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貌风靡八零(193)
凌芬芳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
她怔怔地看着温茵茵,一双大眼睛中蕴着水雾,眼睛眨了眨,泪水似落非落,受宠若惊道:“谢谢茵茵姐。”
温茵茵笑着拍拍凌芬芳的肩膀:“苦日子会过去的。”
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凌芬芳点点头,双手掩面,无声啜泣。
不管苦日子是否会过去,这工作都得好好干下去。凌芬芳没有再沉浸在伤感的情绪中,继续认真干活。
每到午后,店里总会涌入一批又一批的顾客,凌芬芳收拾好心情,尽量多卖出几件衣服,好报答温茵茵的恩情。
在店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如果可以的话,凌芬芳甚至愿意住在这里。
毕竟只要在这里,时刻伴随着自己的梦魇总能她暂时从脑海中扫除出去。
只是很可惜,她开心得太早了。
到了店铺快打烊的时候,店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正是她的父母。
凌父推门进店,凶神恶煞,口沫横飞:“死丫头,你舅舅说你成营业员了,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还真蒙着我们跑这种地方来!酒楼那份工作好好的,你为什么不干了?”
这是温茵茵第一次见到凌芬芳的父亲。
五大三粗的一个男人,身上穿的也是旧衣服,脖子红得出奇,一看就是常年酗酒导致。
“你是图这里环境好,坐着舒服是吧?”凌母紧接着说道,“我怎么生了像你这样不争气的丫头?懒成这样了,还好高骛远,真以为金山银山能掉你跟前?”
凌母眉毛稀疏,头发也少,剪成短发,贴在头皮上。她说话的时候指手画脚,嗓门子尖刻不已,只这一闹,就立马吓走了店里不少客人。
凌芬芳直接被他们吓懵了,人一进来,就想要躲闪。只是店面虽大,到底没个遮挡物,能躲到哪里去?
她快哭出来,只差跪地求饶:“爸,妈,我刚来这里,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凌母却不听,直接伸手拧着她的耳朵:“别跟我打这种歪心思,你当自己使的坏没人看得出来?”
凌芬芳惊呼一声,也不知道是疼痛还是难堪,让她不自觉落下泪。
凌母的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变态般的狠毒,手上使的劲儿更大了。
温茵茵见过这么多不要脸的人,可很有人在她面前如此动手动脚,此时吓了一跳。等回过神后,她的目光瞄到收银台上装饰用的花瓶。
温茵茵连想都没有想,一手抄起花瓶,双手用力往凌母的脚上砸去。
一声脆响,伴随着凌母杀猪般的尖叫声。
凌母被吓得面色发白,整个人往边上一弹,见到落在地上的花瓶迸裂,碎片砸了一地。凌芬芳瑟缩起来,往后躲去,而她下意识想要去抓,往前走两步,一不小心绊了一跤,屁股猛地坐在一地的碎片上。
杀猪声更响亮了。
凌父眼睁睁目睹这一切,整个人一虚。
他是个凶恶的男人,可这样的凶恶,却只是在自己的妻女面前。眼下见到外人比自己还凶,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心跳如雷,却还强装镇定。
“你怎么还砸东西?”
“疼啊!疼啊!”凌母疼得想要打滚,碍于一地的玻璃碎片,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便只高声嚷嚷,神色狼狈。
“疼吗?”温茵茵冷眼看着他们,将身旁凌芬芳的衣袖撩起来,指着这一道道伤疤道,“芬芳比你更疼。”
凌芬芳的父母也不是刚看见温茵茵,只是本以为一个黄毛丫头而已,不足为惧,可现在见这孩子神色镇定,语气冰冷,不由被唬住了。
片刻之后,凌父咬牙说道:“我们自己家管教女儿,碍你什么事?”
“你们在我店里打人,就碍着我的事了。”温茵茵冷声道。
凌芬芳的父母对视一眼,一个怔愣。
这小姑娘竟是店里的老板娘?
多么豪华的一家店啊,一个小丫头,竟是能管事的?
凌父本来还是满肚子火气,可现在突然脸色一变,语气也和缓了许多:“芬芳,她给你开多少钱一个月的工钱?”
