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又馋上了师尊[重生](16)
然而他还来不及阻止,游思渚已经先他一步上前,温声道:
“南道友留步,大师兄他绝非有意冒犯,只是对道友的出现有些吃惊。既然灵舟开动,换乘已不可能,咱们不妨当做乘兴出游,莫要将那些小摩擦放在心上。”
“这位道友说的有理,看来贵门中也不乏坦荡明理之人。”这番话让南无月很是受用,她朝苏同光挑衅似的扬了扬下巴,随后在甲板找了处干净的草垛坐下。
苏同光脸色微微涨红,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平复下心情,索性在船头站定,和她保持最远的距离。
随着灵舟逐渐驶进海域,视野变得开阔,他们这才发现附近水面围满了承载修士的灵舟。
粗略估计,至少有一百艘左右。
“啧啧啧,超过六百名修士,只有八名能获得大比的胜利,真是恐怖如斯。”
游思渚无奈地耸耸肩,正准备找人交谈几句排解旅行的寂寞,身后聂弋突然凉凉道:
“水底似乎有东西。”
自家四师弟是器修,对于阵法灵力颇有研究,游思渚当即也不疑有他,来到聂弋身旁查看。
只见船底的水面澄清平稳,无风无浪,水下却不时有硕大的阴影掠过,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明白了,”
他忽然张臂揽住红衣青年的肩膀,“眼下之所以还剩这么多修士,或许正是因为考验的时机还未到——所谓结界只是前戏,关键就在于这水下的怪物。”
“只怕不久就会有敌袭了,为兄可真害怕啊。”
他说着就不正经地往聂弋身上蹭,后者一脸嫌弃地拍开他的手掌,脚下却忽然传来一阵剧烈震动。
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翻滚起浪涛,紧接着数十道巨大的黑影从水底跃出,裹挟着巨大的波浪朝灵舟拍击而至!
结界遇到海浪的瞬间就立刻崩碎,船上的修士猝不及防被浇了一头一脸的海水,可是他们甚至来不及喘口气,那些庞大的怪物就纷纷扑了上来。
聂弋在巨浪涌上的瞬间就被游思渚紧紧护在怀中,林夜北和傅含璋待在船篷内,因此并没有受到什么波及。
可遗世独立站在船头的苏同光就没这么好运了,不仅被海浪淋了个透心凉,还脚底打滑身子踉跄,险些栽下海去。
好在有人千钧一发之际拉了他一把,他收势不及撞到对方怀中,嗑得后脑生疼:
“哎哟对不住,多谢相救……怎么是你?!”
感觉到他急转直下的语气,南无月冷冷地翘起嘴角,却并没有立刻松开手臂:“是我又怎么了?这位道友莫不是要恩将仇报?”
“我……”苏同光咬住嘴唇,他的面相本就显幼,此刻黑发被海水打湿了黏在粉白的脸上,越发显得瞳仁大而清澈,“我不是这个意思……”
“拿出你的大.宝剑吧,若不消灭这些怪兽,咱们只怕到不了比赛地点。”
她的手在他腰间停留了刹那,便毫不留恋地抽离,苏同光愣愣地目送着她腾身跃起,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姑娘的胸膛……怎么硬得跟块铁板似的?
短短片刻,海底冒出的怪物就逼近了一条条灵舟。
它们看起来与海中的大型鱼类没什么两样,动作间却透出及其强横的灵力气息,张口吸吐就是铺天盖地的一波巨浪。
“列阵,斩杀妖孽!”
不远处一艘灵舟上,六名手持长.枪、身着轻甲的修士分成三路,悍然迎上了一头水怪的攻击。
枪影流光,舞出道道白虹,不仅破开了水流,凌厉的灵力也深深切入了那头水怪的皮肉之中。
“策云宗不愧是仙道上五门之一,战斗力很是惊人啊,”游思渚朗声大笑,振臂抖出本命剑“辕阳”,修长指尖抚过剑身的金色流光,“小弋,咱们也去会上一会!”
