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每天都在失忆[穿书]+番外(114)
诛天阵随之坍塌!
释缘绝望的闭上眼睛:“糟了!”
血千绸气急:“蠢货!”
柯子真没想到自己会出现这么大的失误,他十拿九稳的真元竟然会出现差错!诛天阵大乱,上空天裂似是逮到了这个致命一击,越发张狂的重新敞开血盆大口,要将这群试图挑战天威,不知死活的渺小人类们全部吞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光扑了过去。
拉开柯子真,取代阵眼之位。
白云阔的眼前一片模糊,全身血液在刹那间冲上头顶,又在瞬间重重的跌入脚底,他四肢发麻,五感尽失,什么都听不见,闻不到,更加动不了,眼前皆是噬心焚骨的血色。
仙魔大战,不归河界,死劫,无解。
什么是绝望,白云阔说不出来,什么是悔恨,他也说不明白。
只知道此时此刻,五脏六腑被挖空了,鲜血流干了,魂魄撕裂了,他失去了所有。欢声笑语,喜怒哀乐,都和那道红影一起覆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百年千年那么长,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听到自己嘶声力竭的呼唤——
“雨霁!回来!!”
可那人没有听,甚至头也不回的去了。毅然决然的取代柯子真的位置,承受诛天法阵反噬的同时,倾尽一身修为,补上法阵的缺口。
一切的一切,好像放慢的走马灯,所有画面反复上演,在白云阔眼前没完没了的循环重复。
他曾说——白兄为了苍生大义,从来都是不惧牺牲的。
他问——师哥你呢?
他笑着回答——我当然怕死了!我既不是仙道的支柱也不是仙道未来的希望,我一个魔修,天下苍生关我屁事?
为什么呢!
为什么从来都不听话呢?
他曾凶巴巴的警告过他,再也不许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明明答应的好好地,那么真挚那么诚恳,可到头来为什么要背信弃义?
从来都是说话不算数。
明明约好了永远陪着他,明明约好了再也不会扔下他一个人。
言而无信,总是嘻嘻哈哈的假装发誓,一扭脸就……
明月霄联手血千绸等人,一举释放勉强没有溃散的诛天阵神威,那半裂不裂的天空终于生了胆怯之心,勉为其难的合拢关闭。
刹那间,难以继续维持的法阵分崩离析,扩散的真元震天动地,山野崩塌,河川倒流,天地变色!
不知何时,空中飘起了雪花。
雪花又不知何时被染红了。
刺骨的寒风猎猎吹拂,漫天红雪纷纷落落,处处凄凉,处处哀寂。
白云阔好像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短短几步路,他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明明可以瞬间就移步到花雨霁身边,可这条路却显得无比遥远,好像永远也走不到,身后有无尽的黑暗在拉扯着他,将他不断的往深渊里拖拽。
突然,前方的视线被一道青色光墙挡住,本就烟雾蒙蒙的环境,再也看不见那个人了。
白云阔慌了,他没有理会结界,更没有理会背后杀气腾腾的青龙,他只一味的前进,哪怕遍体鳞伤,也要再离那人近一步!
青龙杀机毕露:“去死吧!”
突然,一道厉光直射:“小毛贼你休得猖狂!”
洛维抡起流星锤,照着青龙的身上狠狠砸去,青龙猝不及防,躲过了洛维的左锤,没有躲过他的右锤。重重吃上一招,五内巨震,心肝脾肺恨不得被碾碎,他吐出一口血,回头一眼探出洛维的境界,简直是奇耻大辱!
洛维双目赤红,眼中含着血丝:“有小爷在,你他娘休想动白云阔一根毫毛!”
流星锤大方华光,引天雷之威,怒而砸向结界!
罡风滚动,空间尽裂,青龙护法的结界当场四分五裂!
洛维握着流星锤恨恨喘气:“花不染交代过我,我拼死也会保护霜月君的!”
