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救姻缘重发+番外(30)

disarticulation 无须锯骨的截肢,从关节处截肢,是首选

the femoral artery is to be tied 把主动脉系起来……

我渐渐想起了那篇晦涩不堪的文章,讲的是如何如何先绑住大腿,然后以两切或三切的方式切过几层肌肉,怎样预留表皮,怎样止血,争论了一大堆是不是该把主动脉系起来的问题……当时觉得美国人真知道怎么残害我们,玩了命地让我们恶心,可谁知有今天!

我放下手,失魂落魄地看着我写的字,不禁浑身颤抖不停。我的头巾掉了,我的头发方及肩膀,因我刚才的扯弄,四散开张着。我走向佑生,没人敢说话,可能我的样子象随时可以发疯。我伸手摸他伤腿的膝盖两侧边,觉得大腿的骨头没有碎,我又轻按他膝盖周围,发现肌肉已畏缩,几乎就剩了一张皮。我手脚发冷,这是命运吗还是我在逞强

我的眼睛沉重不堪,不敢看向他。但是余光看到了他们放在一旁的锯子,我心中如受锤击。我终于看向佑生,他竟似在含笑看我,明白我在想什么。我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佑生,我,你的腿,能不能,让我……\" 他点了点头,浮现在他的病容上的笑容,竟似流光般华美异常。

\"任先生是御医\" 那个XXX来报复了。可我此时,哆哆嗦嗦,根本无法和他斗嘴,只摇摇头。

\"那你可曾锯过腿\" 我又摇摇头。

那人冷笑了一下说:\"王爷千金玉体,性命关天,岂可……\"

我突然狂性大发,转脸向着他大叫:\"可我就是比你懂得多! 我就是不能这么把他交在你手里!!!\"

忽然一个威严深厚的声音从屋中角落处响起:\"你可愿以你性命担保\" 周围一下子成了死寂。

佑生的床和他躺着的长椅平行,床上的锦帐遮住我看向床那边角落的大多视线。

那角落在灯光之外的暗处,却是人们跪拜的方向。我知道那是决断生死的声音,是让我选择我们两人命运的声音,两个人的命运,竟都在我的手上。

我想起那星空下的夜晚,破庙里的火光,他温和的声音,我在河边的眼泪……一时间百味杂陈,觉得我既然以前能背他逃出险境,我也许还能再干一次! 如果不行,象我这样拿了一页阅读文章就要给人截肢的非法行医的蒙古大夫,千刀万刮,死不足惜! 何况我们之间那爱又不能爱,舍又不能舍的郁闷愁肠,一死百了,也图个清静!

脑海里惊涛骇浪,可实际中仅仅一瞬息。佑生刚开口:\"皇……\" 我抬手轻按住他被绑住的胳膊,看着那方清清楚楚地说:\"云起若不能保住他的性命,甘愿以命相抵!\"

话一出口,一种平静贯穿了身心,我不再颤抖,反感到斗志昂扬。

佑生痛叫道:\"云起不可!\"

我回头厉声道:\"不许说话!你若想留住我的命,就得给我挺住! 不许死! 记住了!\"

佑生挣扎着想从绫索中坐起来,他面色灰白,大汗淋沥,眼神近乎狂乱。我向他外强中干地一笑,说:\"你何时见我失过手\"

那角落的声音又起:\"好。众人听云起吩咐。诸位平身吧。\" 大家纷纷站起来。

我眼中的佑生忽然变得沉寂,他不再动作,只静静地看着我,狂乱之色褪去,眼里渐渐涌起一层泪光。他轻摇了一下头说:\"云起,我原只想再见你一面,我不是想害了你。其实,就是我死在你手里,又何妨!\"

我心中有个地方想抱住他说:\"这样多好,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了。\" 但现实里,却咬牙恨恨地说:\"我就这么差劲! 你到我手里就得死吗我偏不让你死!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我转身,大家都有点退避三舍的意思。程远图在门边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我向他一点头,\"你,还有……\" 我看向众人,只有一个年轻人的目光迎着我,其他人都东扫西扫。\"你。\" 我示意那个年轻人:\"留下,余下的都出去。\" 角落的人说:\"我也留下。\"

