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桥当下心中有了数,他道:“这事儿问题不大,回头我让陈晓宇出面解决,你让季谨他们放宽心。”
跨上马后他勒着缰绳转了个圈,随即对李望道:“没用的玩意儿,这点事都办不好,我看你也别娶岩哥儿了,省得他以后还得陪你吃糠咽菜。”
李望:“……”
李望到王员外家时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他一跃上了墙头,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找到家祠的位置。
家祠的门口有个人守着,李望不想打草惊蛇便隐了身,进去以后看到个跪在蒲团上面的人,他寻思着这王员外的正室体型和别的小哥儿比起来还挺壮,结果靠近以后发现这根本就是个汉子。
李望一瞬间心里多了好几个暗黑的揣测,他害怕那小哥儿已经出了事,正要现身逮住这个人问清楚,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是守在外面的小厮,他对着跪在地上的那人道:“二公子,你莫要跪了,等老爷回来你有得跪呢。”
听了这话,跪在那儿的男人扭过头对小厮说:“我才跪了一个时辰就受不了了,他有了身孕却跪了两天多,一想到他那般,我心里就……”
那小厮听了这话叹了口气:“您说您又何必呢,比他好的小哥儿又不是没有……”
说完长吁短叹的出了门。
李望听了一头雾水,他点开BB机查看王员外家正室的位置,发现他离家祠不远,而且还在快速靠近,看起来就是往这里而来的。
李望皱皱眉,他打算等到那小哥儿过来时再现身问问情况。
小哥儿来的比他想象中还快,他一把推开家祠的门,而后和跪在地上的男人对视了片刻,直到李望凭空出现才收回目光。
两人均被陡然冒出来的李望惊了一下,小哥儿更是叫出了声,听到声音的小随从进来看,见是李望欣喜的说:“李公子您来了?”
小哥儿吃惊的看着自己的随从:“你认识他?”
“这是季老板家的人,”随从说完看向李望,“李公子是来接我们家小哥儿的吗?”
李望摇摇头:“我是来告知你们之后离开的办法的,不过看现在这情形,是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了?”
随从闻言看了眼自家小哥儿,又看了眼那男人,接着凑到李望跟前把情况大致说了下。
原来不仅季谨一人想要救这小哥儿,王员外的堂弟也想救他,只是这堂弟实在没什么用,想了半天只想出一个以自己换小哥儿的办法,他琢磨着自家哥哥发现后一定不忍心打死自己,谁知小哥儿不想欠他的人情,于是走了没多久又回来了。
李望听完明白了这是个他爱他,他不爱他的故事,他对着那堂弟晃晃脑袋,问:“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堂弟瞪他:“会有什么后果?”
“姓王的本就准备拿他肚子里的孩子说事儿,现下家祠只剩一个你,他倘若一跑,这番下来岂不是坐定了腹中孩子的生父有问题?”
那男人一听,脸忽地变得铁青。
李望哼了哼:“名节对小哥儿多重要不用我提吧?”
他这话说完,小哥儿上前对李望福了福身:“多谢二位的帮助,但这事我想自己解决。”
“他会打死你的!”那男人激动的拽住小哥儿的手,“我带你走!我和你一起走!”
他这举动出乎小哥儿的意料,他正要挣扎,身边的小随从忽地上前掰开男人的手,他又打又骂道,:“二公子,请您不要再害我家哥儿了!你难道不清楚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吗?!我家哥儿早就拒绝了你,可你非要写情诗,结果被老爷发现害他变成这样,如果早前你多替他想想,他又怎么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
此话一出,男人颓然的瘫坐在地,随即冲出了家祠。李望见事态平息了,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的办法说给了小哥儿和小随从听。
小随从听说可以堕胎兴奋的问:“您说的都是真的?”
李望颔首。
然而小哥儿却犹豫了:“可是我……”
“哥儿莫要再想了!”小随从生气的说,“既不爱他,何苦困于这牢笼一般的大院里?你难道忘了主母临死前对说的话了吗!”
小哥儿听了这话浑身一颤,少倾后他点了头:“好!”