聂弋点点头,一身红衣无风自动,右掌心凭空出现一截木柄,柄端挂着盏巴掌大小的精致小灯,透出耀眼的炽白色。
这是他的法宝阴阳如意灯,也是发动灵力的关键媒介。
向灵舟上的众人抛出几道增强攻击和防御的术法后,他便和游思渚一跃而起,扑向了附近的水怪。
随着结界解除,傅含璋浑身压力一轻,面色明显缓和许多。
林夜北见他状态好转,从如意囊中取出了符纸,也准备加入战局。
“师尊能否带上徒儿一起去?”少年仰着头,神情期冀,“徒儿会保护好自己,绝不给师尊添麻烦。”
林夜北犹豫了刹那,想到小徒弟实战经验欠奉,这也算是个锻炼他的好机会,于是用明砂勾出一道幻形符,化为一柄飞剑踩在脚下:
“你尚未凝聚出本命法宝,无法御器飞行,先与为师同乘这柄剑吧。”
傅含璋握住他微凉的手掌,稳稳立在飞剑上。林夜北提气升上半空,手中明砂去势如风,转眼间冰火雷三道灵符掷出,重重轰击上一头水怪的眼球!
吃痛的异兽立刻猛扑而来,林夜北操纵着飞剑侧身闪避,手中符咒不断抛出,在水怪身躯上炸出道道裂口,猩红的血液很快染红了附近的海面。
“咱们去那边看看。”
见眼前这头水怪已经半死不活,林夜北提气欲走,腰身却忽然被人一把抱住。
紧接着傅含璋惊慌的呼喊作响在耳畔:
“师尊当心!”
第14章 渡气
林夜北的几道符咒确实足够要了水怪的命,可他却忘了,那头水怪并非独自前来。
它身边还跟着一只体型较小的幼兽,见同伴受了致命伤,当然要誓死反扑,趁着林夜北新力未生的刹那发动了攻击。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傅含璋只来得及将他牢牢护在怀中,就被水怪裹挟着灵力的攻击冲上了后背。
林夜北看不到小徒弟身后的状况,却能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剧烈一颤,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沿着自己的后颈漫流而下。
他刚刚筑基,根本谈不上召唤护体灵力,这样直接迎上水怪的冲击,身体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
或许会葬身在此也说不定。
这个可能让林夜北的心狠狠抽痛起来,傅含璋是他唯一的徒弟,若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不测……
“含璋!”他眉心抽动,尾音都有些变了调,“你放开我!”
“……我不放。”
鲜血不断从傅含璋嘴角往外溢,他本人却冷静得可怕,不仅更用力地抱紧了林夜北,在那人看不到的背后,暗红的气流也迅速从血肉翻卷的伤口处涌出。
在气流出现的瞬间,水怪的攻击就被生生限制在距离他肌肤咫尺的位置,伤处也立即止血,深可见骨的创口甚至开始飞速愈合。
而与此同时,林夜北眉心一蹙,感受到熟悉的极寒灵力从上丹田窜出,在胸腔中蔓延出窒息的疼痛。
那股灵力扑向他的金丹,截断了原本稳定的灵力循环,脚下的飞剑难以维系幻形,很快化为了一张符纸。
他身子一晃,从半空跌落。
想到小徒弟还紧紧抱着自己,林夜北用最后一丝残余的灵力将他推开,自己则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往下坠。
剧烈的疼痛席卷,他眼前一阵模糊,心中却隐约有几分庆幸:
还好是自己,若是傅含璋这样无遮无拦地落水,只怕会受伤吧……
“师尊!!”
被灵力托举上半空,傅含璋目眦欲裂,伸手就要去抓林夜北的衣袖,手脚却忽然被什么死死缠住。
他猛地回头,发现攻击自己的那头水怪不依不饶地伸出触手,眼中有惊恐,但更多是鱼死网破的决绝。
刚才傅含璋身上的暗红气流让它感到发自灵魂的颤栗,可既然他的同伴已经落海,对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自己,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可它还是低估了傅含璋的实力。
只是眨眼的功夫,他身上的暗红气流就暴涨到三米开外,素色广袖无风自动,一柄硕大的长剑随之凭空出现在掌心。
这柄剑上涌动着炽烈的黑红火焰,密集的锯齿分布在殷红的剑身边缘,杀伐之气直冲云霄。
傅含璋冷哼一声,剑尖直指水怪头颅: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他。”
说罢他提剑直刺,分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水怪无法躲避,身边翻涌的海浪顷刻归于诡异的平静,并迅速凝结成透明的晶体,将它牢牢禁锢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