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12)

宋喆先来漓清苑探风，却听见里面传来大动静。

钱有财勃然大怒，“平时纵容你惯了，现在无法无天了！”

钱宛菱没想到钱有财会这么大动干戈，急忙卖起惨来，哭的梨花带雨，“老爷，是因为她处处针对格儿，本想给她个小小的教训，谁知这车夫不知轻重，这也不能全怨我啊老爷。”钱语格也在一旁哭着求情。

钱有财打了钱宛菱一巴掌，这也是自钱宛菱嫁到钱庄钱有财第一次对她动手，“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苏若汐是老子我费尽心机给章儿找的女人，以后还大有用处，你要是再敢对她起杀心，我先杀了你们母女二人。”说完便走出房门，留下一脸无措的钱宛菱。

宋喆轻步上树，藏了起来，眼睛微眯，知道这背后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不久后又见苏若汐带着小雅来拜访，钱宛菱对苏若汐那是笑脸相迎。

苏若汐走后，钱庄一整个晚上都能听见漓清苑传来的笑声。

第21章 延续香火

第二天一大早，刘氏便叫贴身丫鬟绿萍备了一颗珍贵的观音天珠，打算去沁馨苑一趟。

刘氏是钱庄最有城府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生了儿子的人。虽然平时钱有财宠爱钱宛菱，但刘氏才是最受器重的。不论是刘氏自己的身份还是她在钱庄的地位，都没有人撼动得了。

这几日钱庄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刘氏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平日里苏若汐也毛毛躁躁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儿子也从来没进过这女人房间，她自然也没把苏若汐放在眼里。她原以为这苏若汐不过是老爷看上了苏家官家的地位才娶进门的女人，经过昨日那一出，刘氏知道这个苏若汐没那么简单。

沁馨苑，苏若汐还在呼呼大睡，昨天一天舟车劳顿她身子骨都快散了。正梦见她单手把车夫打的落花流水直喊“女侠饶命”之际，就被小双晃醒。

苏若汐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

小双，“大夫人派人传话来，一刻钟后就来探望小姐。”

苏若汐崩溃的扯过被角蒙住脸，“苍天呐，这些人都不睡觉的吗？”翻了个身，“不管，本小姐谁都不见。”苏若汐又露出脸来，向小双挑挑眉，“当然，除了宋喆。”说完便昏昏沉沉的又睡过去。

一刻钟后，刘氏便带着人来到沁馨苑门口，小双硬着头皮和刘氏说，“大夫人，小姐她说再睡一炷香。”

刘氏，“……”

五分钟后，绿萍进到苑中，“小姐可是醒了？”

小双支支吾吾，“小姐说……说她再睡一炷香。”

绿萍，“……”

绿萍看了眼刘氏的脸色，有些不大好，但也是大风大浪都见过的女人，不至于翻脸大怒。

一众人等在沁馨苑门口。

五分钟后。

这次没等刘氏的人开口，小双便自己跑出来，额头沁出薄汗，显然这不是累的。“夫人，小姐说她最后再睡一炷香，这次肯定是最后一次！”

一众人，“…………”

纵使刘氏忍耐力再好，也经不住一个又一个的一炷香。她朝绿萍使了个眼色，绿萍立刻心领神会，“让你家小姐好好睡吧，我们改日再来看望。”

正当众人要走之际，小雅从屋里跑来，“大夫人，小姐醒了。”

刘氏看了眼绿萍手上的盒子，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便没有再多计较。心里悄悄的记了一笔账。

这是她第一次进到苏若汐的房间，整体处置的淡雅可爱，床上放置着一个手缝的布偶，没有摆放华丽的装饰，却有一番精心设计的感觉。整个屋子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作为钱庄的第一夫人，各种香料也略懂一二，不同于钱庄香料的摄人心魂，这种香气反而更有种让人安定的魔力。

刘氏对于她起不来的事只字未提，笑道，“打扰到汐儿睡觉了。”

苏若汐将头发简单扎起，不施粉黛的脸更显无辜，心里却默默翻了个白眼，回笑道，“让大夫人久等了。”不就是表面一套心里一套吗？谁不会呢。

刘氏笑的一脸慈祥，“汐儿，你是章儿的妻子，你就唤我母亲就好。”

