氏表兄要回来了?”

武皇后笑着点头。

李令月面露喜色,扯一扯裴英娘垂在肩头的赭色丝绦,悄声说:“表兄们回来,贺兰表姐肯定很高兴!”

裴英娘喉头一哽,勉强笑了一下。

傻姑娘,武皇后已经对死赖在长安不走的武惟良和武怀运失去耐心,准备诛杀两个堂兄弟,所以才急着把侄儿召回身边,壮大娘家势力。

武承嗣和武三思回来的日子,只怕就是贺兰氏的死期啊!

从含凉殿出来,李令月迫不及待吩咐昭善:“预备出宫行障,我要去魏国夫人府。”

回头看裴英娘,“小十七,和我一道出宫去吧,听说义宁坊这几天有赛袄会呢!那些胡人会表演各种稀奇古怪的法术,还能把一个大活人变没了,可好玩啦!”

裴英娘摇摇头。

贺兰氏天天打着探望李令月的名头进宫陪伴李治,言行大胆,行事放纵,当着武皇后的面也敢向李治眉眼传情。

宫中诸人和常常往来宫廷的公主、命妇们,要么畏惧武皇后,不敢提醒贺兰氏;要么憎恶武皇后,等着看武家人的笑话;要么摇摆不定,决定先冷眼旁观。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沉默,权当看不见贺兰氏的种种勾引举动。

武皇后似乎对姐姐的女儿格外宽容,不仅不生气,还笑对旁人说,贺兰氏娇弱可怜,是她的“宝贝小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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