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看着狼狈,局促的赵越尧。几百双神情异样的目光,让赵越尧心脏紧缩,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踩到了一截尖锐的枯枝,整个人只感觉脚腕刺痛,天旋地转就顺着旁边的斜坡滚到了下面的小河之中。
深秋的河水冰冷刺骨,赵越尧整个人都差点被摔懵了。河水不深,只到他的腰际,但是他却被河底的石头狠狠地撞了几下,在水中拼命的挣扎着,被迫喝了几口冰冷的河水。
赵越尧坐在河水中央,冰冷彻骨。他脸色雪白,唇色极淡,乌黑发丝凌乱的粘在雪白的脸庞上,反而美的惊心动魄,就像是传闻中千年的艳鬼
太子握着长弓的手抖动了一下,褚念还来不及细想,就往长坡下跑,将赵越尧从水中扶了起来。
“咳咳。”
赵越尧手指冰凉,微微弯腰扶着褚念的手臂,被半抱着走了上去。
此时,整个猎场鸦雀无声,皇上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咬牙切齿:“继续,比试一定要分出胜负!”
赵越尧浑身无力,勉强将果子顶在了头上。太子脸色漆黑,挽弓指着赵越尧的心脏,恨不得一箭将人弄死。
紧接着,是箭矢破空的声音。
褚念将太子对准赵越尧心脏的箭直接射开了。
赵越尧睁开紧闭的双眼,松了一口气。接着,太子立刻搭弓,趁褚念还没反应过来,直接一箭射中了赵越尧头顶的果子。
太子收起长弓,冷峻的对褚念说:“六皇弟,承让了,父皇的赏赐依然是孤的。”
虽然说得是赏赐,但是太子还用长弓指了一下被宫人扶着的赵越尧。
褚念从来不知道他有一天能够这样的恨一个人,他第一次产生了那么强烈,想要权力的念头。如果现在坐太子之位的人是他,那么他是不是就能将赵越尧握在掌心?
赵越尧死里逃生,落入冰冷刺骨的河中,大惊大惧之下浑身发烫,几乎要支撑不住。
宫人有些瘦弱,差点将赵越尧摔在地上。赵越尧落入了一个气息凛冽的怀抱之中。
“父皇,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孤的下属,请恕儿臣提前告退。”
太子将人打横抱起转身离开,完全不顾在场的所有人。
赵越尧正恨他心狠手辣,自然不肯乖乖的被抱。快走到帐篷的时候,他就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
“放开我!”
赵越尧呼吸滚烫,脸颊烧的通红。太子神情冷冽,根本就不予理会。
在几次挣扎挥手的时候,赵越尧失手,指甲划破了太子的脸颊,长长的一道伤痕,流下了几滴血珠。
“太子!”
下人差点被吓破胆,他们跪在地上,哆嗦着。
太子吃痛,长眉微挑,狠狠地捏了一把赵越尧腰间的软肉:“老实点。”
第38章 脚踏两条船
赵越尧腰间的肉很是敏感,被捏地打了一个寒噤,紧接着,就是更强的禁锢。
太子的帐篷更加的豪华,里面铺的都是上好的皮毛。所以被摔在床上的时候并不痛,甚至因为皮毛太软反而还陷进去一点。
赵越尧在床上翻了一个滚,黑而圆的瞳孔中满满的都是警惕。就像一只野生的小兽一样,浑身炸毛,寻着机会就会给人来一口。
太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黑着脸:“赵越尧,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孤说吗?”
赵越尧平生最恨这种阴阳怪气:“无话可说!”
太子控制不住自己的语调:“你竟然和褚念有关系,他可是孤的六弟!”
赵越尧忽然笑了一下:“那又怎样,臣和太子又是什么关系?说到底不过是见色起意,逢场作戏罢了。”
太子咬牙:“孤命令你立刻和他断了,从今日起不许再来往。”
赵越尧冷下脸:“殿下未免太过专横。”
太子笑的古怪:“你不肯?赵越尧,别忘了你的小命还握在我手里。”
赵越尧从床上站起来:“那殿下干脆一刀砍死我算了,反正狩猎场殿下也没想我活着!”
