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每天都在失忆[穿书]+番外(70)
花雨霁并未答应,而是问道:“你可想留在世间?”
尹婉儿:“前辈?”
花雨霁道:“可惜你只剩残识,无法夺舍重生,我只能助你附在死物之上,不过以你生前的修为,最多也只能待一个月而已。”
“一个月……足够了!”尹婉儿面上大喜,“我和母亲遭难,远在辽东的父亲和祖母定然难以承受,我若能回去,哪怕附在一支簪子上,只要能让他们感应到我的存在就好,或多或少能消减一些悲痛吧!”
花雨霁说到做到,庚辰前去寻找尹婉儿生前用的贴身物件,一支步摇。
花雨霁立即释放,将尹婉儿的残识附在上面,片刻后,那步摇动了起来,虽然只是微微地颤动,可至少成功了。
正如尹婉儿所说,广陵城的浩劫在短短三天传遍六界。
六界哗然!
“广陵城惨遭屠城之祸,悲哀悲哀。”
“谭家也遭了难,无一活口啊!天明剑宗听到消息,第一时间派弟子去了,那谭家长女谭映秋直接哭晕了过去,现在重病缠身,几乎丢了半条命。”
“想想也是,她远在天明剑宗修炼,逃过一劫,可全家却都死了……”
“究竟是谁如此恶毒,杀人屠城,丧尽天良!”
“我听说当时花不染也在。”
“艹,难道是花不……”
“别胡说!这回真不是花不染,反而是他和霜月君破了轮回溯,解救了其他修士呢!”
“如此说来,那花雨霁还真从良了。”
“嘿嘿,与人向善,回头是岸嘛,若他改邪归正,对六界来说也是好事嘛!”
“对对对,谁还没个年轻不懂事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云顶之巅针对此传闻也十分费解,关于花雨霁和白云阔的作为众说纷纭。
白云阔行侠仗义自然无可厚非,那花雨霁竟也掺和一脚,就惹人浮想联翩了。
“该怎么说呢,有因必有果吧!当初听说花不染逃离云顶之巅,整个修真界都吓得失色,可如果当初花不染被处死了,那广陵城岂非永不见天日了?”
“道友言之有理,这可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让花雨霁和白云阔意外的是,他们在轮回溯中不过月余时间,可外界竟已过了大半年。
金秋十月,正是空气清爽,丰收的季节。
沿途朝着辽东去,漫山遍野种满了银杏,远远的铺成金毯,阳光照耀,熠熠生辉。
凭花雨霁二人的修为,从广陵回到辽东不过瞬息之间。
尹家堡已是白灯笼高悬,披麻戴孝了。
老祖宗一听到消息就晕了过去,尹家主尹长亭不远万里赶回家中,听闻噩耗痛不欲生。
尹夫人和尹婉儿皆是灰飞烟灭的,别说尸首了连灵魂都没了,所以,尹家堡上下安葬了两个空棺椁,将二人的姓名刻在墓碑上,归于祖宗祠堂。
尹长亭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十岁,他规规矩矩的朝花雨霁和白云阔拜道:“尹某感谢二位公子,将贱内和小女的遗物带回来。”
尹长亭,化神期六层,本人是丰神俊朗,身姿如芝兰玉树,凭一把灵台剑斩妖除魔无数,修真界扬名。
可怜,再风姿翩翩的公子,也架不住先后丧子丧女再丧妻。
花雨霁按照约定去看了老祖宗,并将步摇放在老祖宗床头。
再见花雨霁,本该是喜事一件,可相遇的时机不对,老祖宗唯有抱着花雨霁的手失声痛哭,以泪洗面。
躺在枕头的尹婉儿纵使心如刀割也无能为力,若是灵魂附在步摇上,或许可以利用神魂的力量和老祖宗交流。可惜,她只是一个残识,还是一个随时都会消散的残识。
在辽东城待了两天,参与了尹夫人和尹婉儿的丧礼。
安葬结束后,花雨霁正待向尹长亭告辞,不料突然一道金光灿灿的符篆飘到自己面前。
花雨霁下意识凝步,就看见那符篆自燃,化成一串金色的文字。
上书:瑶台君,风停算出您一年后有劫,并非死劫,而是虚惊一场,好坏参半,还请多加注意,张月鹿。
文字停留片刻便自动消散了,这个所谓的“一年后”其实是“一年前”了,毕竟他和白云阔被困在轮回溯内,这只灵符传讯找不到人,只能满世界乱转,像个没头苍蝇似的。
灵符是一年前发出来的,所以上面说的劫难也要到时间应验了。
所谓医者不能自医,花家子孙通晓天地,占算阴阳,无论人神仙妖鬼魔,什么都能运算,却唯独不能算自己。
对于“劫”,花雨霁没当回事,毕竟那上头都说了,虚惊一场好坏参半,换句话说就是吉人天相,逢凶化吉,何苦杞人忧天愁眉苦脸呢?
