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林伶终于把其他题目做完,不保证全对,但至少正确率应该不低。
她打算用一晚上的时间看有机。
林伶伸了个懒腰,不知不觉窗户外面一片黑暗,宿舍里鸦雀无声。
忽然一下,一声哨响贯穿她的耳膜,以及,灯灭了。
“……”
她忍不住朝门外哀嚎:“教官——!放假也熄灯啊——?!”
教官依旧冷漠,屁都不回一个。
林伶独自坐在床上,伸手不见五指,更别提学习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亮了。
一条垃圾短信,林伶把它删了。
手机没有及时暗下去,在黑夜里发出猛烈的光。
林伶赶紧将它藏到被子里面。
紧接着,她整个人也钻了进去,被子里面呼吸不畅,好在天气转凉,也不是特别不能忍受,林伶把试卷收到被窝里,就着手机里自带手电筒的灯光,继续学习。
半个小时后,她还停留在第二题。
自从思路被熄灯打断后,她就怎么都学不进去。
当然不排除是她本身就不会的缘故。
总之就是,越学越气。
那股披荆斩棘的劲过去后,跟萎了一样。
看一题过一题。
她现在能想起来的,甚至只有江清在课堂上的一句玩笑话——
“苯环上面接羟基,装醇。”
“……”
没了。
一滴都没了。
林伶烦躁地翻个身,但是自尊告诉她,她不能睡。
要学。
要弄懂。
有机会吗?
有机会啊!
要这样的效果。
但是难题就是难题,不是她说明白就能明白的。
林伶再度打开手机,然而现在还没有知识付费,她想花钱找老师都难。
她四处乱点了一会儿,没什么发现,纯属在拖延时间。
不知怎么点到Q.Q,林伶盯着一个黑洞的头像看了许久。
林伶点进聊天框,是今天才加的好友。
还能是谁。
挣扎了几秒后,林伶做足了心理准备,首先,是他找她要的Q,其次,她只是去问个问题。
应该不过分吧。
她全然忘了今天下午的不愉快,脑子里想的只有把化学题弄懂。
这是多么崇高的理由。
把事情都开看了,林伶趴在床上,鼓起勇气,发了一句。
【在?】
【视个频?】
作者有话要说:奋发涂墙模式开启!(疯狂回忆高中化学的一天)
以及,我发誓,再写谐音梗我是居。
明天可能要晚上更新啦九点左右的样子~九万字打卡,滴!
第29章
那边,周之学刚办完事,八人间的宿舍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手机的光芒透过枕头发散出来,在黑夜里异常亮眼。
他睡在下铺,远离门、靠近窗户,光亮调小一点,借着月光的遮掩,熟练地浑水摸鱼了起来。
一打开手机,Q.Q联系人列表里,林伶发来的“视个频”三个字让他立刻从床上坐直身子。
周之学端着手机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确认是她发来的没错。
经过一番不怎么挣扎地思想斗争后,周之学决定直接给她发个视频过去。
林伶发完这句话之后就有些后悔,白天刚拒了他,一天还没过去,就有事相求,显得跟闹着玩似的。
直到看见周之学的视频通话邀请,她捂着嘴不敢出声,还悄悄把头探出被窝,在空无一人的宿舍内看了两圈,确认没有其他人。
林伶在心里默念,自己是为了学习,没什么好纠结的。
然后点了接受。
手机像素不是很清晰的那种,加上是夜晚,还在被子里,屏幕里几乎是一片漆黑,林伶开了手电筒,将摄像头对准试卷,勉强能看清楚上面的字。
视频接通后周之学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林伶不知道他的宿舍还有没有室友在,以至于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经意地温柔和倦意。
“嗯……”林伶回:“你那边有人在宿舍吗?”