一口一个汐儿叫的苏若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若不是听宋喆给她打听来的消息，她可真要被这老女人骗了。

苏若汐不想回应她，开门见山，“大夫人今天来可是有什么事？”

见苏若汐不给面子，刘氏眼睛微微一沉，随即又笑了起来，“绿萍，把观音天珠拿来。”

绿萍端着盒子走进，刘氏拿起天珠，“这是我当初怀章儿庙里大师给我求来的，咱们钱庄一直以来都是男丁稀缺。现在我就把它送给你，咱们钱家的香火可不能断在你手上。”

苏若汐翻了个白眼，你们家为什么男丁稀缺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谁要为你们延续香火啊？本小姐可没兴趣。

一旁的小雅轻轻碰了一下苏若汐，她这才反应过来过来自己走神了，又想起宋喆给自己说的‘刘氏头脑敏捷，手段阴险狠辣，做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之后与她相处要多加提防’。况且白给的宝贝不要白不要。

苏若汐笑呵呵的接过盒子，“谢谢大夫人。”又想起钱骁章整日不见人，想象到他在偏院左拥右抱日夜笙箫，感到头上一绿，“哦对了，夫人不如多备几颗天珠送到偏院一些，这样香火一定更加旺盛。”

刘氏听后脸一阵青一阵白，她自然知道自己儿子喜欢女人，在偏院专门建了屋子养女人，也从来不让人进去，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这已经不是个秘密了，但被人这么当面一说刘氏自觉脸上挂不住。

刘氏不想再多呆，生怕自己被这臭丫头气昏头。

说了句“小汐好好休息，母亲改日再来看你”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若汐朝着刘氏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有些小得意。

刘氏将今天的账记在了心里，等待一个好机会定会好好整治整治苏若汐。

第22章 偏院

今日天气正好，苏若汐难得的好心情，在自己房中研究药书。宋喆来到苏若汐房间里，向她禀报一些事情。

“少夫人”，宋喆向苏若汐行了个礼。

苏若汐看到宋喆来找她了，心里很是惊喜，但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有点讽刺地对宋喆问道：“呦，今日您老人家怎么有时间来找我？”

宋喆看着旁边的侍从婢女都在偷偷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强忍着跟苏若汐说：“小人有要事禀告”。

苏若汐看着药书，头也未抬，“说”。

宋喆：“额，这……”宋喆迟迟没有说出口。

苏若汐把眼睛从药书上移开，看向宋喆。宋喆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一直微微低头没有向她禀报是什么事，苏若汐看他这个样子，便知道他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便收起了自己的小性子。

“你们都下去吧”，苏若汐向下人们命令道，待众人走后，又向小双和小雅吩咐道，“你们两个在门口看守，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小双和小雅行礼称是后便带上门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苏若汐和宋喆两人。

宋喆不再拘束，站在苏若汐书案前便说，“你刚刚为什么要那样说我？”

苏若汐手拿着药书，饶有兴趣地看着宋喆，“我说的不对吗？你成天在外面晃荡，也不跟我说去干吗，作为我的贴身侍卫，却时刻见不到人，我这万一有个什么生命危险，都没人来保护我，我抱怨几句怎么了？”

宋喆对苏若汐翻了个白眼，“我有我自己的事，你不需要多管，我今日来，是想跟你说偏院的事”。

“偏院？不就是一群青楼女子吗？钱骁章他爱玩玩去呗，反正跟我也没关系”，苏若汐说道。

“没那么简单，据我观察，偏院是整个钱家守卫最多的地方，除了钱骁章和贴身侍卫外，没人进去过。昨日，我暗中看到了钱骁章命人从屋里抬了什么东西出来，等他们走远后，我下去查看，发现地上有一行血迹”，宋喆说完血迹后，看到苏若汐两只本来就圆圆的葡萄眼因为过度惊讶此时被撑得满满的，宋喆接着说，“我闻到屋里的香味很是浓郁，便想凑上前去看看，但是这个香味，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宋喆一直回想着自己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今日见到苏若汐，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味道，跟之前钱家向苏家送聘礼时抬来的香料味道差不多。那个时候苏家的很多侍从都有点迷迷糊糊的陷在这个味道里面，这个香料，怕是有迷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