凌芬芳嗫喏着。
温茵茵淡声道:“我给她开一个月八元的工钱。”
凌芬芳愣了愣,默不作声。
凌父皱了皱眉。
这跟在酒楼时差不多。
凌母捂着自己的屁股:“死丫头,你图这里什么?就是想要舒舒服服地坐着,看着满店漂亮衣裳是吧?在酒楼干活还能给我们带回些剩菜剩饭打打牙祭,你这是存心不让我们好过!你的心怎么黑成这样?”
凌芬芳惊恐地躲在温茵茵的身后。
温茵茵又说道:“一个月八元的工钱,听起来不多。但在我这店里是按提成算钱的,芬芳卖出去的衣服越多,拿到的钱也就越多。上一个营业员,一个月能拿十二块钱。”
十二块钱!
这下他们的眼睛终于亮了。
凌芬芳没读过几年书,家中没背景,长得也不够好看,想要找一份好工作是难上加难。
凌父与凌母一直想要将她当成家里的摇钱树,可这摇钱树都快要被他们摇秃噜皮了,带给他们的好处越来越少。
本来他们已经想过将她嫁出去,拿一笔彩礼钱,买断这女儿。可现在,他们发现孩子还有更高的价值可以供自己榨取。
一时之间,他们的脸上添了几分笑意。
可望着他们的笑容,凌芬芳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情,只是愈发惊恐。
“老板娘,我们家芬芳人笨,可干活特别勤快。”
“你得多多照顾她啊,真是麻烦你了。”
温茵茵不动声色地望着他们。
原来凌芬芳的父母不是不会说人话,既然如此,应该也懂得权衡利弊。
她平心静气道:“让芬芳长久在我这里干下去没问题,但我最见不得吵吵闹闹的糟心事。”
“你放心,我们以后不会再过来了。”凌母急切道。
“不能再过来,这是自然。”温茵茵冷笑一声,“但我这里做的是服装生意,等到了夏天,芬芳要帮忙试穿我店里的衣服裤子,如果被我发现她身上又出现伤疤……”
“不会,再也不会了。”凌父也赶紧说道,“我年纪大,下手没轻没重,老糊涂了。有时候就是想要拧芬芳一把,也没真想打她。”
“拧都不行。”温茵茵冷声道。
“好,不拧,不打……”凌父立马说道。
“还待在这里干什么?”温茵茵看着他们,“滚出去。”
凌父一听,连忙走去把凌母给扶起来。
两个人转身走的时候,温茵茵看着凌母的裤子上被扎出好几道口子,猩红色的鲜血缓缓流出。
等到她回过头,凌芬芳敛下眼底深深的恨意。
“芬芳,我给你加了工钱,一个月拿到的钱至少会有二十五到三十元。这笔钱,我本来希望你自己收起来,可看刚才的情况,比较困难。现在你没有办法离开家,就只能先跟他们迂回着,前几个月可以先给他们交十块钱的生活费,但这是为了将来能更好地离开。”
凌芬芳似懂非懂:“可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温茵茵温声道:“我能帮你的,就只是暂时让他们取消婚事,并且不再打你。至于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还是得靠你自己。”
温茵茵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若是她自己,绝对连一分钱都不会给对方,可凌芬芳与她不一样。
这年头,打孩子是不犯法的,即便去报了公安,公安同志也只能起个威慑作用,等回到家关上门,凌芬芳的父母打她的时候仍旧不会手软。
凌芬芳没有底气,便无法谈骨气,现在只能与凌家人周旋着来,等到自己羽翼渐丰之时,才能彻底摆脱他们。
这条路很漫长,可温茵茵不能代替她走下去。
这场激烈的对峙,使得凌芬芳筋疲力尽,直到此时,她的耳朵仍旧是红肿的。可一地的玻璃碎片,不能不收拾,她轻叹一口气,红着眼睛,拿了扫帚和簸箕。
温茵茵将她手中的扫帚接过来:“你先歇歇。”
碎片并不难清理,虽有些玻璃渣,可也没人是光着脚进店的,因此不碍事。温茵茵随意扫走能看得见的玻璃片,拿着簸箕出门。
而一出门,恰好看见顾明煜远远地走了过来。
温茵茵这才想起时候不早了,顾明煜已经下班,要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