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有云+番外(56)

为首的似乎是位少女,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柳叶眉下是一双不符合她年龄的眼,沉着而冷静。

她率先进来,看到了的沈君淮,一张脸才终于有了些细微的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朝沈君淮一礼,道:“阁主,属下来迟了。”

她身后跟着的清一色的白衣人,个个皆是身高挺拔,眉清目秀的男子,宋郁然认出他们衣袍上的雪莲标志——是夜雨阁的人。

宋郁然有些诧异的目光落到沈君淮身上。传闻容君见从不以真面目见人,总是戴着银花面具,是因为面部有疾,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沈君淮略一颔首,抱着昏迷的唐霜凝快步走出。

“这是哪,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女子答道:“淮南城郊,他们的条件是拿玄机图来换您,属下只好将玄机图交给了他们。”

沈君淮似乎并不意外,也没有因为丢了玄机图而感到不悦,“他们人呢?”

“走了。陇川战事有变,天枢突然出兵尧离。”

沈君淮颔首,既然是在淮南,那就是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他开口道:“陇川现在什么情况?”

“尧离的狼兵数量比预计的多了整整一倍,大军不仅要对付敌人,还要小心不要落入狼口,大多数士兵都是被那些畜牲活活咬死的,情况不容乐观。”

“林将军带着大军抵达后也只是在硬撑,再无破解之法,不出意外今晚陇川便会失守。”

“但今日正午传来消息,天枢的戚大将军带着天枢的大军到了粤北,一夜便拿下了尧离边境的塞纳维城,尧离没想到天枢会突然出兵,此时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地步,属下猜测以尧离王的性格,一定会下旨让牧亦轻调兵去塞纳维城支援。”

宋郁然和苏清歌紧跟他们身后,他们一直都不知道尧离大军已经压境的事情,刚刚在地牢中还不理解周知行为什么要将武功传给唐霜凝,不理解他为什么说只有他才能救天启……

现在他们明白了。

扶筠的话验证了沈君淮心中的猜想。

他道:“尧离王会下旨,但牧亦轻不一定会遵旨。”他又问:“那件事安排的怎么样?”

扶筠早几日就收到了沈君淮的传信,一早就安排妥当,“已经在去往陇川的路上了。”

“好。”

沈君淮一行人从地牢中出来,车马已经备好,沈君淮将唐霜凝小心安置在马车上,昏迷中的唐霜凝眉头紧皱,连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仍在担心着天下局势。

沈君淮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低声道:“别怕,你的家国,我替你守......等我。”

许是听到了他的这句话,唐霜凝的焦躁情绪被安抚,慢慢舒展了眉头。

沈君淮安置好唐霜凝,下来对宋郁然和苏清歌正色道:“陇川局势不能再耽搁,还请先生和夫人移步夜雨阁,替我照顾好霜凝。”

宋郁然隐隐约约猜到他要去做什么,颔首答应。他神色凝重,“陇川,就交给你了。”

下属将汗血宝马牵来,沈君淮利落翻身上马,回头对扶筠说:“送他们回夜雨阁,宋先生需要什么药材都全力去找,马车里的那个人醒了就让凌月他们拦着,别让他跑出一夜雨。”

“是!”

扶筠跟在沈君淮身边多年,自然知道马车里那位是沈君淮的什么人,当下也不敢怠慢,请宋郁然和苏清歌上马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一夜雨。

宋郁然和苏清歌全力医治唐霜凝,扶筠在听雨阁门外来回踱步。一夜雨的门生们难得见到扶筠姑娘这般坐立不安的模样,纷纷好奇屋里被抬着送进来的那位是什么来头。

“扶筠姐姐,我们阁主是不是又打伤了什么不该打的人啊?”负责一夜雨内务的总管姑娘竹喧忍不住揶揄道。

扶筠抬手弹了弹她的小脑门,没好气道:“你以前见过我这样吗?”

竹喧回过味来,也不开玩笑了,正经道:“啊?不是吧比那还严重?里面的到底是谁呀?”

扶筠丢下了一句重磅炸弹:“我们一夜雨未来的阁主夫人!”

