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女配只想做咸鱼(穿书)+番外(146)
“大人,不如先让宋将军把夫人带去隔壁偏殿,江先生也在的。”常应连忙跑上来说道,他虽然也担心沈嘉宁,可是抛下一群人,确实不太合适,指不定萧逸今晚就没挺过去,失了个人质,南燕在北周、包括在沈嘉宁身边的探子名单便都问不出来了。
他们自然是准备得十分充分的,为了以防万一,宋书逸派兵一直等在宫殿门外,以防出现岔子,然后又顾忌沈嘉宁的身体,江砚也被唤了过来。
本来常应还觉得多此一举,毕竟顾长筝已是阶下囚,而沈嘉宁里里外外都被自己人给保护起来,怎么看都不应该有个万一,没想到……
这个“万一”这么容易就出现了。
“让开。”顾凛打横抱起沈嘉宁,冷冷地看着挡他路的常应。
宋书逸听到动静便直接带着江砚进来了,心里隐约知道沈嘉宁出事了,他知道顾凛今晚要干什么,也很赞同今晚的事,他是南燕人,隐约知道点他的事情,而且南燕的余孽要清除并不简单,不是单纯把国土占据了就算是把南燕降服了,还会有许多数不清的问题,甚至处理不当会造成北周的内乱。
就例如,那个躲在暗处能给沈嘉宁下毒的人,至今他们都没有丝毫头绪,而这个人,甚至可能不是一个,而是数个联合起来的,最可怕的还是躲在身边的。
他们能悄无声息地给沈嘉宁下毒,自然还能悄无声息做更多事情。
他不认为顾凛此刻离开是正确的。
他直接上前把他按住了,冷着声音道:“我来。”事实上,他也不觉得顾凛有非跟过来的必要,沈嘉宁清醒与否,与他一点必然联系都没有。
顾凛眸光如寒冰,太过锋利,警告地看了一下他,身子一避,一副他敢碰到沈嘉宁,就能跟他拼命的样子。
“让开。”没有说滚,已经是他最后当这么多人给宋书逸留的一点面子了。
“大局为重。”宋书逸皱着眉头沉着声音说道,他知道顾凛表现得像个疯子,但不是真的疯子。
“最后说一次,让开。”他像是从齿缝里用尽了最后一点耐心蹦出来的话,他如今心急如焚,完全不想浪费一点时间。
而宋书逸,自然是不怕他的,伸手就要碰上沈嘉宁,江砚想了想还是拉住了他。
他无奈地看了看两人谁也不让的样子,觉得何必呢,多简单一件事,这两人是一遇上对方就会大脑进水吗?
“大人把郡主放偏殿,然后再返回即可,接下来就交给在下。”意思也很明白了,人你爱抱就抱,放下就滚,反正你在也帮不上一点忙。
常应听后马上附和了。
顾凛没管这群人,也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抱着沈嘉宁往偏殿而去。
不知道为何这次她状态十分的差,上一次毒发她是很平静的,可这次即使昏睡了,却依旧眉头紧皱,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他心都快揪起来了,这毒怎么还会让人难受?