白云阔神魂剧颤,一句话,将他早就飞出体外的魂魄强行拽了回来,好像一株枯草得到了雨露,倔强的抬起头。
他起身,大步朝人群中跑去,一句“节哀顺变”在耳边飘过,又一句“逝者已矣”在风中走过。
他神魂激荡,气血凝固,快步跑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平躺在地的花雨霁抱起。
庚辰从红雪中奔来,他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唤道:“公子……”
花雨霁的面容十分安详,不见丝毫痛苦,若他的衣袍没有被鲜血染红的话,白云阔会误以为他是睡着了。
白云阔没有探他内府,想也知道里面是何等惨状,在这种时候,他竟出奇的冷静,他第一件要做的就是锁住花雨霁的魂魄不散。
只要神魂不灭,一切就都好说!
路一之越过重重障碍,好不容易跑到白云阔这边,他气喘吁吁道:“掌门在危急关头及时收回了花公子的魂魄,七大长老合力将魂魄锁在了镇魂囊中。”
路一之唯恐白云阔发疯,忙将灵囊递给他看:“花师兄就在这里。”
前一秒探查花雨霁识海发现神魂溃散的白云阔恨不得当场殉情,下一秒就被路一之告知了希望,几番大起大落,让白云阔整个人处于一种“振作”和“崩溃”的精神恍惚之间。
他颤抖的手接过灵囊,甚至不敢用力,只敢轻轻拖着,唯恐稍不小心里面脆弱的魂魄会散掉:“在,在这里?”
死劫,也能绝处逢生吗?
白云阔觉得天昏地暗。
青龙护法遭受重创,非但没有退后,反而更加暴虐:“宵小鼠辈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他拾起佩剑,正要对洛维以牙还牙,不料被冲破幻境的白虎一把拦住:“够了吧,别再杀了。”
青龙在心里暗骂一句虎落平原遭犬欺,连洛维这样的小角色都敢朝他叫嚣,心里越想越气,狠狠甩开白虎:“滚开!”
白虎踉跄一步,心里也隐隐冒火:“你别不知好歹啊!”
天裂的结束并不代表仙魔大战的结束,路一之背脊生寒,抓住白云阔的肩膀提醒道:“此地不宜久留,白师兄……”
在混战中东奔西跑横冲直撞的雪嫣不知从哪儿跳了出来,她打开袖内乾坤,将一张四四方方的手帕扔出去,大叫道:“青云毯!”
不知是谁的真元跑偏,直挺挺的朝白云阔这边冲来,路一之及时反应,正要设法抵挡,那巴掌大的手帕突然暴涨数倍,如一条长卷将他们几个包裹住,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之时,他们已经离开不归河界,坐在巨大的飞毯上遨行天际。
而魔界这边的战役也终于疲惫,本就元气大伤的他们,在经历了天怒和天裂之后,无论仙道还是魔道皆有损伤,大家都累了,麻木了,已经打不动了。
纵使千疮百孔,血千绸依旧昂首挺胸,“休战吧!你们仙道死伤殆尽,我们魔道也元气大伤,彼此的气数接近干涸,谁也兴不起风浪了。”
血千绸说的没错,此番大战,焚血宫十方舵主全部身亡,护法虽然活着,但也受到了重创。而仙道方面,除了云顶之巅、净光寺这种显赫的仙门,其他诸多门派几乎满门尽灭,损失惨重叫人心惊,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仙道不可能就此一举歼灭魔道,而魔道至少需要三百年来养精蓄锐重整旗鼓,短时间是不可能进攻仙道,实现野心的。
“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明月霄望向漫山遍野的红雪,轻轻挥了挥手。
穷极十万零二百二十七年五月初五,至当月二十,整整十五天的战役,造成仙道修士四万余人死亡,魔道修士七万余人丧命,共计十二万修士陨落!
其中,天明剑宗三千弟子仅剩两百,濒临灭门;净光寺四大班首身受重伤,悟念生死难测;云顶之巅廉贞长老,巨门长老等两千名弟子丧生,明月霄重伤闭关。
云顶之巅暗桩,武曲长老门下弟子风璃忍辱负重,在焚血宫任职朱雀护法,潜伏多年,为本次战役立下汗马功劳。
洛恒身为焚血宫的细作,在身份曝光之后,被风璃一剑杀死,诛其魂魄,碎其金丹。
霜月君大放光彩,作为掩护拯救仙道修士无数,于危难中渡劫,登顶大乘期,成为万年来第一位百岁以下的大乘修士,更参与诛天阵修补天裂。
洛家庄长子洛维,以一己之力掩护白云阔,携流星锤粉碎青龙护法的结界,并予以还击,一战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