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的宠臣[重生]+番外(59)
熏香这东西,齐靖渊不喜欢用,也不喜欢闻。
想到这,谢临溪正准备说什么,然后他猛然站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东西被他抓住。
齐靖渊被他这动作弄得一愣,他看谢临溪脸色有些不好看,皱起眉道:“怎么了。”
谢临溪回过神忙把在齐寒章那里闻到的味道说了下,他说:“我一直没想出来这是什么味道,刚才突然想起,这是香烛的味道。”
他之所以现在才想起来,是因为在养父母过世后,他曾给两人烧过。
他们之间没什么感情,有的也只是冷漠和无情,但到底在他年幼无助时养了他一场,人死后,他并不吝啬请些香。但也只有那么一回,等他被齐靖渊捡到,就再也没有想起过往事,更不用说祭拜。
“香烛味。”齐靖渊挑眉:“这就怪了,这香烛的味只能是长时间烧才有残留,寒章府上没有佛堂,他也不信这些,不会常年烧……就算是有,味道也只限在佛堂周围,你在前厅不该闻到这些。”
谢临溪沉默。
齐靖渊闭了闭眼,他道:“那宅子是本王替寒章选的,前厅后方应该是一方水塘,里面的水是活水,这香难道是在那里烧的?可是为什么?”
谢临溪道:“难不成世子是在祭拜什么人?”
齐靖渊恍然朝他看去,眸中神色有些异样,他道:“寒章是什么身份,能让他亲自祭拜的人这世上没几个。京城里就不说,皇上和本王身体都好着呢,暂时用不上他这份心意。远的来说,云南王身体很硬朗,至于云南王妃,也没听说她病故。”
说到这里,他那么笑了下,幽幽道:“那这事就更奇怪了,本王实在是想不出来,寒章在自家后院偷偷祭拜谁。”
谢临溪抿了抿嘴,他心里忽然有个想法,但又觉得有些荒唐,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尽在那里瞎胡想。
但这世上的事往往是越不可能就越是那样。
好比季明毅……
齐靖渊看他神色有些严肃,忍不住道:“你在想什么呢?”
谢临溪看向他道:“我就是在想有关云南王和世子的传言。我记得王爷以前说过,世子出生时朝霞满天,因此很得云南王的眼,觉得他是一个特别吉祥的人。世子自幼被养在云南王身边,颇受宠,云南王妃也世子而备受云南王尊敬。”
“是有这么回事,这也是当初皇兄感觉自己身体不好了,召见云南王入京,云南王把世子送来皇兄没有追究他的缘由之一。毕竟寒章是云南王最疼爱的世子,能送入京来,云南王的心意还是到了。”齐靖渊是个聪明人,一听谢临溪这话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接口道。
随即两人面面相觑,齐靖渊说出谢临溪心底那个想法,他轻声道:“难不成是桃僵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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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这当然不是凭白想象出的。
自古以来祭拜也是有讲究的, 尤其是一个身在京城的质子,加上小皇帝身体虚弱,一个弄不好会被有心人上奏说是诅咒皇上。
若非嫡亲之人, 齐寒章又怎么可能在自己府中上香。
“如果真是这样倒也好。”齐靖渊半眯了眯那双清冷的眼睛道:“本王正对云南王有些头疼,如果能坐实他那世子没入京, 本王便有理由朝他发难,这算是在我瞌睡来的时候送个枕头。”
不管云南王出于什么目的让这个齐寒章入京, 对天下人来说, 他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云南王要是想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京城,更是不可能,站不住脚。
他也不需要把云南王一次摁死,只要能度过这一段日子, 等京城一切平稳起来,他就有理由去收拾云南, 把这块封地彻底划在京城掌控的范围内。
没有人喜欢自家门前有头虎视眈眈的狮子,齐靖渊也不例外。
谢临溪明白他的意思, 道:“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的世子是谁?”
齐靖渊沉吟片刻,然后轻声道:“不管他是谁, 在云南王眼里在京城人心中, 他就是云南王世子。这点, 在我们没有抓住云南王的证据前不会有什么变化。”
谢临溪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齐靖渊觉得他有心思,上前一步走到他身边, 低低哑哑的说道:“无双哥哥, 你怎么了。”
他这一声无双哥哥喊得有点撩,撩的谢临溪心尖一颤。
齐靖渊一般只会在暧昧的时候喊他无双哥哥,声音断断续续的, 故意惹火他。
若是在大白天这么喊了,那就是在担心他。
谢临溪用手抹了抹脸,心想可能是自己的脸色太难看了,以至于让这人担心成这样。
他咬了下牙根,让自己清醒起来,道:“我只是在想,世子这些年一直在京城,从没有主动同云南那边联系过。每年想要知道云南的消息,就得等云南王派人给他送东西……云南王不至于随便找个陌生人充当世子,那样太不安全,太容易让人拿住把柄。”
“云南王子嗣颇丰,后院随意挑选出个庶子充当嫡子也不难。同父兄弟,总有相像的地方,而且有这样的一层关系在,这样更容易拿捏。说到底,不过是不得宠爱,可以任意被丢弃罢了。”
那庶子也有母亲,也有亲人。
如果想要留在云南的亲友安康,那他在京城势必要当好这个世子,不能让人发现这里面有问题。哪怕是至亲死了,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祭拜,只能偷偷多烧一些香烛和纸钱,让它们顺着河流淌到心中目的地。
因为面具在脸上戴的太久,已经没办法摘下了。
说到底,这只是一个弃子的命运。
就好比他,亲生母亲是罪臣之女,亲生父亲是良将。
他被人发现,母亲为了他能活着,一把大火烧了哪个她几乎没走出过几次的院落,亲生父亲亲自把他送给他人,自此再也不见。
就那么弃了。
明明过了这么多年,所谓亲人的面容都记不清楚了,可那被丢下的感觉还在。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刻在骨头上,永远无法忘怀。
“你……心情不好?”齐靖渊迟疑道。
这是他没想到的,谢临溪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流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上辈子这辈子都没有。以至于齐靖渊看到他眉眼含着讥诮的模样,心蓦然疼了起来。
他对谢临溪了解的太少,很多事他都不知道,至死都不知道。
“王爷,王爷,齐靖渊。”谢临溪本来想回应他的话,结果一低眼就看到这人双眸阴鸷,十指死死扣在手心里,简直要把手心扣破。
谢临溪最后那声喊得几乎有些气急败坏,他拿过齐靖渊的手眉头死死蹙着:“你……你拿自己的手出什么气,破了怎么办。”
齐靖渊陷在往事中,闻言轻声道:“以前又不是没受过伤,这不过是用力了些,比着以前差远了,连皮都没破一点,没事的。”
谢临溪头都没抬,伸手抚摸着他的手心:“以前你受伤,我没有资格管也没有资格心疼,如今你受伤,哪怕是破个皮,我都受不了。”
“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齐靖渊强制反手抓着他的道:“所以,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一定要告诉我。”
谢临溪终于抬头,他看到眼前之人眼中有倔强和慌乱,于是他道:“我会的。”
他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只是一时想起了旧事罢了。
只是看齐靖渊这模样,以后旧事他还是少想一些的好。
有些事他不是不想说,很多事他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在养父母那里的事齐靖渊早就知道,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就好。”齐靖渊松了口气,很自然的转移话题:“如果寒章的身世像你分析的那样,那我尽快派人前去云南查证此事。”
“云南王府是大家关注的重点,他们府上少了个有孩子的妾室,这种事总是能打探到的。”
谢临溪顺着他的话道:“王爷说的是。”
“寒章那里暂时先瞒着,等我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再说。”齐靖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