所以花雨霁前脚知道自己有劫,后脚就去辽东城内买糖炒栗子去了。
白云阔跟在身边负责提包,只见他堂堂霜月君,仙道的未来接班人,就这么苦哈哈的充当工具人,左手捧着两个纸袋,里面是热腾腾的包子和驴肉火烧;右手提着两串糖葫芦和一包茯苓饼。
远处热闹得紧,原来是江湖杂耍的戏班子在卖艺,胸口碎大石,口吞宝剑,跳火圈,娴熟而流丽的动作惹的众人鼓掌叫好。
花雨霁也去凑了热闹看,时不时跟着捧场。
白云阔越发难理解了,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这些小玩小意自然精彩绝伦,可对于上天入地翻江倒海的修士来说,未免太过幼稚,可花雨霁却看得津津有味,这难道就是……简单便是快乐?
花雨霁在前面走,一口一个山楂:“刚才那人口吞宝剑练得不错,毫无破绽。”
白云阔:“伸缩剑,师哥还当真?”
花雨霁笑道:“白兄,有点幽默精神嘛!”
白云阔敛起面上笑意,稍微正色的说:“若谭家想毁你声誉,诱你服用魔果,这便值得考究,谭家在修真界的地位不俗,乃名门正宗,是从何处得来的魔果?”
花雨霁毫无正经,反而笑呵呵的说:“魔界遍地都是,跟血千绸批发,一文钱俩!”
“……师哥,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花雨霁一脸人畜无害:“我很正经啊!”
白云阔恍然,他凝住脚步,定定看着花雨霁:“你想说,谭家家主谭耀,和血千绸做了交易?”
花雨霁正色几分,说:“这倒不一定,魔果不是盐,没有专控。只要是魔修,都可以凭借自身魔气炼化出魔果。仙道修士服用了生出魔气,坠入魔道,而鬼道修士服用了则增长修为,不少魔修炼化魔果拿去卖钱的。”
白云阔颔首:“如此,无异于大海捞针。”
“咦?”花雨霁突然变了调子,一阵风似的朝街头去了。
白云阔猝不及防,赶紧撵上去:“师哥,怎么了?”
花雨霁一脸新鲜,指着面前摆放的面人:“快看快看!”
这摆放一排的面人造型奇特,颜色丰富,很是鲜艳好看,十二生肖的小动物制作的栩栩如生。
白云阔被花雨霁这新鲜劲儿弄得哭笑不得,想来他这个师兄也是两百多岁的人了,不说多么见多识广,总归是见过面人吧?至于这般好奇这般惊艳吗?
花雨霁回头,正好瞧见白云阔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往哪儿看呢?这里这里。”
白云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一愣。
在十二生肖旁边,另有一组面塑,捏的不是动物,而是人。
只见它身着白衣,单手负后,身姿修长而挺拔,眉间温和如细雨,唇边浅笑如春风。
花雨霁朝捏面人的老翁道:“大爷,这位看着好生面熟。”
老翁笑道:“那可是仙山上的仙人,云顶之巅知道不?霜月君晓不晓得?”
白云阔耳根一红。
花雨霁拿起“霜月君”的面人,笑着道:“您真是好手艺,这鼻子这眼皆是入木三分,服饰也很精细,想是霜月君本人看见了都得笑开花。”
说着,转头看向白云阔。
白云阔尴尬的扭过头去。
“别害羞嘛,这是你深得民心的证明。”花雨霁将面人递给白云阔,“送你了。”
白云阔微怔,下意识伸手接住,迎上花雨霁越发明媚的笑脸,心中激荡,略带恍惚。
花雨霁取出一锭银子给老翁,老翁笑眯眯的接住:“多谢公子,我这儿不仅有喜庆祈福驱邪避难的面人,还有以毒攻毒以恶制恶的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