竹喧:“......!!!”

一夜雨作为全天下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不到一个时辰,消息就在内部传开了,并且越传越离谱,什么“未来阁主夫人爱极了阁主,为了救阁主身受重伤,阁主愧疚不已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直接将人接了回来好好养伤,等人醒了就把喜事办了。”以及“未来阁主夫人对阁主用情至深,为了得到阁主不惜以命相逼,阁主无奈之下才把人带回了夜雨阁。”

不少人见过昏迷时的唐霜凝,故而在传闻里还加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说这位昏迷的未来阁主夫人,有着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姿,光是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那儿,都能让人心生恻隐之心。

由于这浓墨重彩的一笔,众人比较相信第一种说法,故而每个路过听雨阁的人都带着些怜惜的目光望向那紧闭的房门。

好好的姑娘,怎么就爱上了容君见。

毕竟在一夜雨的人眼里,他们阁主好则好矣,一颗心里却住着一位已逝的故人,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可后来又听闻,阁主还下了令,要夜雨阁高手榜排名前十的高手守着听雨阁,里面的人醒了也不能让她出来,这种带着囚禁意味的看守有些不同寻常,于是众人又开始怀疑这位姑娘是不是强行把他们阁主办了,以至于大家怜惜的目光中,又多了些许敬佩的情绪。

等后来这位“未来阁主夫人”醒来后把拦着他离开的这十位高手都打得服服帖帖后,众人才意识到——他们阁主这哪里是囚禁他,明明是怕貌美如花又能打的未来阁主夫人跑啦!!!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一片死气沉沉的陇川城内迎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沈君淮一身紫衣,戴着银花面具,从容不迫地坐在主帐中。明明他气质温和,露出的半张脸中,嘴角含笑,可帐中的几人却不敢大意。

林维怀心中惊疑不定,他知晓眼前之人的来历,只是不明白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几位参谋在后面拿着沈君淮刚刚给他们阵型图,争论得面红耳赤。

因为上面画的正是尧离昨日进攻时用到的所有阵法,昨日那一战他们死伤惨重。

“容阁主这是何意?”林维怀问。

沈君淮放下茶盏,道:“林将军,尧离知晓你们的弱点在哪里,你们缺少军师,缺少一个能够及时洞察敌人意图的人,所以尧离才会用频烦变换阵行的方式向你们施压。”

他话音刚落,刚刚还在后方喋喋不休的几位参谋都瞬间闭上了嘴。

沈君淮淡淡地笑了笑,又道:“当然,我不是否认几位参谋的能力,你们和尧离的军师并不是一个级别,但陇川能守这么久,各位功不可没。”

沈君淮从座位上起来,站到林维怀面前。他身形劲瘦修长,并不似林维怀那般魁梧,可众人却莫名地觉得,他比林将军还要可怕。

他道:“林将军,容某受人之托,要守护好这片疆土,这份阵型图便是我的诚意。”

一夜雨掌握天下情报,却从不涉政,能让容君见来此的......林维怀直视他的眼睛,良久才道:“是…安毅候吗?”

沈君淮眉头轻皱,他并不太喜欢世人这样称呼唐霜凝,这个谥号总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曾经失去过什么。

好在他戴着银花面具,林维怀没有看到他脸上那一瞬间的不悦。

和沈君淮不同,安毅候这三个字对天启的每一个人而言,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意味,朝臣们尊敬他,百姓敬仰他,连三岁小孩都能脱口而出他的功绩。甚至在尧离,唐砚之这三个字现在仍旧是许多人的噩梦。

当林维怀说出这三个字时,军帐内的氛围明显和刚才不一样了。

“他料到有这么一天,所以请我在国家危亡之时,出手相助。”沈君淮拿出了一块玉佩,递给了林维怀。

林维怀瞳孔一震。

自从半坡岭一役后,他就再没见过唐霜凝这块贴身的玉佩,原以为是遗失在了战场,没想到居然在容君见手里。

此玉佩乃唐霜凝年少时请大师教授后,自己亲手设计和雕琢而成的,世间只此一件,林维怀绝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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