周之学如实道:“没有,就我一个。”
又说:“挺刺激的。”
“……”
说实话,确实是刺激。
楼上要堤防教官时不时的查寝,楼下还有校警大队的巡查,他们最擅长用强光手电筒照射学生宿舍,看看有没有违反校规校级的情况。
比如带手机。
不过现在是放假期间,按理来说检查会相对松一点。
林伶调整好心态,切入正题,说:“那个,我跟你视频,是想……”她闭上眼,闷声说:“是想让你帮我做几道题。”
周之学:“……”
“就做几道题?没别的了?”
林伶:“啊?还能有什么……你别想太多,要是不会做的话,那就挂了吧,谢谢你。”
“等下。”周之学喊住她:“哪道题?”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整道有机选修大题,他看了眼,是刚刚考完的期中试卷。
林伶见他答应了,心想今晚是稳住了,有点开心地说道:“就是这。”她调好角度,方便他看得更清楚,“这一道大题都不太会,你该睡觉了吧,那这样吧,你能不能把正确答案告诉我,后面我自己再琢磨一下,求求你了。”
这话说得有点撒娇的意味在里面,周之学揉揉眼角,说:“是困了,看见题目脑子就发晕,不知道怎么回事。”
“……”
林伶再傻也能听出他是故意的,暗自懊恼因为之前周之学给她写了一份完整的解析试卷,让她产生了周之学是乐于助人好少年的错觉。
她叹了口气,没问“怎么样才能不困呀”这种话,她对傲娇型的无感,直截了当地说:“困了就睡吧,再见。”
“……”
周之学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她这么决绝,于是立马端正态度,及时阻止她挂掉视频的行为,“不困了不困了,第一个空会不会?我挨个给你讲?”
他这种态度,反而让林伶不太好意思了,显得自己很是小气,她客气道:“都讲吧,不用讲太细,先把答案弄出来,明天我再好好看看。”说完又加了句:“谢谢。”
周之学忽略掉她略显见外的客套话,正经地给她讲起了题,他高中三年没少干过这种事,讲课水平可媲美一些刚入教的老师。
林伶边听边记笔记,一手拿手机一手写字不太好受,但是她没有喊停。
“同分异构体的书写,这一题没让你写具体有多少种,题目要求只要画出三种就行,算是比较简单的一种题型……”
林伶认真地听着,他每讲一个知识点,她都会认真的记在笔记本上,但是周之学有私心,把每道题的相关知识点讲完之后,他没有直接告诉林伶最后的答案是多少,而是打了个哈欠,说:“十二点多了,先睡吧,明天写完再找我对答案。”
“……”
林伶望着通话结束四个字出了神,她花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得到几道题的答案么。
那明天写完后,不还得再找他一次。
她合上笔记本,把试卷夹起来,想了想还是给周之学发送了“谢谢”两个字,毕竟自己有求于别人,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夜色渐沉,林伶捏了捏酸痛的肩膀,困意袭来,她把试卷放在床脚的柜子顶上,打算明天早晨花上半小时写完。
——
办公室内,老师们改卷子不分昼夜,上头下达要求,因为期中考试后要开家长会,时间直接定在返校那天的下午,所以在此之前成绩必须要出来。
江清改卷快,他的选修部分已经改完了,但办公室内其他老师统一加班加点,他申请留下来帮忙。
学校人多,老师也多,办公室不够用,把连接两侧教学楼的走廊单独开辟出来,一条长长的通道,各科老师都有,都在改卷判分,或登记分数。
江清帮着一名老师改了三个考场,恰好里面有22考场,他多留意了几眼,果不其然,熟悉的字迹闯入眼帘,能看出娟秀的轮廓,但是过于潦草,肯定是时间不够,来不及了随便捏了几个数字上去的。
一道化工题,也没对几个空。
江清把林伶的试卷拍了张照片,准备有针对性地跟她讲讲。
刚拍完,斜对面一名语文老师惊呼一声,在沉闷的办公室内掷地有声:“改到一篇满分作文!”
办公室内教理科的老师偏多,但他们多少有些人文情怀,好奇问道:“哪个班的?哪个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