声音威严,不可抗拒。我一摆手,现在没功夫收拾你:\"好,你不许打扰!\" 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闭了眼说:\"我要下列东西,必须如我所愿: 4桶滚热的盐水里面有毛巾,三件干净单衫,三条头巾,一方手帕,一把指甲剪刀,一坛烈酒,一叠干净手巾,王爷的一身换洗内衣,煮在水中的丝线和针还有筷子,一根宽带,一柄钢锥,两支烧红的簪子,能钳住簪子的铁钳,一把无比利刃,两把小小尖刀,三杯浓茶……留下那些草药膏剂,快快去办!\" 半天没人说话,我睁眼刚想骂人,就听角落的人说:\"快。\" 呼啦啦,人走光了,就剩我和我挑出的两人,半躺着的佑生,还有那个大老板。

我心中一松,舒了口气,拧动脖子,听骨头啪啪作响。我看佑生,他直盯着我,象怕再也见不到了一样。我走到他身边,忽然笑起来,手指在暗地里轻触他被绑住的胳膊,说:\"可惜,我竟错过了,这一次……\" 绑你!

他眼睛一下子闭上,不再看我,抿紧了唇,脸上浮出一抹笑意。我用身体挡住我的手,只继续暗暗地在他胳膊上轻划着,低头看着他,他渐渐咬牙,但笑意不减,想来当初我给他上药时,他也是这样笑着的。若早看到这样的笑容,必会轻薄他更多!

此时间,两人生死未明,我却感到与他无比亲密。往日愁伤,显得多余。尤其过去这一个月的难过,更让我感慨我现在的欢畅。只觉得有千言万语,可以和他叙叙叨叨讲到永远。但也可以这样站着,尽在不言中……

有人走到我身边一抱拳:\"在下沈仲林……\" 我拿回手指,也不看他,稍抱了一下拳说:\"任云起,我就叫你小沈了。\" 他好象怔了一下,我转脸,见一个年轻的脸,两个眉毛梢有点向上挑又弯下来,眼睛明朗,不笑而含笑,整个脸让人感到他总在惊讶着什么,并为此在窃笑不已。我不由得笑了:\"要不,我就叫你沈窃笑\" 他忙摆手;

\"不,不,不,小沈,小沈,挺好。\" 哼,这又是个淘气呀!

听佑生轻轻说:\"沈先生是XXX医圣的大弟子,已是名医,一直在为我疗伤……\" 我又暗地里用手指去骚扰佑生,他马上闭了嘴,又合上眼。我说:\"沈名医……\" 他更摆手:\"小沈,在下,小沈……\" 于是,这个日后天下闻名的一代良医,一直被我称为小沈。

有人开了门,抬进来一大堆东西。我收了笑容,把手按在佑生肩上,低头看他,他又在瞪着眼睛看我,笑容不再,眼中痛意弥漫,我手上用力按了按,低声道:\"下一次,给我留着!\"

断腿 2

2

人们把火盆,水桶等等放了满地,把零七八碎放在了一张桌子上。等人们出去,我严肃地看着两个人说:\"大家脱去外衣,只余内衣,外罩上干净长衫!\" 所有人,包括佑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说完我也发愁,哪儿脱去呀!

还是佑生先反应过来,说:\"程兄和沈先生可去隔壁,云起,可去我帐里。\"

那两个人拿了衣服出去,我拿了单衫走到佑生的床前,知道角落的人被锦帐挡住了视线。我把单衫放到床上,看见诺大床上,被子叠放在里面。外边只一个枕头,枕边放着我给他的衣服,叠在一起,用缎带系着。我的身份证扣在那叠衣物上。抬头又瞥见枕头对着的墙上,有我手写的狗爬字\"平安\"。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看向他,见他闭着眼,仿佛睡去。

我叹了口气,忙急脱去外面的衣服,只余内衣和层层胸围,下边牛仔裤。我穿上长衫,身子袖子都太长,还有点肥,我系好带子,走到佑生身旁,他睁开眼看着我。

我笑道:\"刚才怎么不睁眼\" 他竟然抿嘴一笑说:\"不急。\"

我心中一片阳光,佑生终于振作了斗志! 我知道他把这世间很多事情已然放下,才能那样平静淡然。我自从进屋来,就感到他心盟死志。此时凶险,不容掉以轻心。

我要尽我全力,但他也一定要拼力求生。我依赖的是,若他真的对我用情至深,那么为了我的生命他也会竭力活下去! 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我对他长舒了一口气,眼中湿润,他看着我,轻声地说:\"云起,你放心吧。\" 我禁不住蹲在他身旁,抓住他被绑在身边的手,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两个人都对着对方傻笑,满眼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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