季晓岩不知道是顾桥帮了自己,所以在虞氏主动认罪的时候,他和季谨着实吓了一跳。
不过比起他的惊讶,周兆和王员外是早就知道的,虞氏认罪后周兆立刻宣布季晓岩无罪,等虞氏画完押,他领着季家父子去后厅见了一个人。
此人个子足有两米多,身型魁梧,嗓门极大,见到季家父子后眼睛一亮,赶忙冲着他二人拜了一拜。
季谨做生意这些年见过的人不少,可是像这种壮实的类型还从未遇到过,他拉着季晓岩回了个礼,岂料那人见他如此,又拜了回来,几个来回以后季晓岩恼了:“还有完没完了?”
那汉子听到他的话,扑哧一下乐了:“小哥儿性情果真如顾将军所说的那般痛快!”
季晓岩和他爹爹面面相觑了片响,季谨迟疑的问:“顾将军?”
陈晓宇呆住,而后赶忙对他抱了抱拳:“在下还有事要做,既然小哥儿一切安好,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用非常快的速度离开了县衙。
他走后周兆表情复杂的看了看季晓岩,见他神色有些呆滞,便问了他和那人的关系。后听他说不认识这个大汉,周兆低头想了想,道:“对方来头不小,季小哥儿以后不必再怕被奸人所害了。”
季晓岩点点头,而后对着周兆好一通谢,接着戳了戳发呆的爹爹,小声让他倒些灵泉水在周兆家的水井中。
离开县衙前季晓岩和良哥儿道了别,告诉他药材明日一早便送到。良哥儿很是不舍得季晓岩,拉着他的衣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最后还是季晓岩承诺会时常来看他,良哥儿才放他走。
二人出县衙大门后恰好碰上了李望,他见季谨表情愣怔的走在末尾,小声问季晓岩怎么了,季晓岩用口型说了顾桥两个字。
李望了然的点点头,没有多言。
第二天,李望将药带到了县衙,回家前先去了趟王员外的府上,看见府上大门紧闭,便又偷偷摸摸的进去瞧了眼。
王员外家的正头小哥儿已经从家祠中放出来了,不过王员外并不在家中,李望去看了看小哥儿,见他唇上毫无血色,一副随时晕倒的模样,知道带他出来这事儿不能再拖了。
李望回去以后把小哥儿的情况告诉了季家父子,三人决定明日就去王员外家提人。
第96章 小哥儿种田记(十八)
王员外没想到这场官司搞得自己是赔了妾室又折银子。
成景如那家伙察觉情况不对在周兆还未下判定前便偷溜跑了,之后王员外让人上门要钱他还不肯退。
如今王员外为了让自己的妾室在牢里过得舒服些花了不少金银帮她疏通关系,结果县衙拿了钱,却说他有贿赂之嫌。
这边王员外一脑门包不知道怎么办,那头被虞氏所害的人家又过来索要赔偿,可王员外给了他们钱哪还有钱花?因而和另一个小妾潘氏商讨了一番后决定先把自己那个讨人厌的正室兰哥儿放出来,好让他再拿些嫁妆填补自己的亏空。
王员外起初打的算盘是哄着兰哥儿把孩子留下来,接着让他认清家里缺钱的现状,等他把嫁妆拿出来再把他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打发出去。
这招无论怎么看都缺德的很,王员外敢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清楚兰哥儿的娘家基本不管他的死活,加之兰哥儿本人就是个安分守己、不爱惹事的性子,使得王员外觉得自己对他只要恩威并施,兰哥儿他绝对乖乖就范。
哪知道他计划的十分周详,可兰哥儿在听他说完以后全程面无表情,最后还嘲讽他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员外从未被兰哥儿这么说过,恼怒之下当即抬手扇了过去,扇完仍觉着气愤,又将他踹倒踢了几脚。
兰哥儿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一声不吭的任他打骂,王员外瞧他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儿感觉打人也打不痛快,于是狠狠啐了兰哥儿一口,离开了。
他一走小随从立刻跑了进来,他扶起兰哥儿,又气又怒的问:“哥儿,你还想继续被他那么糟践吗?”