太子眼中闪着恶意的光芒:“你和我的六弟倒是情真意切,改天孤得问问,我用过的人,他用着习惯吗?”
因为太过愤怒,太子连自称都忘了。
赵越尧嗤笑一声:“我可以告诉太子殿下,比起六殿下,太子殿下用起来确实不怎么舒服。不论是技巧还是时间,殿下都差了许多呢。”
??!!
太子听完,用手指着赵越尧,怒火滔天之中莫名生出了一丝丝委屈:“赵越尧,你还要不要脸?!身为男子,竟然自甘堕落,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
赵越尧毫不在意,挥手打开了太子戳在他面前的手指:“太子殿下,事实胜于雄辩。”
太子气血上涌,他掐住赵越尧腰,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这一口,下了死力气,完全不是情趣。
因为太痛,赵越尧抽噎着哭出了声:“放开我!”
太子阴恻恻的捏着他的脖子:“放开?与其便宜别人,孤恨不得将你弄死。”
帐篷外传来了喧闹之声。
“六殿下,您不能进去!”
“太子有要事,吩咐奴才守着!”
褚念语调隐忍:“滚开,别挡着我。”
赵越尧在泪眼朦胧之中,看见帐篷的帘子被掀开,出现了一脸担心的褚念。
“六哥!”赵越尧带着哭腔。
褚念很是心疼,上前说:“皇兄,你在做什么?”
太子侧过头,长长的黑发和赵越尧的纠缠在一起。他轻轻地舔着刚才咬出的细小伤口,当着褚念的面,毫不收敛。
“孤在享用,一块点心。”
褚念眼珠子都红了,顾不得别的,上前就直接动手。
太子在此刻,竟然还惦记着将赵越尧放在一个安全的位置。
两人丝毫不相让,在帐篷中就动起手来。
赵越尧缩在床铺角落,抚摸着自己的脖子上的伤口,伤口处有些微的刺痛。
他冷眼看着两个打得难舍难分的男人,巴不得他们两败俱伤,一命呜呼。
太子和褚念两人都下了狠手,反而不相上下。
赵越尧刚才的念头只是想想,他现在根本就不想闹出大事来。
“你们快点住手,若是引来了皇上,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虽然打红了眼,但是赵越尧说的话,就像是一盆凉水一样,控制住了两人。
太子对赵越尧伸出手:“孤带你去找太医。”
褚念也伸出手:“跟六哥走,尧尧。”
赵越尧站在中间,知道这是他们让他做选择。这个选择若是做了,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脑海中一阵晕眩,赵越尧不做选择,顺势倒下,在陷入黑暗之前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幸好不用面对这种情况了。
不知过了过久,赵越尧捂着沉重的额头,从睡梦中醒来。睡了一觉之后,整个身体都觉得无比轻松。
旁边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茶水,赵越尧结果喝了一口,抬头一看,发现倒茶的人居然是若郁兰。
“怎么是你?没有下人吗?”
若郁兰神色冷淡:“我们官职微小,怎么会有多余的下人。你病了一天一夜,若不是太子殿下吩咐,你以为我会管你?”
赵越尧觉得他这幅样子挺看不起人:“呵,我现在醒了,不用你管!”
若郁兰没有说话,从自己的行李中拿出字帖,自顾自的练字。
赵越尧觉得怪没意思:“哎,这场秋猎你觉得谁会拔得头筹?”
在昏黄的烛光下,若郁兰并不在意:“可能是六殿下,也可能是太子。他们两人从狩猎开始就争锋相对,现在都夜深了,还没人回来。”
“不过呢,我觉得最厉害的人,应该是你。”
赵越尧听得摸不着头脑:“你胡说八道什么?”
若郁兰:“你知道现在他们都是怎么说你的吗?说你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祸水,会让太子和六皇子兄弟阋墙,还会祸害赵国的江山,现在言官们都准备等回京就弹劾你。”
!!!
赵越尧掀开被子,精致的容貌不可置信:“竟然有这种事?那群老头子真是可恨,胡说八道些什么!”
若郁兰凉凉的说:“你与其在这儿抱怨,还不如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赵越尧半跪在床上,咬着指甲,长发披散在肩膀旁,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爱。
外面响起了巨大的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