他想起赤阳毒的疼痛,他几乎不敢去想象类似的疼痛如果加注在她身上会怎么样,这女人本身是一点痛都受不得的。
他想到她平素来月信的时候,就会整个人窝在床上,可怜巴巴地皱着眉头,蜷缩起来,有时候忍忍还能平静地度过去,有时候会疼得在床上滚,把头埋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月信……她好像好久没来月信了……
可还没到顾凛思索更多,刚安置好沈嘉宁,就被常应催促着离开。
他知道的,沈嘉宁这人,别说在家里对着下人无言以对,在外面更是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会有,别人觉得她傲气,其实她只是懒。
而今天长篇大论的,话多必定有目的,例如当初校场里,又比如今日。
他知道她的意思,也知道她在无声地阻止自己,他知道她什么都不会反对,也知道她其实都不喜欢。
不喜欢他鲜血淋漓,不喜欢他沉沦在报仇的愉悦中,不喜欢他因为仇恨而失了理智。
他还知道,她想要顾长筝给自己道歉……
他揉揉眉心,无奈地勾勒下唇角,想起沈嘉宁那双似是能看透人心里去的眼眸,是不是当真能看透人心。
时隔多年,他不得不正视自己,不得不去承认,在他心里最想要的报复,大概就是顾长筝的悔过吧。
她能够痛苦地,真心地,狠狠地忏悔自己曾经所做的,对他,甚至对其他人……
不然他做再多折磨,都总觉得不够,总觉得依旧空落落的,那段伤口始终没法完全愈合。
可是他没开过这口,出于对耻辱的不甘,他从未开过这个口去说,旁人只道他恨不得把人撕碎了喂狗,就连他自己都是逼自己这么恨着的,可是内心里,他其实只想要个道歉,只想听到她对他说声对不起。
哪怕他依旧不会原谅,不止他,还有宫殿里的其他人,有的是跟皇族有关的,有的是长孙氏的,有的是受迫害的高官大臣的子女,都不会原谅。
可还是很执着地想要听。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整整一晚上,他都没有真正对顾长筝下狠手,或许他也如沈嘉宁说的自己不想变成她那样。
又或者,他只是在等,等她多看看自己这个长大成人的亲生子,因为她,带着痛苦,熬过了时间,长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也或者,他也想让她看到,当初他被她折磨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那么卑微又屈辱,只能对她听之任之的小孩子,如今过得很好,想要让她看到,她失败了,她没有毁了他,他也有人爱。
“顾长筝,我们继续。”
回过头,他又是那个阴冷地,充满戾气地顾凛,手持着剑。
除了沈嘉宁,谁也不可能轻易看得懂他。
……
“阿宁,阿宁……”
耳边是顾凛急促地呼喊声,她认出来了。
“阿宁。”顾凛依旧在她耳边唤着。
“应只是被梦魇住了。”江砚神色有些凝重,琢磨了一下,持针上前对准她手臂一个穴位,轻轻一扎。
顾凛抬眼瞥了一眼江砚,皱了眉,“你该不会瞒了本官什么吧,她是不是身体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江砚垂眸,看不出表情,平素那副翩翩君子的样子,多了几分沉重,“大人,为何没让傅疏云前来?”以往从来都是傅疏云给沈嘉宁诊脉的,毕竟是两女子,终归比他好些,可这次却仅仅唤他一人前来,还……
“你想说什么?”顾凛沉默了片刻,换作以往他是不会和江砚闲聊的,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顾长筝嘴很紧,可是萧逸却并不打算为了顾长筝而牺牲自己的女人,半个时辰不到,统统都招供了,一长串名单,加上联系的暗号和渠道都交代了。
里面没有傅疏云。
如果不是江砚这么问,顾凛便不打算去思索傅疏云的问题了,最多也就把她调离,也不会要她命。
可是江砚问了。
他抬眸盯着江砚一瞬不瞬,“说。”他知道这两人最近接触得很近,如果傅疏云有问题或者有异样,江砚必定是第一个发现的。
江砚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傅女官可能不适合去给郡主解毒。”
“理由?”顾凛淡淡地问道。
他从来没过多地去留意过傅疏云,但也从未真的去怀疑过她什么,毕竟是她父亲救过自己,他也救过她一命,多少也知道点她对自己的心意,所以赤阳毒解了之后,他基本对傅疏云都是避而不见的。
而且不怀疑她还有一层原因是,她虽然算是他下属,可是她什么都不会知道,她除了看病解毒,其他也都不会涉及,所以从来不觉得一个傅疏云能出卖他什么。
江砚恢复了以往那副仙人姿态,仿佛跟你说句话都是施舍,“傅女官医术不精。”
“不要敷衍我。”顾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确然如此。”江砚清润的声音说道。
顾凛眯起眼睛,沉默了须臾,对江砚意思明了了,没管他那些敷衍人的废话,继续问道,“还有别的吗?”
“大人还想要听到什么?”江砚侧眸望过去,然后似乎有所感,转头朝沈嘉宁望过去,“郡主,应是要醒了。”
顾凛听闻后,便不再揪着江砚,整副心思便完全移到了床上的女子身上。
不知道为何有着些许紧张和无措,反复地揉搓着沈嘉宁柔软的手骨,他甚至想,要不要让她再睡一会,好让他再琢磨着怎么和她说昏倒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